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脱下了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再次冷冷的,带点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只把她当妹妹,那不是看妹妹的眼神,看妹妹时,绝不会出现那种占有yu 。瞪着那个王八蛋,他几乎想上前,一拳打掉他的微笑,但那只会让她留下不好的印象。该死的,她要走了!他管她会有什么印象!
他握紧了拳头,克制着暴力的冲动,忽然间,她回过身,朝他走来。
不自觉的,他屏住了呼吸,忐忑不安的看着她来到身前。
一股渴求的期盼,涌上心头。
她迟疑着,然后抬起手,抚着他的脸。
「伊拉帕……」
在那一秒,他竟还奢望她会告诉他,她要留下来。
然后,她深吸了口气,艰难的哑声吐出一句宣告——
「我要走了……」
他的心,就是在那瞬间裂开的。
耳鸣忽然发生,他瞪着她,一时间,竟感到有些晕眩。
她的嘴巴在动,但他什么都听不到。
他好想将她拉进怀中,用力亲吻,求她别走;好想将她扛回屋里,和她做爱,直到她改变心意。但他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晓得,那并不能改变什么,只是另一种形式的苟延残喘、一种凌迟罢了。
他早知道她不可能留下来,他不会求她,他不想看到她眼里流露出对他的怜悯和同情,好像他是一只虽然她很想要,却不得不抛弃的狗杂种。
她的眼里有着泪光,让他的心更痛。
忽然之间,他再也无法忍受看着她,再也无法站在原地听她废话。
她要走了,就是这样。
木然的,他转过身,抓着猎枪,走回屋里。
「伊拉帕!」她喊着他的名字,伸手抓住他的手臂,仰望着他,抖颤着道:「我很抱歉……」
本能的,他冷着脸,扯回自己的手。
那很过分,很没有风度,而且伤了她的心。
剎那间,她眼里浮现无以名之的痛楚。
他看着她眼里的痛、脸上的泪,莫名有一种想咆哮的冲动。她到底想怎样?希望他安慰她?抱她一下,然后说很高兴认识妳,但是谢谢再
联络吗?他知道,她也晓得,他们不可能再联络。他不想和她隔着千山万水当一般的普通朋友,他只想要她留在这里,和他一起。`
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只能冷漠的看着那泪流满面的女人,粗鲁的开口。「妳走吧,回家去!」或许他应该再温柔点、再潇洒些
或许他应该要祝她一路顺风,再给她一个告别的吻,但他做不到,他没有办法触碰她,这已经是极限了。
她捂着颤抖的唇,泪水潸然而下。
他强迫自己转身,扬声喊着狗的名字。
「卡卡!」
灰色的大狗飞奔而来,和他一起在雪地里,一步一步的,走回那突然变得不再那么温暖的屋子。
他听到她再次叫唤他的名字,但他没有回头,只是走进屋,关上门。
只是一场梦。
他告诉自己,镇定的把猎枪挂回墙上。
梦而已。
他会忘掉她,继续过他的平静的日子。
坐在椅子上,他瞪着壁炉里的火焰,说服自己。
不过是个女人,没有什么了不起。
但是,当他听到直升机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他依然不自觉握紧了拳,痛得无法呼吸。
她没有再来敲门,没有再来吵他,她就这样如来时一般,匆匆的,远离他的生命。
机器的声音越来越远,终至消失无踪。
世界,再一次,陷入死寂。
忽然间,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让他站起身,打开了门。
屋外,空荡荡的一片,除了荒芜的山林和冰雪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会期待,为什么还会觉得,她或许仍站在屋外,等着他开门,然后朝他奔来……瞪着那空寂冰冷的银白世界,她走了,就是这样。
他握紧了门把,用力将门甩上。
【上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