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会傻傻拿自己的钱包出门!苏家亲戚聚餐好几次了,第一次她什么都不知道,拿了自己的钱包出门,买了一堆东西,回来苏母也没半点表示,竟然什么都不认帐,让她只能自认倒霉,替那些一口都没吃到的东西买单。
苏母没好气的说:“在玄关那里!”
霍金莲打开钱包一看,里面只有一张千元大钞,估计买烟和零食就差不多了,还能买什么菜?
“里面只有一千块……”
一听这句话苏母只差没尖声跳起来,“一千块嫌少?也不想想名阳才考上初等公务员,一个月才赚两万多快三万而已,一千块买菜还嫌少平常买衣服鞋子的钱省下来会不够花吗?”
霍金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几乎想张口大声反驳。她花钱都是她心安理得赚来的,和苏名阳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又还没结婚,平常周末来这里做牛做马也就算了,她的薪水又干他们家什么事情了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把自己和男友家分得清清楚楚,只是对苏母这样的说法感到不齿。
“是我不会买菜,没办法把钱用在刀口上,要不然伯母可以带着我去买菜,让我好好学学?”只是心中嘀咕的是:要不然你自己用一千块去买所有的东西,看看能买多少回来!
苏母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回答,“等你买回来,看缺多少再跟我拿。”
霍金莲自然知道回来之后,十之八九也拿不回来。
但前几次经验已让她得到教训,她不是傻子,不会到传统市场没办法拿发票的地方去,而是到大卖场去,发票会清楚一条条列出来,总不能赖帐了。
不是她爱计较,只是苏母真的越来越过分,之前偶尔买早餐、水果还无所谓,后来竟然连生活用品或是请客的菜钱都要她付,买来的东西还东挑西拣的,让她不得不这么计较。
拿了钱包出门,苏母不满的声音似乎还在身后回响—
“穷人家穷地方出来的,小钱也这么计较……”
霍金莲冷冷地笑着,甚至连回头辩驳的欲望都没有,一年多下来,她早就习惯了,不只是苏母的苛刻,还有对男友的失望。
她知道苏名阳刚刚一定就在楼上,他的房间就在楼梯口,也一定会听到她们的对话,但是他什么也没说,总是这样让她被他妈说得一无是处。
呵!她不知道还能忍多久。分手?自己对苏名阳的确还有几分感情,毕竟两个人从最单纯的学生时代就在一起了……
唉……别想太多了,还是赶紧去买菜吧!要不然这一家极品不知道又会说什么了。
买完菜赶回苏家后,霍金莲连口水都来不得及喝,又被苏母 喝着准备菜肴和下酒零食,接着苏母又指使她打扫家里,还不停东摸西拣挑毛病。
霍金莲忙得胃痛头晕,连话都不想多说,也越来越面无表情。即使如此苏母还不打断放过她,不断挑毛病找问题。
男友苏名阳想帮忙却马上被苏母吩咐到楼上休息,歉意的看她一眼之后,最后甩手离开,连一声慰问都没有。
等霍金莲打扫得差不多,苏家亲戚也接二连三的到了,苏母换上亲切的笑脸迎了出去,看到霍金莲还拿着抹布擦桌子,没好气的说着,“擦什么擦!没看见客人都来了吗?还不赶快去切水果倒茶!”说完就上前跟亲戚寒暄。
对她来说,霍金莲就像是免钱的周末女佣,虽然名义上是儿子的女朋友,但她怎么看都不顺眼。
从乡下地方来的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太硬,竟然家人前前后后都死了,找的工作也不好听,听说在什么公关公司上班,真不知儿子到底眼睛长在哪里,怎么会挑这样一个女孩子交往?
霍金莲收起抹布,默默走向厨房。一抬头,和从楼上走下的苏名阳眼神交会。
她定定看着他,想知道看见这样的她,他除了顺从还有什么表情。
之前她从来都没注意过,以为他应该会为她的处境有点心疼不满,起码第一次他的眼神是这样的,但现在却不同了。
苏名阳眼中闪过一丝嫌恶,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离开,视若无睹的招呼亲戚。
霍金莲的心一丝丝的冷却,嘴里低念着,“别在意……别在意……”但却怎样都吞不下涌上的苦涩和心痛。
看着他的背影,霍金莲默默走进厨房准备水果,发红的眼死命的眨,不让委屈的泪水流出。
客厅里苏母和客人们高谈阔论,一旁麻将桌上的女人们话题大开,谈话声大得让在厨房的霍金莲都听得见—
“嫂子,你们家什么时候请了女佣?上次来的时候还没看见呢!”
苏母笑嘻嘻的回答,眼底却有嫌恶。“那个啊……是名阳的女朋友,假日来帮忙。”
“这样啊,真是难得!在哪里工作啊?做什么的?”
“在台北上班,听说是什么公关公司卖东西的。”苏母不以为意。
其它人听到这个答案,神色不一,但明显有听没懂,脸上多少都带点不以为然。
“在台北上班,那不就是远距离恋爱?而且又在那种繁华的地方……”
说话的是个微胖的女人,一双眼滴溜溜的转,怎么看都不像安好心。
旁人自以为小声的说:“什么公关公司啊?不会是做『小姐』的吧……”
苏母忍着气,平声回答,“所以才让她周末到这里来,小两口可以多联络联络感情,更何况这只是暂时的,结婚后她就会辞职了,名阳难不成还养不起她,要她出去抛头露面?”
“就是说就是说!”
几个女人心口不一的应着,又是一阵搓麻将的声音,而霍金莲当然听到了,脸上寒霜更重。
这时正好苏名阳进厨房喝水,她放下水果刀,将他拦了下来,她想,他们有必要好好谈一谈。
看着面无表情的霍金莲,苏名阳有点畏缩,但随即想到这是他家,他有什么好怕的?
“干么?”他皱眉。
“我问你,你妈怎么会说我们结婚后我就会辞掉工作?”她双手抱胸,水眸冷冷地盯着他。
“难道你还要工作?”苏名阳眉头更皱,有些恼怒。
“重点不是我要不要继续工作,重点是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就决定?”
他有些不耐烦。“问不问有什么关系?”
“苏名阳,你和你妈难道都不懂得什么叫尊重吗?”霍金莲气疯了,一脸不可置信。
“这跟尊不尊重有什么关系?还有好端端的为啥扯上我妈!”
她深吸口气,积蓄了一整天怒气的眼望着他。“苏名阳,今天就把事情给说清楚,一年前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就分发回老家乡公所,这不要紧,你说周末去台北找我嫌太远浪费油钱,所以我牺牲假日来找你,这也无所谓,但凭什么我来找你家却是来当女佣?洗衣煮饭打扫,就连信用卡账单星期五过期没人去缴,要等我星期六来了才叫我去缴?甚至你妈还要我出钱补贴你家的日用品还有菜钱?我是看在你的份上才处处忍耐,但你现在却连尊重我都做不到?”
苏名阳被她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这都是你自愿的,难道是我逼你的吗?”
她自愿的?
霍金莲愣住,心中的怒气升到最高点。“我自愿的?苏名阳,你要不要脸?当初是谁说为了不让感情变淡、你妈很辛苦所以我不能反驳,给她留个好印象以后结婚的事情比较好说,你以为我喜欢作践自己去当女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