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千田法子那种富家千金一点滋味都没有,贤慧是很贤慧,得体也很得体,但他对她没感觉,这年头谈恋爱感觉很重要,感觉不对,什么都别说,他和千田法子就属于不来电的那一型。
杉野纤微笑起来。“不喜欢她也别拖我下水啊,这桩你自小就订亲的婚事可不是我替你做媒的,你小时候我还不认识你,跟我没关系。”
他痴痴地看着她,失望地问:“是不是因为法子,所以你一直拒绝我?”
她又笑了,这次的笑容有她杉野式的一贯嘲弄。
“跟法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今天我喜欢你,就算你有未婚妻我也会把你抢过来,反之,我对你没感觉,你纠缠我也没用。”
“小纤……”
他垂头丧气,因为她总是这么毒,一针见血。
“别想这么多,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她拍拍他的肩膀,优雅地转身离去。
关口晋也痴迷无比的站在原地凝望她的背影,冷空气中留有她淡淡的发香,朋友……唉,朋友。
“以东方盟的财力,更改二十个堂口地点绝非难事,唯有如此才能确保大家的安全,我不想冒险,兄弟们都是有家室的,东阳,你认为呢?”
东阳沉吟着,“一时之间要找到二十个适合的地点也非易事,如果将就的话又太草率。”
“有道理。”毅七点点头,转而问席上另一名较高瘦的男子,“你呢,镇钢,有什么看法?”
他们是他在东京的两大护法、爱将,地位同等重要,每当他回新加坡的时候,这里就丢给他们。
“我认为搬得草率总比不搬好,不满意可以来日再换,现在我们的堂口都日光光了,大家继续留下来太危险。”
毅七思索了几分钟才道:“既然如此,明天就传令下去,撤离昱则所有的堂口,另外,在行动之前,叫二十位堂主来见我,我有事向大家交代……”
“七哥哥!”
一张春花灿烂的小脸突然探进会议室打断会议的进行,那亲热的叫法、甜腻的笑容──
“舒帆?”毅七登时瞪大眼睛。
他真不敢相信又有这样的事发生。
在拉斯维加斯时,她不是亲口对他们兄弟四人保证,一旦结束和同学的旅行,就会立刻打道返回香港吗?为什么她现在人会在这里?
“七哥哥,你看到我好像很高兴。”拖着偌大的行李箱,舒帆喜孜孜的踏进室内,她显得眉飞色舞,因为觉得她是来对了。
“小姐,这叫惊吓好不好?”他没好气的反驳自己刚刚的反应,看到东阳和镇钢感兴趣的在微笑,为了怕他们误会,他敷衍的介绍,“她是我妈的干女儿,姓舒。”
“原来是舒小姐,幸会。”东阳与镇钢回以斯文问候。
“别这么客气,两位大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我叫舒帆,帆般的帆。”她笑眯眯的从行李箱里拿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来。“都是一些香港土产,请笑纳,我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请两位大哥多多照顾。”
“你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毅七立即扬起眉毛。“谁允许你的?”
“干妈喽。”舒帆甜甜地笑。“干妈说你独自来这里很辛苦,要我来为你熬汤,你知道我们香港人浆汤有一套的,我准备了好多昂贵的材料,每天都可以熬汤给你喝。”
她知道她在赌城的表现太差了,从头至尾都像个没长大的任性孩子,一直和那个臭辛蒂勾心斗角,结果什么也没得到,只换得一肚子气。
她已经检讨过了,这次她打算改走温柔路线,让毅七对她重新改观,她不能再任性、不能再发脾气,她要迁就他,用她身为女性的款款柔情掳获他,相信这次她一定可以成功。
“你熬汤?”毅七怀疑的问。
她会熬汤吗?或者换一个问法,她熬的汤能喝吗?
“对呀,干妈说你最喜欢喝竹笙鲜笋汤,所以我特地学了这道汤,当然,还有罗宋汤、腰子七味汤、鲫鱼奶汤等等,我全都会!”舒帆如数家珍的说。
“真的是我妈叫你来的?”他更怀疑,他是喜欢喝竹笙鲜笋汤啦,可是……“
东方夫人会做这么幼稚的事吗?她明知道舒帆只是个未成年少女,她不是要他摧残民族幼苗吧!
舒帆依旧好脾气的笑。“七哥哥,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回去问干妈呀。“
“我当然会打,现在就打!“
毅七立即拿起电话,他才不信她哩。
电话接通──
东方夫人莫荷心兴奋的自女佣手中接过电话,嚷嚷着,“儿子,是不是小帆人到啦?你可要好好招呼她哟。“
当真有这回事?毅七皱起眉头:“妈,你干么叫她来?难道你不知道我这趟来是为了公事吗?有她在多不方便……“
“别那么多废话了,总之回来时你们给我添个一儿半女就行,就这样了,不说了,我要和陈太太去喝下午茶。“
喀一声,电话挂了。
毅七匪夷所思的瞪着话筒,添个一儿半女?当他是什么,种马吗?可以随便播种?她们随便,他可没那么随便!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真的是干妈叫我来的。”舒帆笑盈盈地说,“七哥哥,你陪我去买件大衣吧,这里这么冷,我连件厚毛衣都没带,好可怜。”
毅七撇撇唇,命令道:“东阳,陪她去买衣服。”
他才不出这种无聊公差,与其陪她这位千金大小姐买衣服,他宁愿去清扫东方盟的花园。
“我要你陪我嘛!”舒帆撒着娇,半央求半威胁地说:“如果你不陪我去买,我宁愿客死异乡!”
听她说得壮士断腕,毅七惊恐地看着她。
“说得那么严重……好啦好啦,陪你去买。”他还是妥协了。
“哇,这里的绿茶好好喝哦!”舒帆喝了几口热茶后又品尝了几块糕点。“天哪,这些点心也好好吃哦,七哥哥,你真的不来一块吗?”
毅七以食指敲桌,不耐烦的说:“小姐,你不是说买衣服吗?一下喝咖啡,一下喝茶,你不胀吗?”
“难道我连吃点东西敢不行?人家饿嘛。”她委屈地看着他。
“可是你已经不止吃一点了。”他提醒她。“半小时前在咖啡厅你才吃了一块蓝莓派,外加一块超大的巧克力蛋糕,现在你又叫了五、六种点心,就算你不怕胖,我都为你坚持改革开放。”
瞬时,她闪亮的睁大了眼睛:“真的,你会为我担心?”
这么说来,他的心中有她喽?
她太开心了,她就知道她的温柔策略走对了,像他这种男人是不能对他来硬的,那只会让他飞得更远,她有信心,她的软言软语绝对可以让他留在她的身边,哦,他们的婚礼不远了。
毅七翻了个白眼。“不是那个意思好吗?我是担心你太胖。”
舒帆立即垮下脸,“就没一句好话,人家千里迢迢来找你,还不辞辛劳带了一大堆汤料,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吗?枉费人家一片心意,买那些材料可是花了我好多工夫,跑了好多家中药行……”
懒得听她抱怨,毅七的视线投向窗外银座熙来攘往的人潮。
东京不愧为日本第一大城,每个地方都人潮满满,银座更是王公贵族才消费者起的销金窟,窗外的中央通道是银座最繁华的主要街道,他们就置身在道旁的二楼茶馆里。
他的视线无聊的评论起过往人潮,发现东京的女孩子都很时髦,当然也很另类,有些稀奇古怪的穿着在新加坡街头根本看不到,那些年轻男孩更恐怖,耳环、眉环、鼻环、唇环统统一起来,显得不伦不类,不过当然也有很有品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