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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安桦点点头,明白她的顾虑,她大概是担心曲昌其由父母那儿问出她的下落,曲昌其不会笨到向父母坦承他打了她,但他一定会编造藉口套话。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头痛,希望曲昌其能就此痛快分手,不要再来找她。

  第6章(1)

  将简安桦安顿好后,姜淮蜜驱车回家,多亏采茵与艾琳开朗的个性,让简安桦很快就抛下快快不快的情绪与二人谈笑,采茵还拿出最拿手的魔术与塔罗脾逗得简安桦开心不已,忘却烦恼,看来将她安置在那儿是正确的选择。

  很快地一个礼拜过去,简安桦的伤褪得只剩淡淡的青黄痕迹,用厚一点的粉底即可掩盖过去,便不再打扰,回家与父母同住。



  令姜淮蜜讶异的是这一个礼拜马星龙都没来找她,早知道也不用特地将简安桦安置在采茵那儿,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早知道”这种东西是事后诸葛马后炮,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同样的判断。

  后来有一天她在新闻上看到川门、松沪帮两个堂口的堂主被枪杀,跪倒在地,被人以处决的方式自身后开了一枪,她心里便有底了,这两个堂主是调查局贩毒名单上的嫌犯,一年多前他们曾逮捕过两人,但最后却无罪释放,两个年轻的属下顶了两人的罪,被关进牢里,这在黑社会很常见,上面的犯案,下面的小喽罗坐牢。

  虽然姜淮蜜猜到了可能是魏子杰所为,却没料到接下来的事,像炸弹一样,将她的生活轰成了碎片。

  两天后的一个清晨,她被急促的门铃声惊醒,她不悦地皱下眉头,气冲冲地打开门,马星龙隔着铁窗与她对望,嘴角叼着菸,一脸疲惫,下巴净是胡渣子。

  “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在我睡觉的时候来。”她朝他吼,生气地打开铁门。

  “总有一天我会拿枪轰你。”



  他走进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姜淮蜜则是不耐烦地双手交错在胸前,不爽地瞪着他:“有话快说。”

  “去换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她一怔。“发生什么……”

  “别问,快去。”他简洁地命令。

  她没跟他废话,立刻回房换下运动服,快速套上毛衣跟牛仔裤,抓了件大衣走出来。

  “谁在医院?”她冷静地问。

  “魏子杰,他要死了。”

  她没再说任何一句话,静静地跟着他走出去,一路上听着他说警方如何在一名警官家外埋伏,终于在半夜时一场枪战中将魏子杰擒获。

  坐在车里她听得不是很专心,他的话语一直滑过她的耳,模糊不清,空空洞洞的只剩单音,似乎跟这名警官缉毒什么的有关,调查局还有特勤队几名成员参加了这次的行动,她想问细节但声音却卡在喉间……

  终于,他在医院前停下,她机械地要开门下车,他的声音再度传来:“他中了五枪,两枪在胸口,枪伤虽然严重,但如果他身体健康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停顿一会儿才道:“他已经肺癌末期。”

  她还是没有出声,只觉得手脚发冷。

  盯着她苍白的脸,他拢层,迟疑道:“你可以不用去看他,医生说他醒来的机会不大。”

  她点头,表示听到他的话,右手一动,推门下车,天色仍是灰灰蒙蒙的,冬日的黎明来得晚,整个城市仍在沉睡。

  她机械地走进医院,空洞的脚步声让她回想起五年前走进太平间时,英杰毫无生气躺在病床上的模样。

  上了三楼,她在病房外看到赤蛇,一见到她,他的眉心紧皱,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她静静地推门走入病房,马星龙待在走廊,没有进去。

  “我还是觉得不该叫学姊来。”赤蛇闷声说了句。

  “好了,别废话。”马星龙在他肩上敲了一拳。“去买早餐,我肚子饿了。”

  赤蛇没心情跟他争辩,他需要透口气,于是点头往外走。

  “赤蛇。”

  他停住步伐。

  马星龙靠着墙,双手在胸前交叉,说道:“回去抱你女人睡觉,中午再过来,魏子杰不会那么快死。”

  赤蛇没吭声,重新迈开步伐,消失在转角,马星龙疲惫地揉着眉眼,几尺外的两名刑警走过来跟他说话,他一边听,一边交代事项。

  门内,姜淮蜜站在床边,双目紧盯着插满急救器材,身体上净是绷带,毫无血色的魏子杰,他的脸上透着灰败死气与憔悴,比三四个月前要瘦许多,原本精壮的身子骨瘦如柴。

  她缓缓在椅上坐下,脑中仍是一片空白,除了这样看着他,她不知自己还能做什么,连眼泪也掉不出来,只觉胸口像一面鼓,空空荡荡的,心脏咚咚的跳着。

  除了肺癌出乎意料外,他重伤垂死的画面她想过好几次,作梦也梦过好几次,这些年她就等着别人来告诉她,他死了,不是被警察打死就是被黑道杀死,如今真真实实地发生了,却如在幻境。

  她一直希望他遵守诺言,自首服刑,除了还袁立夫一个公道,也给自己一个安慰,纵然他走错了路,可两人之约,他一直放在心上,最后遵守……彷佛这样两人即使没有结果,但她终究没有爱错人。

  因此土地庙的失约,让她愤怒,她觉得他糟蹋了她的信任与感情,即使那感情已然残破,她却仍想守住最后一片净土。

  从他决定当卧底那天起,她就气他,随之愤怒、失望、担忧……各种情绪起伏她都尝过,在夜里辗转反侧、担心受怕,经年累月的将她弄得情绪失调,脾气愈来愈暴躁,抱怨、不满积累日深,而爱意却逐渐稀薄。

  这些年她常问自己,还爱他吗?

  她不知道……

  只晓得即使仍有残爱,也无法与他白首到老。

  恨他吗?

  答案必是肯定的,只是若仔细深究,与其说恨他毋宁说是憎恨命运的摆布。

  与他一起相走的这条路,实在好辛苦,姜淮蜜垮下肩膀,握住他皮包骨的手掌……最终,路已到了尽头。

  她细想着两人五年来的点点滴滴,一幕幕掠过,有酸有甜、有苦有辣,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马星龙进来,示意她吃点东西,她听话的吃了一些,而后继续坐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

  两个小时后,他走了,没有奇迹地睁开眼,拿下氧气罩,对她说几句遗言,告诉她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或是他对不起她,他还爱着她这种激情似的话语,只有心电图静止了,医生进来做了一番努力,最后宣告死亡。

  她静静地站着,所有的声音都散了开去,从她耳边忽掠而过,像风一样,感觉得到,却抓不到,马星龙与赤蛇站在她面前说话,她什么都没听见。

  白色床单覆上他的脸时,她往前一步,膝盖软下,马星龙抱住她,紧紧的……

  在这无声的世界。

  马星龙载她回家,像是两人开车出去逛街,最后又将她送回家,他陪她上楼,带她到卧室,替她脱大衣,让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这期间她一直没说话,也没抗议,对他她已有足够的了解,他想做的事除非做完,否则是不会罢休的。

  他走出房,她想他终于要走了,不到三十秒他又回来,手上拿着客房的毛毯,接着在她身后躺下,连人带被地抱住她,而后将毛毯覆在身上。

  “你在干嘛?”

  “睡觉,我昨天没睡。”

  “去客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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