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他皱眉说,却被她插口打断。
“那就是行喽,今晚你是不是也要工作?”
看着一脸兴奋的她,一柳建治闭上欲言又止的嘴巴,然后长叹一口气,摇头说:“茴,我不能带你去,太危险。”
“你是说你危险,还是我危险?”
“茴……”
“你没有信心可以保护得了我吗?”
“这不是有没有信心的问题,而是我不希望你介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
“不必要的危险?早在你找我帮忙的时候我已经介入了。”蝶野茴对他瞪眼道,“OK,你不带我去没关系,反正去PUB又不需要什么警徽,我……”
“茴!这不是开玩笑的!”一柳建治倏然抓住院她的手,以不曾有过的严厉打断她说。
“唔,你总不能一辈子限制我不能去PUB吧?况且我的朋友几乎都只有在PUB里找得到他们,你不会要我为了你的原因和朋友都断交吧?”她丝毫不为所动的看着他微笑说。
“总之一句话,你就是不肯乖乖的听话对不对?”瞪了她半晌,他无奈的松开她的手说。
“我保证一定听话……在你面前的时候。”她狡黠的加了一句。
一柳建治以手支撑着头,好似他的头突然间重了好几倍似的。
“到了那里,不管是在我面前或背后,只要是我说的话你都得听,不能问为什么、不能有异议,更不能私自行动、自做主张,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或都发现什么,都得沉住气、不动声色的等我的指示,这样你做得到吗?”他在沉默了好半晌之后突然呼了口气抬起头严谨的对她说。
“你的意思是愿意带我去喽?”蝶野茴难以置信的瞠大了双眼。
“带着你总比让你一个人胡乱闯的好。”他的口气中充满了无可奈何。
“谢谢,我保证一定会乖乖听话的,我保证。”
※※※
认识蝶野茴半辈子,一柳建治早该知道在她冲动、直来直往的个性冲突下,她的保证值不了几个钱,他真后悔先前竟会答应带她一道来。 一句“这就是毒品”捣毁了他一个月的努力,老天,他到底该将她抓到大腿上打屁股呢,还是额手称庆她的出淤泥遭遇不染?在PUB这样龙蛇混杂的地方待了三、四年,竟然在见到毒品时还能大惊小怪的惊呼出声,亏他还表现出一副老马识途的样子,结果他这只老马的女朋友竟然连毒品都没见过?!这也难怪对方会起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收回交易的毒品,一溜烟便跑得不见人影。
哦,一想到搞砸了这次的机会,不知道下个机会还要等多久,他的头就抑制不了的隐隐痛起来。
“对不起。”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蝶野茴低着头,一脸忏悔的朝他道歉。
一柳建治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我真的没见过毒品,不知道它跟面粉长得这么像,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她嗫嚅的为自己解释。
“你在电视新闻中不曾看过吗?即使没有,电影中或多或少也看过吧?”
“我以为那都是假的,就像他们常会把碎玻璃拿来当钻石一样。”
“我……就算他们真拿碎玻璃来当钻石,但是如果它们的外观长得完全不相似,你说他们还会拿来用吗?同理可证,真的毒品跟电影中看到的白面粉当然也差不到哪里去,你怎么会这么大惊小怪呢?”
“那是因为五千元就那么一点,如果折换成五千元的面粉的话,那么……”蝶野茴在一柳建治的瞪视下闭上了嘴巴。“好嘛,有这次的教训,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这样好不好?”
“你还想要有下次?”他难以置信的瞠大眼睛。“别想,这是第一次、最后一次,也是惟一的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带你一起行动,今晚的决定就是一个明显的错误示范。”他斩钉截铁的看着她说。
“你不能这样!所谓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更何况这又是我第一次……”
“人的第一次有太多了。”他摇头打断她说,“第一次看到毒品毁了我一个月的努力,你可以说第一次;下回第一次看到手枪惊叫出声,害得我们陷入险境,你也可以说是第一次;再下……”
“我哪有?”她抗议的叫道,“我什么时候看到手枪惊叫出声,害得我们陷入险境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它还没有发生,但是一旦发生了它不也是你的第一次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该死的!”一柳建治正想回答她他的意思,然而后视镜的影像却让他忍不住诅咒出声。该死的!只是恰巧同路而已,没想到他慢它也慢,他换车道它也换车道,看来今晚茴在PUB内的突兀已经引起贩毒那伙人的注意,他们被跟踪了。
“喂喂喂,你说什么?”该死的这三个字似乎一点也不适合他这张脸,蝶野茴有些愕然的盯着他问。 “我们被跟踪了。”
“什么?”她一瞬间睁大了眼睛,抑制不住的转头要往后看,却被他一个手势阻挡下来,还意外的让他拉过去吻了一下。
“喂,你干什么?你忘了你在开车吗?”她在他松开她后,瞪着他皱眉道。
“不要回头,假装不知道。”
他异常严肃的语气让她愣了一下,这才注意到他刚刚的吻只不过是蜻蜓点水似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原来他是为了要阻止她回头的举动。
“现在怎么办?”第一次被人跟踪,就像电影中的场景一样刺激,她兴奋的问他。
“你说呢?”一柳建治看了她一眼,对于她掩饰不住的兴奋表情充满了无能为力的叹息。
“跑给他们追?”她一脸期待的问。
“今晚搞砸了我的工作一次还不过瘾,想来第二次?”他泼她冷水。
她立刻嘟起嘴巴。“那要怎么办?不动声色随他们跟我们回家?”
“如果你不怕惹祸上身,或替家里面带来麻烦的话。”
蝶野茴瞠目瞪他。
“脑袋瓜子用来想事情的。想一想,如果这种小事都解决不了,你想拿什么本事跟我一起行动?只有惹麻烦是不不行的。”
“你这是考验?”
“你要说考验也行。”
“如果过了的话,以后你就肯带我一起?”
“至少我会考虑。”
“才只是考虑而已哦。”
“要、不,随便你,反正我是巴不得你……”
“我要!”她霍然打断他叫道,“我才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甩开我呢!这辈子别想!”
一柳建治双眼溢满笑意的望了她一眼,却在恰巧望及她的指上的戒指时,多了浓得散不开的深情与柔情。甩开她?他根本没想过。
“不能回家怕泄底;不能跑给他们追,这样会泄露我们接近他们根本就是别有用心,但是这样好像是不打自招,承认我们心里有鬼,唔,该怎么做呢?”蝶野茴喃喃自语的思索着,并未注意他逐渐高扬的嘴角。
“啊,左转!”
突然之间她大叫一声,惊得沉醉在充满她气息之中的他直觉反应的立即将方向盘往左打,以一个急转弯弯入她指示的道路上。
“你想到什么办法了?”为掩饰自己刚刚的些微失神,一柳建治一待车身稳定,立刻出声问她道。
“你看那边。”她指着窗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