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孕妇耶。」所以肥胖有理。
「是吗?我还以为你干么在肚子里塞颗球哩。」他边开玩笑,边拉开车门让她坐上车。
蒙伊雪笑了笑,直到他从另外一边坐上驾驶座后才开口。
「礼物呢?你不是说你有买礼物要送我?」她毫不客气的伸出手。
「在后车箱内。」
「后车箱?什么样的礼物这么大,必须放在后车箱里?」她好奇的问。
「减肥器材。」
「嗄?」她以为她听错。
「减肥器材。」李伯圣又说了一回。
她瞠目结舌的瞪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他会选择这种……这么实用的东西送她,可是她真有那么胖吗?真的增加很多必须要靠减肥器材才能减下来的肥肉吗?那为什么除了妇产科医师外,大家都说她太瘦了,她真的有必要仰赖到减肥器材来减肥吗?
「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是很喜欢这种礼物。」李伯圣看了她一眼,闷笑在心里。
「在你看来,我真的肥到需要用减肥器材来减肥吗?」蒙伊雪忍不住的问。
「哈哈……」李伯圣终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出声。
「我骗你的啦!比起减肥器材,我倒觉得你比较需要营养食品,因为以怀孕近七个月的孕妇来说,你实在是太瘦了。」他收起笑声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专心开车,大哥。」蒙伊雪翻了翻白眼,就不知道干么每个人都说一样的话。「我前几天才去产检,医生说我腹中的胎儿大小刚好,体重不会太轻或太重,很正常的。」
「是吗?」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医生说的总该相信了吧?前几天是你干妈陪我去的,要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你干妈,也就是我的母亲大人。」
「我会去问。」
「那好,我们言归正传,你到底从国外带回什么礼物要送给我?」她可没忘了这个最终目的。
「这么急着想知道?」
「当然,难不成你还有更有趣的事想跟我说?」她挑起眉看他。
「有。」
「咦?什么事?」她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关于我的艳遇。」
「你有艳遇?我要听、我要听。」她瞬间精神全来了。
「不急着想知道你的礼物是什么了吗?」他好笑的斜睨她一眼。
「不急不急,反正它又不会长脚跑掉,快点,你到底有什么艳遇?快点说给我听。」她挥挥手,迫不及待的催促着。
「我们进餐厅再说。」
不知不觉目的地已到,李伯圣将车开进餐厅附属的停车场后,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进餐厅,充满笑语的午餐约会才刚要开始。
☆ ☆ ☆
夏天到了,昼长夜短的情形愈显明显,明明都已经是晚间七点了,窗外的天色却仍犹如白昼,亮得让人毛骨悚然。
但其实真正让人毛骨悚然的不是窗外的天色,而是窗内人的脸色——刁覃远的脸色,冷硬惨白得让人毛骨悚然。
「铃铃……」屋内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仍动也不动的坐在原位上。
电话铃声约响了六、七声之后停止,接着三秒后,换放置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哔哔……」
他瞪著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铃声的音乐重复到第三轮时,才动手将它接起。
「喂?」低沉的声嗓听起来极为疲惫。
「老公,你在哪里?还没忙完吗?」
「我在家里。」
「你在家里?但我刚刚打家里的电话怎么没人接?」
「我刚进门。」他第一次对她说谎。
「喔,那你晚餐吃了没?」
「没。」
「为什么?都已经七点多了,你怎么还没吃饭?」
「我在等你。」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打电话跟你说我今天不回家吃晚饭,你现在快点去买些东西吃,不准懒惰又吃白面拌酱油知道吗?」
「嗯。」
「老公,你是不是很累,为什么讲话有气无力的?」
「嗯。」
「那快点去买东西吃,吃完洗个澡赶快睡觉,不必等我了,有人会送我回家。」
谁?谁会送你回家,那个到学校门口接你放学,载你到餐厅吃饭,一下午都让你有说有笑的男人吗?刁覃远好想这么问,但从他口中发出来的仍是那个字。
「嗯。」
「那我不担误你的时间了,你快去买东西吃,一定要吃东西喔!拜。」她迅速的收了线,而他却仍拿着手机在发呆。
我在一间餐厅里看见她和一个穿着体面,长得英俊潇洒的男子有说有笑的,他们给我的感觉就像一对相爱的情侣一样。
翟霖说过的话忽然清楚的在他心里重播。
男子叫她小雪……
小雪?今天去学校接走她的那个男人也叫她小雪,他就是翟霖说的那个人吗?
原来这一切根本就是真实的,原来翟霖并不是胡诌,原来她真有喜欢的人了。
「哈哈哈……」他忽然惨笑出声,粗嘎的笑声连自己听了都觉得可悲。
他不应该问别人意见的,俗话不都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吗?他早该知道的,为什么还要去问别人,然后被人多嘴杂给影响了判断?
如果他从头到尾都坚定自己的想法,只当她是妹妹般照顾、娇宠她,那么今天在他得知她的感情有所归向时,身为大哥的他即使心里苦涩,还是可以大方祝福她。
然而现在呢?现在他该怎么办?
他爱她,这就是翟霖要他正视自己的心的用意,因为他早就看出他是爱她的了。但是光是他爱她有什么用,重点在于她爱的是别的男人,而从一开始便已被贴上原罪罪名的他,还有什么权力可以要求她留在他身边?
好闷,有种呼吸不到氧气的痛苦,肺部里全充斥了二氧化碳。
他会死吗?
这是笑话,他根本就不可能会死,顶多也只会痛不欲生而已,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深爱着她,他还是得对她放手。
他没有权利剥夺属于她的幸福,他希望她幸福。至于他自己,反正他从小就已经习惯了不幸,连亲生父母都不要的孩子,他又有什么资格可以得到幸福呢?
自嘲的一笑,他疲惫的起身走向卧房,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属于她的馨香立刻扑鼻而来,他不自觉的深吸了一口气,却又在猛然之间顿住。
他在干什么?既已确定要成全她的幸福,就不该再留恋她的味道,因为再过不久这抹馨香将不再属于他,而是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如果他不早戒掉属于幸福的味道,一旦这味道逐渐从他周遭散去,甚至於永远不再出现,他将只会更痛苦而已。
已经无力再牵动脸上任何一条神经,他一头钻进浴室中,用冷水狠狠地冲着自己,盼望能麻痹所有的感觉神经,让他不再感觉到任何的痛苦。
将自己抛到床上,最后一次深深地呼吸着她的气息,他静静地倾听着外头的声音,等着她归来,但是她却彻夜末归。
☆ ☆ ☆
偷偷摸摸的溜进家中,蒙伊雪期待老公还在熟睡中,并未发现她的彻夜未归。
这个可能性极大,因为在她背包里的手机中并没有任何一通他打给她的未接电话,所以极有可能他昨晚在挂掉与她的电话,做完她所交代的事之后,便倒头睡到现在,并且一次也未醒来过,所以才会不知道她没回家而没打电话找她。
所以现在,她只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睡醒之前躺回他身边,那么就可天下太平了,她也可以省去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