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谦雅皱皱眉,想到这么一来的话,她可就有点苦恼了。
如果江忍真是她的小王子,那么将来两人约会时,同为总舵主,一山不容二虎,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她和江忍的命运……造化弄人哪!到时只好看看江忍到底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了。
殷邪──莫谦雅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如果是殷邪的话就太完美了,长发俊美,气质出众,亲切温柔,学生会有名的潇洒军师,和安东尼这个优雅的名字也合得起来。
是他就好办多了,顶多她降格做军师夫人,那也不错呀!好,就列他为嫌疑犯二号。
辛法纱──打个哆嗦,光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太可怕了,那幅画说什么也不可能是辛法纱画的。
莫谦雅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小时候并没有同性恋倾向,一点都没有,倒是长大后拜外型所赐,吸引不少女生扑过来就是了。
拜托你,莫谦雅,想到那些个令自己脸上无光的事干么,你还是快行动吧!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你就是小时候没好好表现,所以才会错失与小王子长相厮守的机会,懂了吧!
聆听完心里的教训,莫谦雅偷儿似的缓步移向学生会的大窗口。视线所及,首先映入眼廉的是一截雪白熨烫过的白衬衫,金色袖扣后是一只白k金的爱彼表,最后则是修长光洁的手指。啊!也只有这样的手才配画出好画来。
莫谦雅看得入神,一不小心,她像打瞌睡似的,额头碰到了窗框,霎时很没气质的在安静的空间里弄出不小的声响。
殷邪被声音给惊动了,他原本在看一本厚厚的法文原文书,听到窗边发出的声音后,他从座位里微微抬眼,接触到一对慌乱紧张的眸子。
“哦,是你。”殷邪露出笑容,礼貌的起身,“找狂吗?他刚出去,要不要进来坐?”
莫谦雅润了润唇,虽然很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恼,不过她──“也、也好。”说完,人就从窗户跳进来了。既入宝山,焉能空手而回,说什么她也要来明查暗访一番才行。
殷邪握拳至唇边轻咳一声,笑了。“你实在率真得可爱,难怪狂那么喜欢你。”
章狂也会跟别人说喜欢她?她脸红了。“我、我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红着脸辩白。
不对!她脸红怎么可能是为了章狂在旁人面前把对她的喜欢直言不讳,此刻的脸红应该是为了殷邪那个迷人的动作和笑容才对吧!
搞清楚点,莫谦雅,你的小王子名单里压根儿就没有章狂那号人物。这才对嘛!
“喝咖啡吗?”殷邪亲切的询问她。
莫谦雅胡乱点头,趁殷邪去倒咖啡之际,她三百六十度贼贼的像探照灯的瞄着四周,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
探照灯照呀照的……蓦然,放在小型会议桌上的水彩笔和颜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还有那张全开画纸上画了一半的作品。妈呀!她一颗心发狂似的跳了起来。
“请用。”
莫谦雅被吓了一跳,抚着胸口,很快的转过去。“什、什么?”
殷邪对她手忙脚乱、鬼鬼崇崇的模样完全视若无睹,径自笑得风度翩翩。“请用咖啡。”
“哦!”莫谦雅接过咖啡杯灌两口,盘算着怎么从殷邪身上套出自己想知道的事,他会是安东尼吗?这里只有他,桌上的画纸应该是他的吧?
“小心烫。”殷邪见她喝热咖啡如灌开水,便很体贴的提醒。
经他提醒,莫谦雅这才感觉到舌头烫翻了。“你不会早讲!”
“我很抱歉。”殷邪歉然的一笑,递给她一杯白开水。“吃早餐了没?这里有牛角面包。”
他又不疾不徐的端来一小竹篮香喷喷的牛角面包。
莫谦雅瞪着那篮牛角面包,此时殷邪已为她再添第二杯咖啡,还搅搅汤匙,让咖啡凉一点,以免再烫着她。
“够不够?要不要吃点水果?”殷邪在她对面坐下,语气和缓温煦,诚意十足,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他有丝毫反讽之意。
“够了、够了。”莫谦雅连忙摇头。
够了,也完了,一时失察,她竟然在她的安东尼面前如此大吃大喝,形象全毁,如此一来,她还能向他承认自己就是那可爱的天使妮妮吗?
