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西期待的眸光张望着入口处,他微笑、有礼,但极为心不在焉地道:“国外的教育当然有其可取之处,综合来说,开放式教育是比较好的,不过国内也不差……嗯,抱歉,两位,我先失陪了。”
他丢下错愕的黄总经理父女俩,转而大踏步迎向门口,他的黑天使来了。
行优身着一件简单的黑色线衫、酒红色针织及膝裙,及肩长发乌黑柔顺,大眼睛分外明亮。
“行优。”他不在乎旁人臆侧的眼光走到她身边,接着,自作主张的执起她的手,弯身绅士地亲吻她的手背。
她皱了皱眉,这么唐突,谁允许他的?
“你真有办法,透过我舅舅请我来。”行优不着痕迹的伸回自己的手,他的唇怎么那么软,像春风拂过她手背似的,谈不上舒服,但不难过就是。
“过奖了。”他全然接受她的赞美……好吧,他知道那不是赞美,可是他把它当赞美就行了。
她舅舅是她在台湾的监护人,不巧与屠氏有合作关系,他就小小地运用了一下手段喽,否则怎么能将她从那烦闷的宅邸解放出来?每天在黑帮中厮杀也不是办法,他父母就是死于黑帮,他不要她得到那种宿命。
“不知道你把我弄到这里来有什么指教?”她与他一样不在乎旁人的眼光,但是这里与她格格不入,她当其要在这里消磨一整晚吗?
当舅舅很礼貌的打电话“请”她来出席这个酒会时,她便察觉有异,舅舅虽是她在台湾的监护人,但知道她的个性,所以甚少来打扰她,会这么唐突进的,一定有诈。
果然,她让欧阳查出酒会是以屠奕西的名字主办,他这个青年企业家协会的会长一定会到。
他为什么非邀她到酒会不可?难道他真的想介入她的生活?
“邀你跳舞,别无所求。”
他尔雅地牵起行优的手到舞池,几对名流夫妇已经在共舞了,今天他的铁灰色西装与她的酒红短裙正好相配,他们出色且成功的招揽了旁人的眼。
奕西的手臂环住她的腰,下巴亲昵且刚好的靠在她的发顶,他动作自然熟练,令任何人都相信他们不是第一次共舞。
“我在今天以前不出名,我想,今晚过后,我会很出名。”她已经可以预料这副撩人的共舞图明天一定会上报,屠奕西的花边新闻不少,记者们不抓紧这个机会才怪。
他一点也不计较她语气中的不满,“行优,出名的感觉其实不错,你该尝试看看的。”
“很谢谢你。”她言不由衷地回答他。
“放轻松点,你的肢体太值硬了,这样是无法完美的转圈的。”他轻轻的拨了拨她的发鬓,发现她的耳型很美,适中、饱满,呈现一个很漂亮的弧型。
“忘了告诉你,我根本不会跳舞。”她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她的耳鬓不是随便给人摸的,而他却如此随便。
“我早已猜到。”奕西叹早声,怜惜道“知道屠奕中这名十六岁少女是怎么度过她的暑假的吗?夜夜笙歌到天明。”
“你在同情我?”行优有丝啼笑皆非的感觉。她的生活一向很惬意,一切的模式都是她要的,她何须要人来同情?
“被你识破了。”他愉快的回答。
他拥着她,发现她的身体很柔软,完全是少女娇躯,没他想像中的僵硬,他还肤浅的以为习武十几年的少女会有副坚硬如石的躯体,他错了。
她的发丝很柔软,似乎从不曾烫染过,一根根,整整齐齐的,而她的洗发精也很香,是一种绿草的香味。
她错误的舞步令他觉得有趣,她频频出错,但他却觉得愉快极了。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
第四章
校内的人几乎都走光了,学生会里,一杯热茶伴左,行优专心地处理属于她这个会长的公文,她喜欢在安静不被打扰的环境下完成她想做的事,她认为这是事半功倍的基本条件。
整理完所有的公文,她看看表、才六点半,与她预料中完成的时间分秒不差,她向来是个计划精密的人,不在她计划之中的事也不可能会贸然切入她的生活,她喜欢一切井井有条。
想到这里,她皱了皱眉,昨晚的酒会是个意外。
昨晚的酒会显然不在她井井有条的范围之内,她与屠奕西跳了舞,他还“建议”她喝点鸡尾酒,不,那不是建议,那是蛊惑,因为她觉得自己是莫名其妙的喝了那五杯鸡尾酒的。
她第一次碰触到酒精类的东西,没想到是从一个男人的手里,荒谬的是,她与那个男人相识不到一个礼拜,他却有办法出其不意的在她身边出现,弄得他们好像已经很熟似的。
昨晚的她很罪恶,而屠奕西是个高明的男人,他不着痕迹的用鸡尾酒喂晕她,然后驱走她的司机,堂而皇之的送她回家。
幸好她没有上演那种一早醒来就躺在他臂弯中的拦截码,而她直觉地认为屠奕西也不是个会趁人之危的家伙,他只是比较……比较固执吧,他像不屈不挠的战神,执意要改变她的生活,但他的方法却不叫人讨厌,他是循序渐进的,让一切像是巧合,不过她知道那全是经过他精心的安排。她说过,他是个高明的家伙。
是好玩,还是挑战,让他执意挑上她?他身边应该有更多适合他的人选,为何单单找她做对手?是她的生活枯燥得让他受不了,非要他来解救她不可吗?
屠奕西不会懂的,她目前的生活对她来说是如鱼得水,优游自在得很,她一点也不需要他的“好意”。
收拾好桌面,行优拿起书包走出学生会,并拿出钥匙上锁,楚妈一定在等她用晚饭,如果她晚回去,楚妈是情愿饿着肚子也不肯先吃的。
倏然间,比风还要快,一只手臂从她身后横过来压住她手腕,温热的体温一下子就传给了她。
“什么人?”她直觉就要擒拿。
同时间,她头顶上方传来一阵愉快的笑声,她要擒拿的那只手也被按住了。
“别紧张,是我,不是歹徒,出手别那么快。”奕西笑着松开手,她的手与他昨夜的记亿一样柔软,他很回味与她共舞的时光。
行优转过身去,迎上这位不速之客的一双笑眼,“你怎么进来的?”
虽然学生部已经放学了,但皇家中学有二十四小时的保全警卫,屠奕西不可能进得了校门。
奕西笑道:“我拿出自己的名片,告诉那位尽责的警卫,我有一位顽劣不堪的妹妹就读贵校,最近闯了祸,我要与贵校的学生会长商量、商量。”
行优挑挑眉,“所以他就放你进来了?”
这个警卫也未免太随便了,名片可以证明身分吗?如果来人是个专偷名片的贼怎么办?只凭一张名片就相信人家,太大意了。
“看来热心肠的警卫似乎要遭殃了。”他眼中涨满同情,不过嘴角却是微弯的,怎么看都像在幸灾乐祸。
“我会撤换他。”确保校内的安全也是她的责任之一。
“我同情他。”奕西一脸的惋借与不忍,“或许,屠氏会需要增加一名警卫。”
“你的意思是……”她瞥了他一眼。
奕西笑了笑,“这样吧,为了弥补他,你开除他时请转告他到屠氏人事处报到就行了,他会获得一份屠氏大楼守卫组长的职位,以及月薪四万五仟元的待遇,当然每年还有六到十个月不等的年终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