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彤云,你订了间有问题的餐厅要来整人?”他几乎是吼叫出声。
想想他身边的亲戚朋友,若是需要透过她来办事的,哪个没被整过?
别说三姨的剑兰花束了,现在连他母亲她都动了恶整念头?
他还真是后知后觉啊,经历过这么多事,才多心的猜到原因不单纯,不只是单单对工作不上手的凸槌而已。
练彤云轻抿了下嘴角,转过头去,继续寻找着口碑不错的餐厅。
“你现在要亡羊补牢?”
她没有回话,滑鼠点开一页又一页的新页面。
“你哑了?干嘛不说话?”
“我在找餐厅。”她闷声回了句。
“所以你是承认本来要找给我的餐厅有问题?”
她又沉默不语,手指点击的速度更快,丽眸迅速流览页面介绍,再一一将不合格的页面关掉。
“你一直在背后玩阴的!”
小嘴抿得更紧了。
游标选取档案、列印,将符合需求的餐厅列印成书面资料。
一旁的雷射印表机没几秒就列印出五大页。
“这是适合董事长夫人与朋友聚餐的三家餐厅。”练彤云将资料凑至他眼前,“一家欧式,一家日式,一家中式,若由我推荐的话,我会推荐日式餐厅那家。”
虔南屏凛着一张俊颜,直瞪着她。
“还有,你刚刚问的那些问题,我现在就回答。”她深吸了口气,“对,我都在你背后玩阴的,你脾气暴躁,一点小事就动辄骂人,我不想丢这份工作,又不想平白受委屈,所以我用我的方法反击,就是这样!”她与他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让谁。
“小聪明真多。”虔南屏冷哼。
“如果总经理没事的话,我要忙下午会议的事了。”
“谁说我没事?”
“什么事?”练彤云立持平静回视,心头却是在发颤。
这一次真的是寡妇死儿子,没指望了!底牌被揭穿,一定会被开除回家喝西北风了!
他微眯着俊眸瞧她,“你难道一点疑问都没有?”
“什么疑问?”听他的语气,好像不是要开除她?
装若无其事?虔南屏暗自咬牙。
他的小秘书最擅长这一招!
“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再勾起你的回忆。”他拉住椅子两旁的扶手,朝自个儿拉近。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了。
“等……”她的心脏又被装上强力电池。
“不等!”等个鬼,神经病才会等!
“唔……”未竟的话语含在贴合的唇间,成了意义不明的呜鸣。
他再一次深深的吻过她,红唇被吻得更肿,红润润的丰满,有着说不出的性感。
拇指情不自禁抚过如果冻般Q软的唇,恋恋不舍的再轻碰了下。
“我一定是被鬼迷了心窍了。”虔南屏喃喃自语,“竟会迷恋上你这阴险的小恶魔!”
他像是发怒般的低喃,让恍神中的练彤云清醒过来,美眸不可思议的直盯着他瞧。
“你说什么,总经理?”
她刚没听错吧?迷恋?是迷恋吗?真的是迷恋吗?
迷恋等同于喜欢?或是比喜欢更高一个层级?
还是更令人心醉的代表?
“我说,不准再来阴的,有什么不满就直冲着我来。”他一向正面对决,这样的一个男人,对于背后的暗箭难以设防。
咦?这句话好像跟上文没啥关系耶!
第7章(2)
“总经理,你刚不是说……”
“说什么?”
“说你迷恋我啊!”害她心里小鹿乱撞。
他充满恶意的一笑,“这句话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重……”练彤云俏眸一眨,突地明白他的目的,“你是……是……”她恼羞的涨红了脸。
他是在报复她!
卑鄙的家伙!
“被小整一下的感觉不错吧?”
她斜眼瞪着他,眸中隐约有泪光闪动。
先认真的人就输了,她就是那个认真的笨蛋!
明明心中有所质疑的,但只要他一靠近,她就忘了那不确定的心思,为了他一句话而喜,也为他一句话而忧、而怒。
她都不了解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了!
明明……明明很讨厌他的,明明每晚作法恨不得他去死的,为什么他随意的一句玩笑就可以牵扯她的情绪?
她已经懂了!
懂那吻,懂那句甜言,都是他反整回来的报复。
傻子!她自己明明就是整人高手,怎么还会中招!
瞧见那闪烁的泪光,虔南屏立刻知道自己错了。
“彤云,我刚……”
“总经理,我要开始工作了。”
“我只是在开玩笑。”
“请不要打扰我。”她冷着声音,小手移动滑鼠打开下午会议资料的档案。
“听我说!”虔南屏猛地将椅子转往他的方向。
绷得紧紧的小脸,倔强的眼神充满敌意的瞪视。
“是不是开玩笑都无所谓,你吻我是玩笑,我吻你也只是以牙还牙的回敬而已。”
“混帐,我不是玩笑!”
“我是玩笑!”她咬牙回道。
“我是个大老粗,不懂对女孩怜香惜玉,但我还没有蠢到你离我这么近的距离,还分辨不出说的是不是真心话!”他拇指粗鲁的揩掉滑落她脸颊的泪水,“我喜欢你很久了,彤云。”
红唇微微颤抖起来。
“打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你骗人……”她颤声,“明明对我很坏……”
“我公私分明。”
“乱讲!你还会拿东西丢我、骂我,还常嚷着要开除我!”
“你也常整我、害我,还老让我丢脸出丑!”
“你欺负我,我当然要回敬!”
“所以就恶性循环了。”她越哭越凶,一种从不曾在他心上泛起的温柔驱动他张臂将她揽入怀里,“我就不懂,为什么你明明颇细心,还会老是凸槌,给我惹麻烦。”
“呜呜呜……”谁教你骂我在先!
“好啦,以后我不骂你,你也别偷恶整我。”
“呜呜呜……”勉强答应。
“别哭了,再哭眼睛肿,下午开会时,会被误会我欺负你。”
“呜呜呜……”你本来就一直欺负我!
“我以后不欺负你了!”真怪,她明明一直哭,他却都听得懂她呜咽里头的意思。
这叫心有灵犀吗?
“再哭我吻你喔!”虽然这招很老梗,但他喜欢。
“呜呜呜……”这么老梗的话你也说得出来!
“我看你是真的想要我吻你。”他装作很无奈的苦笑。
“呜呜呜……”才没有!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
草上飞,水上漂,指的是轻功。
练彤云虽然没练过这门功夫,但她也觉得她的脚步轻盈得好像在地板上飞舞,脚底板不沾尘。
回到房间,她傻笑着一骨碌躺在柔软的床上,那咧开的嘴角,怎么就是无法合拢。
没有想到,她竟然有了男朋友,更没想到,那个男人会是他!
傻笑了好一会儿,她又突然爬起来,拿过床头柜上针扎最多的诅咒娃娃——不用猜,那就是虔南屏的——将上头的针一根一根拔出,放回大头针的盒子里。
“彤云。”刚下班回家的秦展颜站在门口,敲了下门板,“等等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你在干嘛?”她在床沿坐下,好奇的看着好友手上的动作。
“没有啦!”
“这是谁的娃娃?”秦展颜侧过头来,仔细看着娃娃仍插满了针的肚子,上头写着被诅咒者的姓名,“南……南屏……你公司那个粗暴总经理?”她不解的眉头一蹙,“你在拔针?”
“嗯啊!”练彤云有些扭捏,但还是未停下手上的工作。
“为什么?你们和解了?”
“没有啦!”发窘的小脸神情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