殷邪微笑。“狂可能今天都不会再进来,你有什么事我可以代为转达的吗?”
“不会来呀……那没关系。”草率的跳过去,莫谦雅突然一本正经,很严肃的看着殷邪。“老实说,你、你会不会画画?”
“画画?”殷邪持续微笑,领首。“略有涉猎。”
她突然整个人横过去住殷邪的手,紧张了起来。“那弹钢琴呢?会不会弹钢琴?”
殷邪仍然不为她失礼的举动所影响,一派从容的说:“也略有涉猎。”
殷邪出身外交官世家,自幼家教极为开明,母亲是中法混血儿,将他教养成对什么都有兴趣的全材,举凡艺术他皆精通,绝不像他谦虚般的说略有涉猎而已。
“那就对了。”莫谦雅忽然虚脱了般没力,松开手跌回椅子上。
果然,她的安东尼就是嫌疑犯二号殷邪……哦,现在已不能叫嫌疑犯,应该叫主谋才对。
可是……瞧他长成多么出类拔萃呀,一举一动皆是众人的焦点,又是个美少年,而她却──不提也罢。
看看自己,多么不象话,削短的发,粗浓的眉,既不畅也不嫩的皮肤,又高成这样,如果贸贸然告诉他自己就是妮妮,没吓死他,她自己都会先惭愧死。
莫谦雅润了润唇,决定问他最后一个关键。“我问你,你的英文名字是不叫──安东尼?”她等待宣判般的看着他。
殷邪不置可否的一笑。“这么称呼也无妨。”他永远不会让女孩子伤心和下不了台。
莫谦雅颓然的、大势已去般的闭眼睛再睁开,纵然她很高兴看见安东尼变成现在这样吸引人的好少年,可是她多么希望自己刚才不是从窗户跳进来的,那可能会好得多。
※ ※ ※
“恶,你是我生命里的日月星辰,没有你,我就缺乏来学校的动力,你知否?每天每天,只消远远的望你一眼,我的心就已满足,为了见你,我吃再多苦都不怕,为了你,我可以拋开世俗的枷锁,我俩是前世的唐明皇和杨贵妃,注定今天再来长厮守──哇!这个女生一定很肥!”
伍恶下了个结论,然后丢掉这一封情书,兴致勃勃的拿起另一封贴着心型贴纸的情书,快乐的拆开。
在每天痛苦的八小时中,看这些花痴写来的情书真是一大调剂,也是一大享受。
“如果品学兼优写这种信给别的男生,你就快乐不起来了吧!”章狂懒洋洋的说。他正卧在窗角下的躺椅中,头枕在双臂上,慵懒的像只捷豹般享受黄昏夕阳的暖意,旁边还有一杯纱纱刚帮他泡好的红茶,以及一台小型随身CD,那是他听股市行情用的。
“会吗?她那种呆板又无趣的女生也会写情书的话,我倒是想瞧瞧。”伍恶笑嘻嘻,悠哉的说:“不过话说回来,狂,你的高个儿也不见得多专情嘛!昨天早上我才撞见她在这里钓邪,大钓特钓,特钓又大钓,是不是有这回事呀,邪?哎呀,你别不承认了,我当时就躲在外面,你们说什么我全都听见了,厉害吧!”
章狂挑了挑眉,莫谦雅昨天来过?她会主动来找他还真是新闻,园游会那天不是还恶狠狠的警告过他别动她主意的吗?不过她实在太不了解他了,他十八年来还不知道什么叫“服从”和“做不到”,凡是要的,就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