“正是千面怪妖十九我。”
“南宫添现在何处?”真是怪人,自称为妖还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她?今天远在天边,明天就近在眼前……她让我传话给你,叫你把你身边的狐狸精赶远点,否则当心她杀过来,把狐狸精撕成十块八块的。”
“哼,你告诉她,我宇文寒夜的私事,不劳她费心。”
“看来你是不肯离开这狐狸精了?”十九眼神微眯,杀意陡现,“那我十九少不得要为我那好妹子出头了!”
“你待怎样?”
“我不想怎么样,你低头看看你怀里的狐狸精!”
宇文赶紧低头看静贞,只见静贞不知何时竟已经闭上了眼睛,眉心间隐隐带着黑色,嘴唇暗紫,嘴角竟起了一整排米粒大小的疱疹!
“你对她干了什么?”
“没什么……下了点毒而已。”十九大大方方地抠抠耳屎,又大大方方地将手指上的耳屎吹掉。
“解药拿来!”
“没有解药。”十九耸耸肩。
宇文不再跟他说话,将静贞放回床上后,提起桌上的重剑向十九冲去……那十九似乎明知宇文要找他强抢解药,竟也不走,见宇文提剑冲了过来,竟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样,惊声尖叫了一声,掉头就走。
宇文见他实在奇怪又邪门,心中已有防意,提剑追了他一会儿,见他钻进了客栈旁的竹林,便不敢再追,深怕中了他的埋伏,也怕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只好转回客栈。
“这位姑娘脉相奇诡,时断时续,身体又发高热,若老夫没猜错的话应该中了江湖人的毒。”白发老大夫一边捋着胡子一边说道。
“唉呀,我们知道她是中了毒了,你说她是中了什么毒?可有解方?”少扬急切地说道。
宇文站在一旁默默无语,静贞中毒后,知道客栈不够安全,且不适于养病,他便将她带到了少扬家,又赶紧请了郎中来替她诊治,眼前这位老大夫已经是第十名郎中了,这些郎中所言大同小异,都说是中毒,但又都说不清中的是什么毒。
宇文望着病床上的静贞,又是怜惜又是着急,静贞不会说话,只是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花瓣一样的嘴唇烧得干裂,红色的疱疹已经化为黑青色,她的手更是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指甲黑紫。
忍不住轻轻拉住她烧得火烫的手,宇文真恨不得此时躺在床上受苦的人是他自己才好。
“这位姑娘中的应该是火毒,老夫先开几副清热去火的方子给她。”
“火毒,又是火毒!你们个个都这么说,药也吃了几副啦,一点用都没有。”宇文少扬忍不住吼道。
“江湖人使的毒与我们平常医家所诊治的病症并无相通之处,对症才能下药……”
“你早说你不会治不就得了!来人,请这位郎中走!”少扬不耐烦地赶他走。
那大夫一听,立刻也火了,他也是京中名医,几时受过这样的气,立时招呼小童背起药箱就要走。
“等等。”宇文叫住了他,“少扬,你让这位大夫把药方写出来,照着方子抓药。”
“哥!”
“听话!”宇文沉下脸斥道。
“是。”
“这位大夫,我家弟弟不懂事,您不必介怀。”
“唉……医者父母心,自家亲人病了,心中焦急说几句过头话也是有的。”老大夫见他如此客气,口气也软了下来,“公子看来不像是武林中人,这位姑娘也似是小家闺秀,怎么会中江湖人的毒?”
“此事说来话长了……”宇文握着静贞的手的左手不由得紧了一紧。
“公子可是会武的?”
“略通武功。”
“那这位姑娘就有救了。”
“哦?”
“老夫原本不想说的,只是见你实在恳切,又刚好会武,这才多一句嘴。”
“大夫您请讲。”
“老夫的药方确实是治标难治本,只能保她一时,此毒为何物老夫也实在诊治不出,只是早年听家师说过,御泉山庄有一处冷泉,能解天下热毒,只是一般病人身休虚弱,一人在冷泉无法支撑,常人入泉又会被冻伤。”
“冷泉?”
“是的,阁下若真是武功超群,催动起内力来,或可抵挡冷泉中的寒气,只是这位……”老大夫见到两人交握的手也不再说什么了,但言下之意宇文自是明白,“只是这一冷泉在皇家禁地,老夫也只是听说过,到底有没有也无十分的把握,即便是有以你我又如何能入御泉山庄?”
“老大夫你这句话倒说错了,出入御泉山庄对别人说难,对我大哥来说……”本来去取笔墨的少扬,听他一说,立时便笑了。只是宇文寒夜却眉头紧锁。
“劳烦您老将诊治方法细细说来。”
“您需将这位姑娘抱入冷泉,再用内力将她体内的毒逼出来,以这位姑娘所中之毒,每次入泉逼毒一炷香的时间,七七四十九天则余毒尽清矣。”
“要七七四十九天?”
“嗯……常人在冷泉中待上一会儿便会被冻伤,疗伤者既要催动内力替病人逼毒,又要运内功护体,一天一炷香的时间已是极限。”
“什么?你不去护镖了?”黎一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宇文兄是不是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说出来,小弟定会帮你办到。”
“不是。”宇文寒夜摇头。今日大夫走了之后,他考虑了许久,这次的事也许从一开始就是阴谋,南宫添料到他会保护翡翠西瓜,是以才会差十九来给静贞下毒,为的不是要静贞的命,而是绊住他!
可是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也要往下跳!无论怎么说都是他连累了静贞,若不是因为他,静贞也不会受这无妄之灾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翡翠西瓜本就与他无关,南宫添他已经追了三年,晚抓到七七四十九天实在不算什么,静贞的毒若是耽误了,他有何面目活于世上?既如此,两下权衡他也只能两害取其一了。
“不行,宇文兄你定要给我一个交待!”黎一召不住地追问。
宇文见他如此,也知如此大事,不给他一个解释是不行的,也只得把静贞的事大约跟他说了一下,只说他的义妹中了他的宿敌的毒,需得在冷泉待上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治愈。
“这……”黎一召本想说一个屈屈义妹,又不是亲妹,中毒便中毒了,顶多厚葬了事,但见他神情焦急,这个所谓义妹怕不是一般人物,自己若是说错了话,怕会得罪了宇文寒夜。
话在喉咙里绕了一圈后改了说法:“什么样的神医出的法子?我倒认识几位有名的大夫,不如我请他们重新替静贞小姐诊治。”
“不必了。”事后他跟少扬也曾经另请名医,但说法都与那位大夫无二,名医中也有人知道冷泉之事,细问起来解毒方法大同小异,也都要差不多七七四十九天之数。
“那……这样吧!”黎一召咬了咬牙,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我等宇文兄七七四十九天!”
“什么?”
“翡翠西瓜,没有宇文兄的保护,怕是刚出京城就要被劫,与其这样,不如我将西瓜托付于宇文兄。”
“这……”
“不瞒宇文兄,那御泉山庄的管事太监与我颇有交情,既是要替静贞姑娘逼毒,宇文兄就不如带着静贞姑娘在御泉山庄住下,反正当今皇上一年半载也不去御泉山庄一次,宇文兄又身份特殊,与上面说一声的话,住下应该不难,到时候劳烦宇文兄带着翡翠西瓜一同住下,贴身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