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的反应竟是转身面对她,然后以比她冷冽一百倍速的表情与声音开口——
“很好,我也需要一个解释。”
第9章(1)
“你需要什么解释?”褚姗姗冷声问道,并没有被他的冷冽吓到,因为刚刚她才经历过整整六个小时如坐针毡、惊恐万分、度日如年的痛苦折磨,现在的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是不是和别人打赌?”
“赌什么?”怒火中烧的她根本无心思考他的问题,只是反射性的问。
“赌如何把我变成你的裙下之臣。”柴少锋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说。
“什么?”他说的话逐渐渗入褚姗姗脑中。
“赌注就是那套你很喜欢的韩剧‘市政厅’的DVD,我有说错吗?”他盯着她着问。
褚姗姗眨了眨眼,仍有些没进入状况,不懂他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来。还有,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他冷笑的打断她。“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半晌,褚姗姗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正在为这件事生气,而且是很生气。为什么呢?那只是她和朋友之间的小娱乐而已,他的反应为什么会这么的气愤?
突然之间她恍然大悟,难道说,今天一整晚他故意搞失踪,就是为了这件事?
这实在是太扯了。
“这件事我可以解释。”她对他说。
“喔,你要怎么解释?说你并不是为了要赢得那套DVD的赌注才接近我,还是你根本就不喜欢那个片中的男主角,所以绝对不是因为我长得和他很像才接近我,抑或是因为我有钱可以供你吃住玩乐,所以才和我交往?说呀。”他冷嘲热讽的盯着她说。
褚姗姗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不相信刚才那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尤其是指控她是因为他有钱才和他交往的事。
他怎会这样说?他真的这么认为吗?认为她是因为他的钱才和他在一起?
“告诉我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你只是因为生气才这么说的。”她直勾勾的看着他,紧绷的开口道,感觉胸口好紧。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事实上我现在觉得很高兴,能在和你结婚之前看穿你的真面目,否则谁知道到时候赡养费你会狮子大开口的跟我要多少?”他嘲讽的说。
血色一瞬间完完全全的从褚姗姗的脸上褪去,只留下一片苍白。
她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眼睛因面色惨白而显得更大也更黑,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样。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说这不是你的真心话。”她说。
“这就是我的真心话。”
万箭穿心是什么感觉?应该不是痛,而是麻木才对。
褚姗姗缓缓地转身,走出房间。
她回到客厅,拿起从回家后就丢在沙发上没空拿到房间放的皮包,走到大门前,旋即又像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她动作缓慢迟钝的将皮包打开,在里头翻找到她要的东西,转身走回沙发前,将东西放在茶几上,然后转身开门离开。
仍待在房间里的柴少锋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时,顿时浑身一僵,但受伤的心却不允许他移动双脚,不准他去追她。
反正她根本就不爱他,要走就让她走,他一点也不稀罕。
有个声音在他心里说道,但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对他说:但现在已经很晚了,她一个女人,而且长得这么漂亮,又穿着短裙,如果发生什么意外——
那也是她玩弄他感情的报应,不用理她!另一个声音又跳出来说。
但是如果她遇到了飞车抢劫,遇到了解强暴犯,遇到了变态杀人魔,你也觉得不用理她吗?
想像她惊恐尖叫的挣扎画面,他心脏犹如被人紧紧掐住般的疼痛。
“该死!”他低咒一声,再也无法置之不理,迅速转身就往房门外冲去。
客厅里果然不见她的踪影,却在光可鉴人,空无一物的茶几上多了一张醒目的白色纸张,纸张上还压着之前他送给她的未婚戒指。
看见那只戒指,令他猛然停下脚步,下巴抽紧,原本就已难看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铁青。
他紧抿唇瓣,迟疑了一下才走上前去拿起那张纸,想看她到底留了什么字条给他。
他猜,十之八九应该是对不起他,或为自己辩解,说他误会她,她很伤心之类想引发他的愧疚,去把她追回来的话吧?
他讥讽的忖度着,却在打开那张对折的纸,看见上头的“契约书”三字时,愕然怔住。
这是什么东西?
他蹙起眉头,迅速的浏览下去,却被里头的内容震惊到面无血色,手脚发冷。
立约人甲方褚姗姗,乙方林美缘、张令琳、徐晓漫共三人。
契约内容:
甲方本着除暴安良、救人于水火之中的慈悲心,答应乙方万般恳切的请求拜托,应允出面阻止同时解救柴XX免于顾魔女的诱惑,让顾魔女知难而退,无法再到乙方面前耀武扬威,发出白乌丽子般可怕笑声。
任务其间,乙方不得对甲方之原则有所异议或干涉。
甲方原则上,不做违背良心,欺骗别人感情之事。
甲方原则2,拒绝利用美色行使色诱之烂招。
甲方原则3,不说谎、不欺骗。
基于以上原则,甲方若选择据实以告,以向当事人说明原委的方式来达成任务,便属合理范围,乙方不得有异议。
达成任务之期限:无。
达成任务之报酬:只此一次,下不为例。Forever and never。
附加报酬:自由心证。
之后便是甲乙双方四人的签名,还盖了手印,写了日期。
柴少锋不由自主的又再从头看了一遍,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内容和日期,然后感觉像是被雷劈到一样,浑身僵直,呼吸困难,痛苦不堪。
他误会她了!如果这纸契约的内容属实——它当然不可能会是假的,除非她未卜先知,知道今天会发生这件事而事先准备了这个。
天啊,他到底做了什么?竟然因为无意间在厕所听到的八卦,连听她说明解释的机会都没给,就这样定了她的罪?他是发疯了不成?
纸张从柴少锋手中飘飘落下,他抓起桌止的戒指,拔腿往大门外冲了出去。
姗姗……姗姗……
他在电梯里将关了一整晚的手机开机,心急如焚的拨打她的手机,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转到留言信箱去。他不放弃的再打一次,一边冲出电梯,冲到大门前又折返回来,跑到大楼警卫面前焦急的询问对方。
“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长得很漂亮,长头发,背着白色包包的女生出去?她往哪边走你知道吗?快点告诉我!”
警卫伸手指向大门右边,他连句谢谢都没时间说,拔腿就往警卫所指的方向冲去找人。
她依然没接他的电话,在他锲而不舍的重拨第三或第四次时,变成了电话未开机状态。
他在难以置信又担心之余,终于能体会明白她在找不到他时的感受,以及她在他踏进家门时,怒不可遏的朝他大声吼叫的心情了。因为他现在也很想对她咆哮——如果让他找到她的话。
他想对她咆哮,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在家里时不跟他吵,不跟他闹,或者干脆直接赏他一巴掌把发疯的他打醒?
夜深了,街道上除了他之外根本没人走动,也因此更显得阴森危险,危机四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