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被你爸赶出来的?那个可恶的家伙真是该死,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们母女呢?也不想想,这些年都是你们母女俩在赚钱缴房贷才有房子住,没有你们哪有那间房子呀?不过他很快就得到报应了,因为房子已经在前两天被贴上封条了,活该。”林妈妈滔滔不绝的说,让毫无心理准备,压根儿就不想再听见有关那个人的事的段勤心,浑身发僵,脑袋一片混乱。
房子被查封了?!怎么会?那么他呢?“他现在住在哪儿,还待在那间屋子里吗?”
她连将心里的疑惑脱口而出的说了出来都没发现,直到林妈妈回答了她的问题。
“怎么可能还能待在那里,因为就算没有银行来查封,也有人上门讨债。你们没再住在那里也好,免得被那种家伙拖累,一辈子得做牛做马的替他还债。”林妈妈气愤的说。“啊,快到站了,你也要在这一站下车吗?”她起身问道,同时按下停车铃。
段勤心摇摇头。
“那叫你妈妈打电话给我。虽然你们搬走不住在这儿了,但还是可以连络呀,叫她打电话给我。我真的要下车了,再见呀,勤心。”
“再见,林妈妈。”车门打开,段勤心看着林妈妈匆匆下了车之后,还转过身来对她挥手再见。
她也举起手朝她挥了挥。
车门关上,公交车继续往前开,她的心却已找不回之前的悠闲惬意了。
婚礼那天,老天给了一个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绿色的草坪上摆放数张铺着米白色桌巾的长方桌,桌上有着刺激味蕾感官的盛宴。
对应白色餐桌的另一方则是披着米白色椅套的椅子,每张椅子的椅背上都绑了两颗粉红色的心型气球,随微风轻轻地飘扬着。
在桌椅的最前方,有一个同样以米白色为底衬的小坪台,坪台上布满了玫瑰花和气球,两旁还放置了一整排新人甜蜜唯美的婚纱照片供人欣赏,加上飘扬在四周的柔和音乐,整个婚礼现场就是简单、温馨,完全符合大家对这场婚礼的期待。长辈们很满意,与会的宾客们也很喜欢,新郎喜上眉梢的模样更是不言而喻,唯一的问题就出在眉头轻蹙的新娘上了。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婚礼设计公司的员工一个个眉头紧蹙,想不通也搞不懂他们到底有哪里准备得不够周全,没有达到新娘的要求与希望的?
看样子八卦杂志上的报导不见得全没可信度,这位近半年来以极速窜红的名模果真有点耍大牌,不太好伺候呀。
面对这类型难搞的委托人,他们也只有自认倒霉,等着被骂的份了。
反正骂完了还收得到钱就行了。
新娘在新郎的陪同下缓缓地走向他们,他们屏住气息,绷紧神经,等着挨骂。
怎知,新娘竟是走过来向他们道谢的。
“谢谢你们,会场布置得很美,辛苦你们了。”她微笑的致谢,接着便转身和新郎一起走向人生的另一个阶段,并接受现场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与祝贺。
这是一场既温馨、幸福,又充满欢声笑语的婚礼。新郎俊帅,新娘美丽,尤其是美丽的新娘和八卦杂志里形容的她简直是判若两人,既友善又随和,一点名人的距离感或大牌感都没有。可见,八卦杂志果然是当真不得啊!
婚礼设计公司的员工们个个是心有所感。
不过最让他们有所感觉的是,新郎新娘这对刚出炉的新人恩恩爱爱就算了,怎么连他们的朋友,那三对抢眼的夫妻档,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周围还是布满了粉红色的幸福氛围呢?
简直羡慕死人了啦!
这样看着他们,都让人忍不住想婚了说。
但重点是,要能找到好对象呀,残念。
新婚之夜。刚结婚的新婚夫妻,虽然明知道怀孕初期最好暂时停止性行为,但是欲望的火花却在两人之间劈啪作响,她无法不看他,他无法不碰她,然后自然而然的碰触,自然而然的接吻,再自然而然的演变成一场成人之舞。
常峰尽量温柔小心,但事后还是忍不住担心的问了一句,“还好吗?”
“嗯。”段勤心轻应了一声,伸手环住他。
他温柔的拥着她,吻吻她的发梢,语音沙哑性感的对她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老婆了。”
“而你,是我老公。”她抬头看他。
“这辈子不离不弃。”他感性的承诺。
“福祸与共。”她感动应和。
“没有秘密。”
“诚实以对。”
他对她微微一笑,然后吻她一记,接着却开口说:“那么告诉我过去这一个星期来,你究竟在烦恼什么?”
一顿,他微笑的补充道:“夫妻之间,没有秘密,诚实以对。”
第10章(1)
段勤心一愣,突然一整个无言以对。虽然她不认为自己有心事可以隐瞒他多久,也知道被发现是早晚的事,却没想到他会用这种挖坑给她跳的方式,逼她和盘托出一切啊。用这种方式……
他实在是太奸诈了,奸诈到让她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你用不着这样挖坑给我跳,我也会告诉你。”她说。
“会说,但绝对不是马上说。你可能会独自再恼烦一个星期、一个月,甚至年半载的,我说的没错吧?”他吻了吻她的脸颊,柔声说。
段勤心简直无话可说,因为他说的完全正确。她的烦恼其实不是说不得,而是怕说出来之后,可能只有挨骂和遭白眼的份。当然,如果因此她的烦恼就能解决的话,也就算了,问题就怕解决不了,反而还会添增更多的问题出来。
说真的,有时候她也不太了解自己到底在想怎样?
那个男人对她而言,可能比陌生人还不如,但是为什么听说房子被查封,他不知去向之后,她的心就在不忍与担心之间拔河呢?
他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这样的话她大概对自己说了一千遍有了,但为什么她还是抛不开那不断出现在她脑中,那个男人有一餐没一餐,浑身恶臭的蜷缩在公园、地下道、捷运站裹报纸、纸箱御寒的想象画面呢?
她真的很讨厌拥有妇人之仁的自己。
那个男人不会变了,就像牛牵到北京还是牛一样。
所以,这回如果她不和他断个彻底,又再对他伸出援手的话,也许她会再次跌入醒不来的还债恶梦里。重点是,现在她所做的决定,牵连的可不是只有她和妈妈两个人而已,还有勤芳,以及她最爱的老公常峰,和还在她肚子里成长的小宝贝。而这就是让她烦恼不已,不知道该不该说,说了之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而犹豫不决的主因了。她对自己的优柔寡断也很生气。
“你在烦恼什么?”常峰再次问道,温柔的嗓音中有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坚定。
“我很气自己的妇人之仁和优柔寡断。”她低声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这件事和那个人有关?”
段勤心不禁轻叹一声。他真的很聪明,太聪明了。
“听说房子被查封了,他不知所踪。”她躺在他怀里,幽幽的低声道。
“你想怎么做?”常峰没有发表任何评论,直接问她。
“我不知道。”她老实说,语气中有挣扎也有苦涩。“他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根本就不需要去同情他或理会他。但是……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觉得他可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