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吧,她就等纪太太翻脸,然后等着看纪恒希怎么向老婆解释,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这位小姐—」「纪太太」忽然好脾气地拍拍晨羽的小手臂,温和地问:「妳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我不是纪总裁的太太。」
晨羽愣住了,她看着「纪太太」,后者脸上除了关心,没有别的,一点也不像个被丈夫情妇打击的妻子。
晨羽胡涂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纪太太?那她是谁?
她看着「纪太太」,疑惑地问:「妳不是纪太太?你们不是夫妻?」
「纪太太」微笑地摇了摇头。「我不是。」她的笑容加深了。「妳看我跟纪总裁像夫妻吗?那还真是抬举我了,对一个老女人来说,这是很好的恭维哦。」
晨羽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
委托人明明说,今晚她要面对的是纪恒希和他的妻子啊……
「那今天也不是你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喽?」晨羽明明已经知道答案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摆了个大乌龙。
「当然不是。」林女士失笑地看着晨羽。「我们既然不是夫妻,哪来的结婚纪念日?我们只是在谈公事,我是纪总裁的客户。」
「非常重要的客户。」纪恒希面无表情的加了这么一句。
「公事?」晨羽真是困惑到了极点,明明是她来耍人的,结果却是她被耍了。
「谁派妳来的?」纪恒希冷冰冰的看着她,冷冰冰的问:「雍俊展?赫连麒?还是夏允傲?」
「赫连麒。」晨羽老实回答,那正是她委托人的名字。
纪恒希轻哼一声,他就知道世间没那么巧的事。「妳在哪里认识赫连麒?」
「一场婚礼上。」晨羽此时已经是个百分之百有问必答的好学生了。
自己搞砸了他跟客户的晚餐,不好好回答行吗?
「妳怎么会答应他的整人要求?一般人不会做这种事。」他不太懂,就算赫连麒刚好遇到一个长得像骆以心的女人,这个女人也不应该同意配合他才对。
「没错,一般人不会,但我们不是一般人,赫连先生付我们很高的酬劳……」
看到纪恒希耸高了眉毛,晨羽小心翼翼的润了润嘴唇。
「您可能不太懂,现在有所谓帮别人解决疑难杂症的公司—『万事皆包宅急便』—我们就是这样的公司,只要有要求,我们就会帮你解决,收取合理的费用。」
赫连麒付的费用够他们缴半年房租,对这样慷慨的客户,他们当然会全力以赴
「所以,在你们认识的那场婚礼上,妳也是在工作?」纪恒希盯着她,态度不置可否。
「嗯。」晨羽点了点头,以为他想听,就兴匆匆的说道:「我们负责冲上去吻新郎脸颊,每个人都尖叫,现场嗨到了最高点。」
听完,纪恒希完全拼凑起来了。「婚礼结束后,赫连麒就拦住了妳,对妳很感兴趣的样子,并且指定由妳来整我?」
晨羽松了口气,对他报以微笑。「你说的一点也没错。」
那天赫连麒拦住她,既不可思议又喃喃自语的盯着她看了老半天,随即就跟她回办公室谈这次的Case了,一个十分干脆的人,付钱也付得很爽快。
他说想给他朋友死气沉沉的婚姻来点刺激,她很赞同,很多在婚姻里行将就木的夫妻都需要刺激,这样台湾的离婚率才不会那么高啊。
然而她没想到自己被他给耍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定会找他问明白的。
「事情已经弄清楚,妳可以走了。」纪恒希坐了下来,不再看她一眼。
牛排已经冷了,他招来服务生,为自己和林女士再点一客牛排,又点了两杯红酒。
晨羽耸耸肩,这里似乎没有她留下的余地,她还是去找赫连麒谈一谈,听听他的说法。
「打扰了,两位,祝你们有顿愉快的晚餐。」
行个礼致歉,晨羽识趣的走开了。
然而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却隐隐觉得身后有道目光一直跟着她。
会是那位冰山俊男在看她吗?
如果他还在看她,那一定是想掐死她,因为她搞砸了他和客户的晚餐啊!
晨羽回到租宿的小公寓,洗过澡,替自己煮杯浓浓的咖啡,喝了半杯,然后开始烧水煮意大利面。
她喜欢意大利面,方便、好吃,可搭配各种酱汁,又有异国风情。
说到异国风情嘛,那是她最喜欢的。
每隔一阵子,她就会自己动手粉刷墙面,每一季也必定更换窗帘、桌巾和抱枕套,寝具更是一星期换一次来维持新鲜感,她是个喜欢变化的人,很怕一成不变。
这阵子,她把小公寓布置得很有希腊风情,夏天嘛,蓝与白的感觉就很度假。
白色窗框、浅蓝色纱帘,深蓝色桌布,抱枕套换成白色的,墙上再钉几幅教堂画,花瓶里插几朵太阳花就美得吓吓叫了。
哈,她常觉得自己的一双巧手有布置天份,很适合经营民宿,可以把每个房间都布置得让人一住下来就不想走,而且跟不同的人接触一定很有趣。
她有个梦想,很远大的梦想,那就是经营民宿!
她可不是说说而已哦,等她存够了钱,就会着手展开计划。
首先,要买块地,因为她想要永续经营。
接着呢,要画设计图,因为要盖一间她理想中的民宿,自然要符合她的所有构想,而她的所有构想都在她的脑袋里,亲自画图当然是最好的。
再来呢,她要设计食谱,现在流行一泊二食嘛,美食在一趟完美的旅游里可是很重要的。
她打算以她拿手的意大利面为主餐,再搭配提拉米苏,虽然她还不会做甜点,但她可以学,她喜欢学新东西,可以常常动一动脑子,以免生锈……
叮咚!
电铃打断了她的幻想,一定又是阿仲来拿钥匙。
和她一起负责「万事皆包宅急便」的表弟阿仲和女友就住隔壁,两个年轻人有副备用钥匙丢在她这里,几乎是每隔两三天就来拿一次。
「来了!」晨羽关掉瓦斯。
阿仲一定会问起今天的Case,她要怎么说?她根本连络不上赫连麒,他一直不接她电话也不回她简讯。
「阿仲,你一定不会相信,我今天好糗,简直是糗毙了……」
她打开门,错愕的住了嘴,门外不是阿仲,而是三个小时前她才见过面的纪恒希,晨羽心一凉。
死定了,一定是她搞砸了他的生意,他跑来找她算帐了。
「呃—不介意的话,我想把门关上。」
她真希望赫连麒可以马上回她电话,她好想知道她招惹到的这位冰山酷男是哪一路的瘟神。
「我介意。」纪恒希看着她,嘴角慢慢往上弯。
晨羽感到一阵无力。「我想也是。」她不能装死,只好打开门。「请进吧!」
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听他提出精神和实质上的双重赔偿了。
「我闻到咖啡香。」纪恒希四处看了眼,看到餐桌上的白色马克杯,橘色太阳花和深蓝色桌巾形成强烈对比。
室内很小,却布置得很有气氛,恍若置身希腊小岛上的度假民宿里,没有一样东西看起来是有价值的,却让人待了很舒服,就跟她的人一样—
他的视线调回她身上。
清亮的眼眸、调皮的神情、天真坦率的说话,她和以心长得太像了,一种灵魂深处的渴望驱使他来这里,却又清楚的知道她们是不一样的女人。
「要来一杯吗?」既然他都提了,晨羽也只好礼貌的问问他,反正他一定不会想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