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闷热的六月盛暑,屠奕北修长的双腿胯下捷豹XK敞篷车,一如他在谈判桌上的荆落准确,当前卫的车身驶进居氏大楼地下停车场之后,在三十秒内完成倒车入库的动作是他对自己不变的要求。
电梯门在他面前开,将他从地下一楼的停车场送上位于九十八楼的总经理室,几乎在电梯门开的那一刹那,他可以明显的嗅到所有他的部属那微微战票的举止。
奕北嘴角微扬起三十度的弧度,又不是豺狼虎豹,他有那么可怕吗?如果他们做事用心点,何必怕他至此!
“总经理早! 看着令他们又敬又畏的总经理写到,众人纷纷抛下怯懦的心,鼓起勇气问早。
奕北撇撇唇算是是客气的回应,他笔直的走进总经理室,按下内线吩咐他的秘书纪晓乡进来。
哼,不必查也知道外头那些人有多少个设将自己份内的工作做好,他已经懒得追究,若不是他大哥后奕东那“一个好人”的政策,他会把那些没用的家伙全裁掉,省得浪费居氏的米量。
他就是弄不懂大哥,堂堂男子汉,对下决策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判断力,但心肠那么软,总是无条件的纵容公司那些老干部,任他们予取予求,没一点建设性,却每年支领屠氏那么多薪他。
他一直认为大哥太离谱,要念旧也不是如此,家里留着那些老家仆就算了,纵容公司里那些与他们父亲情同手足的老董事,他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公司里这些上了年纪的老干部有必要也留着吗?
他们非但对公司毫无帮助,甚至时时阻碍公司进步,老是故步自封、顽固,无法接受新时代的作风,还常常倚老卖老,对公司后辈的创意诸多批评,搞得公司的企划组气氛低迷,什么好点子都被抹煞掉,再这样下去,他敢打赌企划组人员一个一个都会走持,因而他在无法苟同大哥那烂好人的作风。
大哥总说他太没有人情味,员工稍有犯错就开除,但他认为这样才能杀鸡做猴,在公司内部树立好的典范,如果照大哥那凡事好商量的作法,没有他来扮演黑脸,屠氏不弄得鸡飞狗跳才怪。
因此,他从不认为自己狠心,因为他对屠氏有着无可救药的使命感,这是他祖父留下来的产业,除了发扬光大,他不会让屠氏走上别条路。
轻缓有序的叩门声后,晓乡走了进来。
“总经理,您找我?”她手中拿着行事日历和笔,恭敬地站在黑色的OA大办公桌前,即使身为奕北的机要秘书已经三年,但只要见到这位顶头上司,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紧张。
“我今天的行程?”奕北迅速的翻看卷宗,一边问。
她紧张地报告道;“上午十点,您要与各部门主管开业务会议,中午和财政部的何先生、周先生有饭局,下午三点期则要其与台扬科集团的吴查在鸡征球场打高尔夫球。”
“业务会议?‘’奕北皱了皱眉头,但想起什么似的,按下内线吩咐,“萧经理,你到我办公室来见我。”
没多久业务部的萧经理使微喘着气,满头大汗疾步走进办公室,尽管室内冷气充足,他手里还是拿着一条暗色格子手用不停的在拭汗。
萧经理身材做短、秃头,些许白发明显已经年过半百,他也是屠氏里老字辈的米虫之一。
“萧经理,我昨天要你做的年度业务分析呢?呈上来我看一看。”奕北轻描淡写的说。
萧经理有点尴尬地低下头,小小声的回答,“回总经理的话,还没……还没做好。”
“还没做好?”他的眉挑了起来。“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不到五点就下班,公司不是配了一部最新型的电脑在你家里吗?怎么,变成古董了?”
萧经理呀嚼地道:“那个……昨天我孙女发烧,全家忙得团团转,所以……没时间做……”
“这算是什么理由?我不接受这种私人理由!”奕北严厉的斥道,“立且刻回去做,我一个小时之后要看到分析报表,若是办不到,明天你就不必来了!
“是、是!”萧经理紧张得汗流满面,连忙飞也似的奔出去赶做表。
卖北又按了内线。“何经理,你进来见我。”
几分钟之后,瘦弱的财务部何经理战战兢兢的走进来,年过五十他,总穿着一套灰西装搭配白衬衫、黑皮鞋,像极了哪个邮局窗口的公务人员。
“总经理,您……找我?”他未语先惶恐,不安的交叠着双手,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你这份投资组合是怎么做的?”奕北把一份计划报告甩在桌上。“上周的会议上我强调过,两千年全球景气复苏的重点将在欧亚和日本公司,但你的报告完全偏重美国,你现在告诉我,这种投资组合能用吗?”
“我……我……”何经理不敢看他,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实在上周的会议中,他根本就完全听不懂这位顶头上司在讲些什么,那些新观念、新理论、新分析对于他这个五十五岁的老儿来说太吃力了,他无法吸收也无法领略,所以他当然无法做出令奕北满意的报告来。
“我不想听你的理由,即刻回去重做!”奕北把计划书丢给何经理,抿起的嘴角说明他忍耐的极限。
晓乡在一旁心惊胆跳的看着奕北训完一个又一个主管,尽管这种戏码几乎天天都在上演,她仍是无比恐惧,她知这不能怪她的顶头上司,都怪公司的干部太不争气,以为自己老了,就可以混吃等死过日子,除了领薪水,什么事也不做,难怪总经理每天早晨必定发怒。
“奕北!”与羞愧不已的何经理擦身而过,金海恬如风一般的进入办公室,高桃的她穿着紫色无袖连身洋装,一双露趾凉鞋展现她特有的模特儿风情,与这严谨的空间显得格格不人。
皱着眉宇坐回椅中,奕北显然对这个不速之客不是很欢迎。“有什么指教,金小姐?”
都是屠奕南惹的祸,无端让他的生活加入这只赶都赶不走的人爪章鱼,金海括动不动就上他的办公室来找他,弄得外界纷纷以为他与她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关系。
其实一开始他对她并没有特别的喜恶,如果她不要那么主动、那么缠入的话,或许他们会有发展的空间,因为他向来不喜欢主动的女孩子,她对他是用错药了。
“刚从巴黎回来,想请你吃午饭。”金海话精神奕奕地说,一点都看不出经过长途飞行的疲累。
她不傻,当然知道后奕北一点都不喜欢见到她出现在这里,但身为新时代女性的她才不怕碰钉子,屠奕北是她截至目前为止,一见就倾心的男性,凭她过人的家世和绝美的容貌,要骡得他青睐的胜算很大,她若不采取主动才是傻瓜。
“抱歉,我中午已经有饭局。”奕北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
金海恬笑盈盈地打量着他,“这又是拒绝我的借口吗?”
“纪晓乡,把我的行事日历给金小姐过目。”他撇撇盾,着手翻阅其他卷宗,不再看她。
“是。”晓乡恭敬地把一周行事日历摊在金海括面前。
眼见证据齐全,金海括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毫不介意地道:“今天没空投关系总有机会的,在这上头,你星期天是无约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