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欧美近年来最栗悍的投顾公司股东之一,早在四年多前,他得手父亲的事业后,转手高价售出,庞大的严氏王国早已成为神话,但他凌驾于父亲狠厉作风,让他声名大噪。
她从小就知道,这男人向来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但现下他却抛下工作,让他的私人专机送她回家,这么没有投资报酬率的事情……
她可以相信他吧?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但师青梅很不理智的相信她的直觉——
大阵仗的媒体对准那对从特殊通道出关的男女。
“严先生!请问你跟师小姐打算复合吗?”
“师小姐,能不能请你说两句话?”
兀鹰般的记者拿着摄影机、麦克风上前,镁光灯不停的闪,让师青梅露出惊慌、无措的表情,惴惴不安的闪避。
可记者不会理会她的害怕,一窝蜂的挤上前;甚至还有摄影机靠得太近打到她的头。
“噢——”师青梅痛得直想掉眼泪,呆站在原地动弹不动,媒体的穷追猛打让她脸色发白。
她强忍泪水的模样让严聿人火大,一掌推开走得太近的记者。“你不要挡路!”
占有、保护的搂着她,对待记者的态度却粗鲁狠厉,师青梅像溺水者找到浮木,依偎着严聿人的胸膛。
此举让记者们疯狂按快门,两人在保镖的开道不离开,坐上早已安排的座车。
那是新闻台重播第N遍的画面,跑马灯写着耸动的“复合”字眼,还外加无数问号和惊叹号,甚至挖出四年多前,青梅憔悴苍白一人面对媒体解释解除婚约的画面来与现今对比。
绘声绘影的流传着,四年多前单方面解除婚约的严聿人,苦苦追回抛弃四年的未婚妻打算重续前缘。
第7章(2)
“珐!”
一颗冷掉的餐包被奋力砸向电视机,正好黏在严聿人定格的笑脸上。
“爸!”师青梅一踏进病房,就看见父亲幼稚的举止,她立刻把熬煮的热粥放下,快快整理父亲造成的脏乱。“发脾气做什么?医生才跟你说过,不要发脾气,你看看你!”她神情难掩焦虑,叨念着父亲暴烈的脾气。
可不是?师大律师一动怒就开始心律不整,心电图哔哔响个不停,惊动了护士前来关切。
“哼!”任性地哼了一声,明显不悦,手里拿着遥控器拼命的转台,但只看新闻台的师律师不管转到哪一台,只会看见自家女儿和严聿人那臭小子“一同”回国的新闻。
眼不见为净!他关掉电视。
“大惊小怪,没事回来做什么?”哪个人告诉青梅他病倒了?不是说要瞒着她吗?看吧,人回来就算了,连程咬金都跟着回来。
“我还大惊小怪?你都休克了耶!”告诫父亲不要发脾气,但师青梅自己却拔高声音,“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我,爸,你怎么可以这样?”她一发脾气,刚才还有一肚子话要说的师律师,立刻闭上嘴。
她没好气的叹了口气,“爸,你真的让我很担心……”
父亲的气色让她稍感安心,只是一想到他居然隐瞒病情,她就不由得发狠数落,直到师律师受不了叫她闭嘴。
“不要这么固执,医生建议你动手术,你会比现在好很多。”她跟兄姐讨论过,大哥身为医生,自然了解爸爸的病况,只要动个手术,就能让他的病况稳定。
但爸爸不愿动手术,因为不想历经长达半年的复健休养,以及一直持续到老死的定期追踪。
没有人劝得了他,其他人只要开口就会被他挂电话或者赶出去,可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爸爸怎么叫她闭嘴,她就是要提到他答应为止。
女儿四年多来第三次回台湾,其中两次是为了他这个老爸,师律师怎么舍得凶她?
只是她这次不是一个人回来,这让他很不悦。
想到女儿依偎在严聿人怀里的影像一天被重播N遍,他又要高血压脑溢血了,尤其被他知道,是严聿人告诉青梅他病倒的消息,生性多疑的一面,让他不住揣测对方此举的用意。
严聿人那臭小子,无论拒绝多少次他就是不放弃,防了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让他逮着到了,啧!
叩叩两声,病房门被人轻敲两下。
“伯父,早安,今天好一点了?”严聿人再度不请自来,明知会被使白眼,他仍坚持。
“托你的福,我还没死!”看到他,才刚平息的火气再度暴烈。
“爸!”父亲尖锐的回应让师青梅皱眉。“干么这样说话?人家也是关心你。”
“人家人家……怎样?你这个傻丫头心疼了啊?”她帮严聿人说话,与他眼神相对。
她真的很没出息,这样就软化了,只因为他神通广大的变出一架飞机,将她送回家探望爸爸,在她面对媒体流露出恐惧时保护她,让她心都暖了。
过去那些一个人面对的痛苦,就这么轻易的消失。
回台湾三天,刚到医院探望爸爸时,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害怕的躲到楼梯间哭泣,严聿人尾随在她身边,怎么赶都赶不走,提供肩膀、胸膛让她依靠哭泣,而且天天到医院来探望爸爸,以及她。
就算被她爸爸摆臭脸,他依旧风雨无阻。
“师伯伯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复原情况不错,青梅不用担心了。”没理会师大律师的恶言恶语,严聿人对长辈态度谦恭有礼。
转头,看见青梅,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她昨晚又睡在医院里,克难的家属躺椅,她应该睡得不安稳吧?
“你看起来很糟。”严聿人忍不住,轻触她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吃过早点了?要不要我帮你带点什么来?”
“咖啡,谢谢。”她染上了纽约客的习惯,早晨一定要来一杯咖啡,尽管她累得想吐。
咖啡?她想得美!
“牛奶、火腿吐司,从今天起,你不准喝咖啡。”严聿人迳自决定要去帮她带个没有咖啡因的早餐。
“可是我很需要咖啡!”她求救的望着他。没有咖啡,等等她一定会打瞌睡,她一打瞌睡,爸爸就会催她回家,她才不要回家!
师律师越看越不是滋味。他那个笨女儿干么跟人家撒娇啊?有没有搞错?
他才要开口拆散那对明显拉近距离的男女,门板传来两声轻敲。
“哟,这么热闹?”美艳绝伦的师家老二师雪棻倚在门口看着单人病房内的诡异。“爸,早,今天好点没?”
身高一七四,穿着合身窄裙套装,足蹬三寸高跟鞋的师雪棻,款款走进病房,经过严聿人时轻“啧”了一声,还扫了妹妹一眼,让师青梅闪电般站离严聿人两大步。
严聿人不禁暗笑。他果然不受欢迎,无妨,四年多来不时上门探访的结果,他早就知道,要追回青梅没这么简单。
“雪棻,你来得正好。”
“你叫谁?”师雪棻挖了挖耳朵。“我跟你很熟吗?”直接的反应出她对说话人的反感。
“跟我不熟没关系。”严聿人好脾气地微笑,双手插进裤袋里,带笑的眼瞟向一旁拼命朝他使眼色的师青梅。
他笑意更深,痞痞地挑眉惹得她杏眼圆睁。
这两人的“眉来眼去”,自然看在师青梅父、姐的严重,两人表情各异,师律师一副想下床拆散两人的模样,而师雪棻则挑了挑眉,仔细看着妹妹的表情,然后叹了口长长的气。
“不过我想,你应该很乐意盯着你唯一的妹妹吃早点。”严聿人看着师青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