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房……完整的?”她怎么觉得今日震波连连来?五哥怎能圆房?
“婚缘书上的日子我写上今天。”他柔声道。
她一怔。
他在黑暗里细细描绘着她的眼眉,道:“三年前你我就在杏花村成亲,日子却已超过父兄百日,南临没有这种规矩,但如果有日,你我离开南临,去了大魏,叫人发现这点,对你总是有伤。如今已过三年半,此时成了实在的夫妻也无人可置喙。
“……五哥……这三年来……我跟你……还不算夫妻吗?”那,他心里有这想法,为何当日还要天地为媒娶下她?不如等上三年啊。
他沙哑的声音明显得不以为然。道:“我心里早就当你是妻子,不将你先定了下来,三年变化甚大,谁知明天会发什么事。”
是为了稳住她的心神,让她不再退缩吧。徐烈风低声说着:“从成亲后,我就当五哥是丈夫了,一个心里深爱到有时无所适从的丈夫。”
他闻言,眼眉欢快地弯起。他仍是略略沙哑着:“今晚就是你我的洞房花烛夜,这三年没碰你固然是依着大魏规矩,但另一方面,你要是有了身孕,那我决不允许你上战场。”
“……”她沉默好久,才疑声道:“身孕?可是……五哥你不是……”
“我有亲口跟你说过吗?”
“没有,是余延显说……”她猛然瞪凸眼。“难道你没有……”
“萧元夏只是威吓我,他不致让徐家最后一苗真断去。他只是要有个借口能够让你一路好走,同时让那些熟知徐家是劣民的臣子明白,南临劣民徐家已经不会再有后代,不必再赶尽杀绝。”
她张口欲言,美眸渐有泪珠。原来五哥是完好的,没有因为她……没有让她背着一世对不起九泉下的父兄的债……
“阿奴,你欢喜么?”他在她耳边道。
她哽咽道:“我当然欢喜!”
“那,你就用这七天表达出你的欢喜吧。”
她一僵,眼泪猛然缩回去了。
他浅浅一笑,说着:“阿奴,这七天内你完全属于我,这三年多来真是遗憾,居然只有这七天,才是我们真正彼此相守的日子。这七天我们片刻不离,也正好看看你体力的极限在哪,你也不会再担心你一头白发的事。”
“……”她怀疑五哥会穷尽所有智慧激出她体力极限,他非人啊。他果然是个养债高手,过去没见他抱怨过,直到今日才一股脑的索讨利息,够能忍!
“还是,阿奴,你能一刀砍下阴间将军的头,却没体力与我耗上这七天?”他语气不无遗憾。
又遗憾?他怎么这么容易对她遗憾了?这人,想故意激她吧!偏偏她就是心甘情愿地被他激。
“你不想得到我的全部么?就差这么一步……”他诱惑着:“过了今晚,我这全部身心都让你没有遗漏的全夺到手里,你没有这种渴望吗?”
“……”当然有!非常有!太有了!她非常惭愧地承认,她太容易被五哥撩拨了,五哥的每一寸她都想要得不得了!“那……五哥,我们……来吧!”说到最后想要表达自己很豪迈,但她满面通红,完全失去气势!
她为了补回气势,主动拉他要吻他,哪知,不知是她太用力了,还是他顺势而为,竟然他倒在床上,反而她扑上他的胸前了。
这……男下女上,令得她一颤。她这个小家奴是不是平常真的太憋屈了,怎么开始战战兢兢了?
“阿奴……咱们再来一次成人礼吧,这一次,再进一步,成为真正夫妻,你就权充我第一次成人礼的引导人吧。”他柔声道。
她闻言,想起她曾陪他度过的成人礼。她心里微地一软,怜爱道:“……好,以前南临那些狗屁成人礼都别理,五哥,今晚我当你成人礼的指导人,可我还真的很笨拙,如果弄错或弄疼你,可别怨我。以后,你就只能有我了,不管你的成人礼还是往后的每一次,阿奴全包了。”
“你真是豪气啊,我还怕你害羞,不点烛火,陪你一块摸索呢。”他笑着。
这轻柔的笑声不但没有威胁性,反而多了几分迷惑人心的可口。他也不傻,这是五哥故意诱惑她,放松她紧绷的心神。她心里甜蜜蜜,跨坐在他腰上,微地弯身,擦过他的唇瓣,再迷惑地吻上她最钟爱的泪痣,他气息忽地一窒。
“五哥……阿奴与你比翼双双飞。”她沙哑道:“今晚这只小青蛙要一口一口吃掉她心里头的大老鹰,你要有心理准备了。”
“我身心早就准备好了。“
她扑哧笑了一声,心里放松不少,想着今晚洞房花烛夜恐怕乐趣无穷呢。
然后,她尽心尽力但有点笨拙地完成洞房,确定五哥并不讨厌,相反地还很喜欢她的“引导”后,她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七天,也挺好过的,她想。
直至半夜,她微张睡眸,忽然发现烛火摇曳,被她强征豪夺初次成人礼的夫婿刚回到床边。
“五哥?”她想抱着人体会好睡些,她倦极地大方朝他张开怀抱。
“阿奴,记不记得我说的第二次若隐若现?”
“……”
“很累么?你体力这么不济,怎么行?”
“没……”她只是有点困,是五哥太变态,不止聪明,连体力也是一等一的好,看来她不好好练练,是追不上他的。
“没有?那……阿奴。”他上了床,烛火在他面上深浅不定,他眼儿俱弯,活似个时时爱折磨她的毒辣妖孽。“阿奴的成人礼呢?谁来引导呢?
“……”她终于明白方才五哥为何有意无意将大部分的体力活都给她,原来他留待后战!
“总要一报还一报的,阿奴有债还债的,是不?”他笑道。
“……五哥……这几年你忍得真辛苦,今日彻底爆发实属正常,你热爱阿奴全部身心,阿奴泪流满面,感激涕零,以后再也不会对着白发神伤……阿奴这七天就当是牺牲了,可不可以让我先睡半个时辰?”
番外篇——徐解的出生
“这医者是大魏而来,据说十分有名,所以我特地留住他来替嫂夫人诊一诊。”方三郎笑着,随着徐长慕往徐家小院走去。
虽然他是在笑,但心里无比地紧绷,就怕有违陛下口谕。
——尽一切力量,留住徐家夫妇。
——尽一切力量,让徐夫人发色归黑。
——尽一切力量,排除任何可能的学士接触南临长慕。
——尽一切力量,从南临长慕身上习得所有兵事才能。
——尽一切力量……
方三郎暗叹口气。何必陛下下口谕,他日日夜夜绞尽脑汁,就盼徐长慕终生能留在南临,明明他是个将军,却开始自觉成了动起歪脑子的说客。
“多谢方将军。”徐长慕似笑非笑道。
两人走进徐家,方三郎见没什么婢女,便道:“长慕兄怎么迟迟不请个婢女?边关生活虽然一切从简,但也不能让嫂子累着,不如从我那里先调个老婆子,让她过来帮忙煮饭洗衣吧。”
徐长慕瞥他一眼,道:
“阿奴还年轻,煮饭洗衣是她该做的,方将军也见过她上战场,像是老婆子么?”
方三郎闻言,结结巴巴道:“不不,长慕兄误会了。我不是说夫人像老婆子……”他暗恼自己心直口快,居然说要请个老婆子,现在是怎样?难道要徐六天天看那老婆子,然后想着自己的白发吗?他真是愧对陛下,明知徐长慕会留在这里,全是因为徐六,他却口拙捅到马蜂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