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螓首。“我能反对吗?”
“当然可以了,你就要成为我的妻子了,总要表现出嫉妒的样子……”说到这儿,却见赵徽英用袖子掩唇偷笑,关轩海才知道上当了,于是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抓到怀中搂住。“好哇!你是故意套我的话对不对?”
“你……别乱来……”被两条铁臂抱住,让赵徽英小脸不禁泛出红晕。“我只是想试探一下,要是将来知道大少爷又上那种地方去,若是醋劲大发,罚你跪算盘,还不准你进房,到底可不可行。”
关轩海低哼两声。“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有醋劲大发的机会。”
“真的吗?”她抬起娇眸问。
“我承认自己不是柳下惠,要是说从来没碰过女人,那是骗你的,不过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只是睡上一觉就离开,好让一同前往的朋友认为我和他志同道合……”关轩海苦笑一下。“不过现在却觉得投其所好并不是个好办法,勉强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一点都不快乐,所以我以后不会再去那种地方了。”
“这样真的不要紧吗?我也知道眼下商人的地位还是仅次于文人,记得我爹在世时也常这么说,如果真有必要拉拢讨好对方,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赵徽英能体会他的苦衷,自然也要懂得权衡得失。
“原本我这么做全是为了七弟,可是想到七弟在读书方面真的不在行,强迫他去当监生就真的好吗?会不会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做法?”以前他总是认定这么做不会错,可是最近关轩海却开始自我反省,是否太过一意孤行了。
她唇畔的笑意更柔了。“大少爷一向是个好大哥,无论做出什么决定,也是为了他们好。”
“只要他们能够体会就好了。”关轩海就是担心下头的几个弟妹没有人了解自己的苦心。“不过……为什么你还是喊我大少爷?”
赵徽英笑睨他一眼。“不然要喊什么?”
“自然是喊相公……不过咱们还没成亲,那么就喊名字好了。”他比较喜欢这种称呼。
“这样太……亲近了。”赵徽英嗔道。
关轩海佯怒道:“难道你认为咱们不该再更亲近些?”
“那也要等到成亲之后,现在……我叫不出来。”她嫣红双颊地说。
他不以为然地哼道:“我都能叫你的闺名了。”
“那不一样。”赵徽英跺了下莲足说。
“有什么不一样?”知道赵徽英脸皮薄,又有女子的矜持,不过关轩海还是故意逼问。
“就是不一样。”赵徽英直瞪着他。
“所以我才要问是哪里……不一样……”他忍不住大笑。
“你……”赵徽英马上看出他根本是存心的,连忙伸手推了推关轩海,不让他抱着。“你去那边坐!”
“抱一下也不行吗?”关轩海粗声抗议。
“快去!”赵徽英娇啐。
关轩海垮下肩头,垂头丧气地踱回方才坐的太师椅,口中喃道:“兰姨说要看个好日子,好尽快把婚事办一办,希望别拖太久……”
见他总算安分的坐下来,赵徽英又拿起狼毫笔,继续记她的帐,不过才一会儿功夫,又感觉到两道火热的视线直盯着自己,抬眼一看,果然就见关轩海一脸“垂涎”的看着她,不禁又羞又恼。
“不要一直看着我!”她娇喝。
他怪叫一声。“为什么不能看?之前是为了避嫌,怕人家说闲话,会让你难堪,可是这会儿咱们就快要成亲了,我自然可以看个够。”
“你这样……我怎么专心记帐?”赵徽英嗔恼地问。
闻言,关轩海咧开大嘴笑了。“原来你是在害羞,这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别的男人,还怕我看吗?”
“你……出去啦!”赵徽英索性把他往外推。
“徽英……”关轩海已经被推到帐房外,身后的门扉立刻关上。“我保证只是坐在旁边看,什么都不会做……”
“连看也不行!”想到关轩海那双宛如是要把她一口吞下去的眼神,赵徽英的面颊就更烫了。
“徽英……”他可怜兮兮的在外头敲着门。
她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再这样下去,帐也不用记了。“要看等晚一点再看,先让我把事情做完。”
“好吧,那我晚一点再来看你。”关轩海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不过才转过身就见端着热茶过来的婢女在一旁努力憋笑的模样,面颊蓦地微红。“咳、咳。”他有些窘迫地暗示她嘲笑主子是会遭到惩罚的。
婢女赶忙屈了下膝。“大少爷!”
“快点送进去吧。”他先摆出主子的架子命令,然后想到就快要娶赵徽英进门了,不禁咧嘴傻笑。
接下来的两、三天,府里的奴仆见到关轩海都是这副傻笑的表情,也渐渐感染到他愉快的心情,每个人笑口常开,四周也弥漫着喜气的氛围。
“徽英!”一早,关轩海又直奔美蓉舫而来。
在帐房内的赵徽英听到他的叫声,知道接下来根本没办法好好记帐,纤指迅速地拨动算盘珠子,想在关轩海进门之前把工作完成。
“今天难得天气这么好,咱们出去走走。”关轩海一把抢走算盘,然后将赵徽英从书案后头拉出来。
赵徽英回头看着帐本。“还差一点就做完了……”
“帐本不会跑的。”关轩海希望她眼里只要看着自己就够了。“等一等……先把这个披上,虽然外头出了太阳,不过还是有风,可不要着凉了。”
见眼前高大魁梧的男人细心地帮自己绑好披风的带子,赵徽英心窝一热。“你这样对我,我该如何回报?”总觉得自己付出的没有他来得多。
闻言,关轩海不免失笑。“咱们都要做夫妻了,还讲什么回报?若你真的非回报我不可,那就……一辈子陪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
“我又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关轩海的这份深情,让她喉头一哽。“除非是你不要我了。”
关轩海一把搂住她的腰,紧到几乎要勒断了。“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要上哪儿去找一个好几次把我气得都快要吐血,可是又能让我高兴得仿佛要飞上了天的女人?除了你,没有人办得到。”
“有没有人说你是个傻子?”她微哽地嗔骂。
“一个人的人生当中总要做个几次傻事,那样才算活着。”关轩海很能自我调侃。“再说这个世上又有几个男人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女子为妻,不是凭媒妁之言,就是父母之命,我能有此幸运,更应该珍惜。”
赵徽英嗔他一眼。“等下回你又被我气得快吐血了,还能记得自己说的话。”
“这点你尽管放心好了,我现在已经很有经验,知道该怎么调适心情。”他故意挖苦她地说。
“竟敢嫌我?”赵徽英抡起粉拳,朝他手臂打了一下。
关轩海大笑两声,用掌心包住她的粉拳,一块步出了帐房。“出去走一走,别老闷在屋里。”
待他们离开了芙蓉舫,慢慢地走向同样紧邻碧波湖而建的水阁凉厅,关轩海依然不时注意着走在身边的女人,下意识地放慢脚步,免得她跟不上。
“你不用牵着我,我可以自己走。”赵徽英抽回小手说。
他突然有感而发地说:“虽然我真的很喜欢看你走路的样子,可是穿着弓鞋,走起来一定很辛苦。”
“只要习惯就好了……”没想到她才说到这儿,身子就被打横抱起了。“你……做什么?快点放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