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每天过着三餐不济的生活,对吃的要求早降到能填饱肚子就好,但他发现柳惜惜的手艺绝对可以堪称天下一绝。
随便一道简单的小菜,也不知她是怎么料理的,味道鲜美得居然让他欲罢不能。
他以前饿慌了,也曾去御膳房偷东西吃,可柳惜惜做出来的味道,绝对比他偷吃过得任何一道菜都要鲜美。
柳惜惜懒得理会他这个白痴问题。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她才懒得自己亲手做吃的。
从小到大,她都以当天下第一大懒虫为志向。
以前在御膳房时,除非心情大好才偶尔自己洗手做羹汤,平日里她可是习惯吃现成的。
这回要不是为了避难,她才懒得自己动手呢。
乱没形象的她将脚丫子搁在椅子上,仔仔细细把一只鸡腿啃得半点肉末不剩,才嚣张的将骨头扔到一边,又伸手去抓鸡脖子。
她正寻思着,要不要在后院开拓一块菜田,种些白菜萝卜什么的,毕竟总是像做贼一样老往人多的地方跑,时间久了,难免被人发现她的存在。
说起来,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有没有把她给忘了?
正这样想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道通报,“皇上驾到!”
第4章(1)
有那么一瞬间,柳惜惜和轩辕璋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人同时吃惊的对视。
“皇上?”又是异口同声。
他们非常有默契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皇上来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在怔愣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想到皇上来了就意谓见驾。
柳惜惜想起身逃跑,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当一身明黄龙袍映入两人视线时,他们只能慌慌张张的跪地迎接。
头也不敢抬的柳惜惜,吓得心都跟着颤抖。
天啦!皇上怎么会来这种地方?难道是她之前行事不小心,被人发现了?
可她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日理万机的皇上干么跟她过不去?
她正在犯嘀咕时,明黄龙袍的下摆在眼前停下,大概是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朕听说你叫轩辕璋泽?”
年轻、优雅、似曾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听他提到轩辕璋泽时,她才松了口气。敢情皇上压根就没把她这号人物看在眼里。
对嘛,她现在身上穿的可是宫女的服装。
之前为了在宫里行事方便,便弄了套宫装,这样她来回御膳房时也比较不容易被发现。
如今自己跪着,头也没抬,搞不好皇上直接把她当成宫女,恐怕连瞧也不会瞧她一眼。
虽说轩辕璋泽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身边有个宫女伺候也是很正常的。
从未见过龙颜的轩辕璋泽抬头偷偷瞟了皇上一眼,被对方精明的目光吓了一跳。但是很快,他便恢复一脸镇定,用力点头,“是!”
轩辕璋臻先是淡淡睨了眼柳惜惜一眼,心底明镜似的清楚对方此刻肯定被吓得不轻。
再次逮到这个小东西,他心底自然大乐。不过他不急,慢慢折磨她才有趣。
视线再次落到眼前少年的脸上。对方虽然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但那不肯服输的目光里,却流露着倨傲之态。
“知道朕今日为何突然驾临此次吗?”
轩辕璋泽怔了下,老实的摇头,“不知。”
轩辕璋臻随意扫了眼旁边的饭桌,上面还留着几道残羹剩菜,虽然已经被吃得一片狼藉,但对美食颇为专精的他,仍旧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
有那么一刻,他居然很嫉妒自己面前的这个小鬼,虽然住的地方不怎么样,可口福却不小。
“朕听说,你几天前打伤皇后的侄儿。”
总算明白对方的来意,轩辕璋泽懊恼的抬头,无畏的迎视对方。“皇上不问我为什么和他们打架吗?”
面对他提出的问题,轩辕璋臻微微一怔。他以为这孩子会露出畏惧的表情,没想到他非但没有,还不卑不亢的应对。
“噢?那么你说说,你们为什么打架?”
“他们不但扔了我整整一个月的干粮,还联手把我推进池塘差点淹死,当时我并不知道他们几个是什么身份,只觉得他们仗着人多欺负人,所以为了讨回公道,才和他们扭打在一起。”
“这么说来,你将皇后的侄儿打伤还有理了?”笑容坏坏的,看不出他真正的心思。
轩辕璋泽不服气,挺直身子迎视龙颜,“如果皇上觉得这样的解释不够,那么我随皇上处置就是。”
轩辕璋臻故作沉吟的揉了揉下巴,“按照我大彦皇室律例,折辱皇亲国戚,情节严重的当推出午门斩首,情节不严重的,也要重责五十大板。”
跪在轩辕璋泽后面的柳惜惜终于听不下去,仗义执言道:“皇上,跪在您面前的这个孩子也是皇亲国戚,而且您说皇后的侄儿被他打伤了,可我那天亲眼看到,皇后侄儿一行三人,也同样将他打得遍体鳞伤。”
她觉得如果自己再沉默下去,这宫里肯定要发生一桩冤案了。
虽然她不认为当今圣上是个听信谗言的昏君,如果是,大彦国也不会在他治理下百姓富足。但人家说枕边细语最可怕,难保英明一世的君王不会一时被迷昏头。
见她终于开口说话,轩辕璋臻佯装出一副意外的表情,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说朕不该罚他?”
“五十大板耶,而且他还这么小,真打了,他岂不是一命呜呼?况且……况且他好歹也是您的弟弟。”
点了点头,他故作沉思道:“按年纪算,他的确还小,而且从血缘关系上来讲,他也的确是朕的弟弟,不过……犯了错的人总该要接受惩罚的。”说着,他一脸危险的将目光移到柳惜惜头上,“身为他身边的侍女,主子犯了错,奴才代替受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朕见你一心护主,倒是个忠心的奴才,这样好了,那五十大板就由你代主子挨了吧。”
“啥?”一听要挨板子,柳惜惜立刻变成炸了毛的猫。她将头摇成了博浪鼓,“那怎么行!我这么娇小瘦弱,五十大板真打下去,岂不也是一命呜呼。”
轩辕璋臻险些被她可爱的表情逗出内伤,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他拼命忍住笑意,假装不经意的凑近了几分。
皱了皱眉,他装作惊讶道:“咦?朕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此刻的柳惜惜一心只想着板子上身的滋味一定痛不欲生,听对方这样一问,忙不迭点头。
“是啊、是啊,皇上可是在御膳房里喝过一碗我煮的羊杂汤。”很努力的和他攀交情,希冀圣上可以看在那碗汤的份上,免了她五十大板的责罚。
说起来她真的很冤,一时好心,却遭此无妄之灾。
“可是,朕听说你不是告老还乡了吗?”某位比狐狸还要奸诈的皇上,此刻的表情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柳惜惜一脸吃瘪的模样,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只能嘿嘿干笑,“怎么会呢?我今年才十七,离告老还乡的日子还早得很。”
“这么说来,你是准备继续留在皇宫里为朕效力了?”
“当然、当然,为皇上鞠躬尽瘁是我们这些奴才的荣幸。”为了自己的屁股着想,柳惜惜赶紧讨好。
鱼儿终于上钩了。
轩辕璋臻满心欢喜,却仍旧老神在在道:“若朕没记错的话,上次你熬的那碗羊杂汤很合朕的胃口。不如这样吧,若你能亲手为朕做一顿丰盛的晚膳,朕吃过又觉得很满意,那么朕就考虑一下,免了你们两人的杖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