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恶鬼!”一见来人,杨为惊声叫道。量力而为一向是他做事的原则,所以他才能安然无恙地行走江湖,如今遇上恶鬼,除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哪里还会有更好的保命方法?二话不说,他立刻纵身离去。
祁霎霎柳眉微挑的看着眼前突然冒出来的两人。
黄河恶鬼?这是什么鬼名堂?不过看这两人人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样子,会被人唤成鬼也不算诬蔑啦!
其实黄河恶鬼本该叫黄河五鬼,共有五人,是三年前一次为恶时,刚巧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祁霁龙所遇上,因而一举斩了三恶,此后由黄河五鬼改为黄河二鬼,也成了名副其实的“黄河恶鬼”。
五鬼之首阴风鬼及老二好色鬼在死里逃生后,便勤练武艺,一心想找祁霁龙报仇。然而卧龙堡是如此神秘,根本无人知晓其所在,他们也只有忍着气,暗中注意凡与卧龙堡有关之一切消息。
当然,仇要报生活也要顾,所以在这场十万两赏金的争夺战中,他们当仁不让加入其中,只是未料到,他们会因此再见到当初杀害他们兄弟之武功招式。
“小子,你跟卧龙堡有什么关系?”阴风鬼神色冷沉的紧盯着她问。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经刚刚一试,知道自己武功不弱,祁霎霎连胆子也大了起来。她上下打量着两人,轻笑的开口道。
“除了你之外,这里还有别人?”好色鬼喝斥一声。
她慢条斯理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点点头说:“噢,敢情两位都不是人。”
“你这小子!”站在祁霎霎右前方的好色鬼怒吼,想出手教训她,却被阴风鬼伸手挡了下来。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跟卧龙堡有什么关系?”阴风鬼阴沉沉的问,丝毫未受她的挑衅所影响。
“什么是卧龙堡,我不知道。”她装傻道。
“你刚刚使出的招式分明就是出自卧龙堡的武功。”
“是吗?”她肩一耸,摆出一脸那又如何的表情,“两位也是为了赏金而来的?”
“本来是的,但现在改变主意了。”阴风鬼森冷道。
“喔,是吗?”既然他们不是为了赏金而来,这就表示说她可以走喽?“既然两位不是为了赏金而来,那在下就告辞了。”说完,她立刻转身就走。
突然间,一阵掌风由身后袭来,祁霎霎迅速地腾身往一旁掠去,躲过那致命的一击。但这只是开始,接踵而来的攻击更是招招致命。
“你们真是无耻之徒!”轻斥一声,她立即运足功力,对付这两个只会偷袭的小人的夹攻。
其实以祁霎霎所学,黄河恶鬼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但因她应敌经验极少,恶鬼又恰巧是狡猾多诈之徒,两人轮番上阵,一会儿东、一会儿西的奔窜,搞得她连招式都乱了。
“啊!”
一声惊叫,祁霎霎的手臂顿时被划出一道血口子,她吃痛的直觉往后退去,想避开好色鬼另一波的攻击,没料到阴风鬼早已蓄势待发的等在她后方,运足十成功力,朝她背脊用力一击。
“噗!”一股热液从胸口往上冲,她顿时喷出一口鲜血。可灾难未了,迎面她又受了一掌。
连中两掌,又呕了不少血,她伤势已是不轻,所以阴风鬼和好色鬼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攻势在一瞬间变得更加凌厉。
身负重伤的祁霎霎勉强又接子他们几招,在因伤重而真气不顺、气血攻心的情况下,她不由自主的又连呕了几口鲜血,整个人摇摇欲坠。
“小子,纳命来!”好色鬼厉声叫道。
“今天,咱们兄弟俩便要为那三名死去的兄弟献上最好的祭品。”阴风鬼笑得更加邪魅得意。
语毕,两人同时举剑运掌朝祁霎霎击去——
突然,一声厉啸赫然响起,接连而来的是一道无形而锐利的剑气,狠狠地将他们由祁霎霎面前逼退,踉跄后退了好几步。
“谁?”阴风鬼怒声喝道。
话声未落,一个犹如从天而降的白面书生已站在他们与祁霎霎之间。
没理会阴风鬼难看的鬼脸,获丐帮协助的杜擎迅速地来到祁霎霎身边,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红……”
他才开口,祁霎霎一把抓住他衣袖,几近无声的虚弱道:“杜擎,你来得好慢。”同时间鲜血又自她口中呕出。
心跳在一瞬间似乎停了下来,杜擎难以置信的瞪着怀中的人儿,目光转向她耳垂下方,企图寻找那抹红燕般的胎记。她是顾红燕,一定是顾红燕,而不会是……不可能是……
“小魔女?”他嘴巴像是有自我意识般的吐出这三个字。
没想到他竟能一眼就认出她来,祁霎霎虚弱的朝他一笑,闭上眼睛,陷入昏迷中。
在她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杜擎的心有着似乎在瞬间被人掏空般的难受,他毫无意识的伸手将假面皮从她脸上撕下,暗自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她绝美如常的脸庞却清清楚楚的映进他双眸中,只是苍白得令他心惊。
侧头望向在场另外两人,他一张原本俊逸温和的脸竟立刻变得阴沉而冷酷,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阁下是谁?”好色鬼没感觉到事态的严重,以一副不可一世的神情斜睨着他问,“劝你少管闲事,否则……”
“是你们将她伤成这样的?”杜擎幽幽的开口问。
“是又怎样?”好色鬼一愣,抬起下巴回道。
“那你们全都该死。”他冷森的说。
空气霎时凝住,黄河恶鬼诡笑一声,运足气朝他飞击而来。
杜擎身形倏然暴起,有如鹰集扑俯般的射向两人,转眼间,两人各中致命的一刀,命丧黄泉。那快、准、狠的攻击令人胆战心惊。
转身抱起面无血色,气若游丝的祁霎霎,杜擎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心慌。他施展轻功迅速往城中飞掠而去,心中想的是大夫,他需要个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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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她怎么样了?”一见大夫由内厅里走了出来,杜擎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
“不乐观。”大夫面露忧容的说。
“不乐观?什么意思?”
“这位姑娘背部受到重击,五脏六腑几乎都移了位,要是一般人早断气了,她是因为练过武,所以才勉强撑得下来,但是……”大夫说着摇了摇头。
“但是什么?”他紧迫着问。
“我看她恐怕是时日无多了。”
“休得胡说!”杜擎不信的暴怒道,闪身进入内厅,不一会儿即抱着仍旧昏迷不醒的祁霎霎出现,丢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去。
马车车轮一圈又一圈的辗过城里大街小巷的石板路,杜擎带着重伤的祁霎霎四处寻访大夫,期盼能寻获一线生机。
“呼”的一声让马儿停下,杜擎跳下马车观望了一下眼前呈现半荒废石屋的景象,据老丐所说,当今名医秦金生就居住在此。
的确是这儿没错!但这里真的有大夫吗?
他看着眼前颓圯的房子,眉头不由得紧蹙起来。即使这里真有个大夫,想必他的医术也不会好到哪儿去吧?否则的话,家境怎会落得如此景况?可转念一想,他不该如此以外表取人,况且老丐不会骗他的。
正当他犹豫不决之际,那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倒塌的木门突然咿咿呀呀的推了开来,走出一个满脸皱纹,有着一双精湛眸光的老人。看来又是一个化外高人!
“你找谁呀?”老人驼着背,走出门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