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神色一凛。“嗯,你下去吧。”
“是。”他立即退到屋外去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不久汉宁大君入内了。
他仍是一副邪佞乖张的模样,一见到等在屋里的李豫,连礼都没行,就直接在他对面盘腿坐下。
“你要见我,什么事?”他自认已能与李豫平起平坐,说话的口气与态度都与从前大不相同。“若是要我退让世子之位,那你是别提了,不可能!”他还真是开门见山,完全不浪费时间,但也可说是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李豫敛着脸庞。“我没这个意思,相反的,这个位置你要,拿去。”
汉宁大君嘴角的嘲讽之意陡然一收,吃惊的看着他。“你这什么意思?”
“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无意王位,既然你已具大君的资格,那这你求之若渴的世子之位,你就捧去吧,我不在乎的。”
“你是认真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再认真不过。”李豫凤眸中精光尽敛,直挺的鼻梁下薄唇浅浅扬起,让人猜不透真假。
他半信半疑。“你觊觎这王位已经多年,怎可能轻易放弃?”
“你不信?”李豫睁眼睨他,还主动为他倒了一杯酒。但那杯酒他哪敢动,碰都不敢碰,李豫见状轻笑一声,径自将那酒饮尽。
看样子他像是说真的!汉宁大君大喜。“你若说到就要做到!”
“当然。”李豫口气淡然,再饮了一杯酒。
汉宁大君审视着他。“你该不会是为了女人而丧志了吧?听说大婚在即,姓郑的女子却失踪了,她本来就有个姘夫,是个低下的中人,看来她大概是与那人私奔了吧?”他故意这么说,但心头清楚得很,这一切根本是他们搞出来的鬼,他是有意要刺激李豫,让他呕到吐血。
“别提那女人了,其实我心里真正爱的另有其人。”李豫神情黯淡,又喝了一杯酒,说出这话时像是有些醉意,不经意才说出口的。
汉宁大君眼一眯。“另有其人?”这家伙眼高于顶,爱上郑良良已够教人意外了,这会竟说另有所爱?
他极度好奇,李豫爱的究竟是谁?
“嗯……不过,这事我一辈子也不能对任何人提。”李豫抬起有几分醉意的眼眸,对着他说。这模样像是受尽情伤,为情苦恼许久似的。难怪这家伙能如此狠心对待郑良良,将那女人关进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等死,原来他的心另有所属,对于不爱的人自然能够绝情以对。
但他说,他爱的人是一辈子都不能对人提起,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会是什么不可告人或见不得人的丑事吗?
汉宁大君更兴奋的想要得知。
见李豫喝了这么多杯酒都没问题,这酒应该没毒,他自动拿起酒杯,自己斟满酒。“来,既然兄弟将事情都说开了,以后也不用再彼此敌对,这杯酒我敬你,咱们一笑泯恩仇。”说完,自己先仰头干了。
李豫当然也喝下了自己的那杯,汉宁大君像是有意灌醉他似的,对他一杯接一杯的敬,转眼间,壶底空了。
本要人再送酒来的,见他已醉茫茫的倒趴在桌上,汉宁大君放下酒壶,险笑的摇了摇他的肩头。“喂,你醒醒,咱们兄弟再聊聊。”
“聊……什么?”李豫几乎快醉瘫了,此时对人全无防备之力。
“你说心爱的人到底是谁?说来听听吧!说不定我帮你撮合,让你们能比翼双飞。”
“这是……不可能的。”李豫趴在桌上痛苦的说。
“你没告诉我对方是谁,我怎知可不可能?”
“你真想知道是谁?”他抬起迷蒙的醉眼。
“你快说吧,我洗耳恭听。”这家伙醉得管不住脑袋了,一定会说的。
“好……我对你说,你千万别说出去。”
“我保证不说。”汉宁大君不怀好意的发誓。
“我……我与咏嫔两情相悦……我爱的人是她,她若没进宫,会是我的府夫人……”说完这些话,李豫醉得不省人事的趴回桌上,而汉宁大君则睁大眼睛,怒发冲冠起来。
这家伙竟敢抢他要的女人!
第10章
深夜,王宫内苑,某人以探母为名直闯后宫,但去的方向,却不是王妃的交泰殿,而是咏嫔的处所。他闯入时,咏嫔正在沐浴,一干宫女一见他立即惊惶失措的赶人。
“汉宁大君,您不可以——“
“通通闭嘴!”他大喝。
宫女们立刻吓得不敢作声,这人是王妃的爱子,没人敢得罪他。
见她们噤声了,汉宁大君立即将视线往浴桶望去,他也没想到一进来见到的竟是咏嫔光裸入浴的养眼画面,原本就躁动的心,顿时更加火上加油。
他觊觎咏嫔已多时,但对她始终不敢造次,只有一回,宫里设宴宗亲,咏嫔出席,他几杯黄汤下肚,在四下无人的长廊上情不自禁的强吻了她,事后对她表达爱意,却遭受她无情严厉的拒绝。他以为她冰清玉洁,又是父王的女人,这口气硬是隐忍了下来,可哪料到,她原来早就与李豫暗通款曲已久,根本就是个娼妇,既是如此,他又何必隐忍,这也才胆敢直接闯入她的处所。
“你无礼至极,还不快出去!”咏嫔大怒。
汉宁大君邪笑道:“你这女人明明就希望让男人抱的,又何必装腔作势的赶人呢?”他轻佻的说,无耻的往浴桶走去。
宫女们大惊,虽不敢大叫求救,但还是纷纷上前拦阻他,他一一推开她们,终于见到了咏嫔泡在水里的诱人姿态,当下下半身火热起来。
“你退开!你想做什么?!”咏嫔见他居然大胆走近看尽她的身子,登时怒火中烧的质问。
“做什么?我想好好爱你。”他一脸淫邪的说。
“放肆!”她愤然怒道,却苦于陷在浴桶里无处闪躲。“你知道我的身分,还敢对我说出这种话,你不想活了?!”
他笑得嗤之以鼻。“我当然知道你说这话有多大逆不道,但幸运的是,父王今晚上我母妃那儿去了,不会过来的,自然也不会知道我是如何子代父职,抚慰他女人寂寞的芳心以及饥渴的身子。今晚我会满足你的,让我告诉你什么才叫欢愉,什么样的人才算是男人。”他说得极为淫贱。
“这里众目睽睽,你真敢对我无礼?!”咏嫔双手尽力遮住自己,又羞又怒。
“后宫归我母妃所管,消息若传出,你这里的每一个宫女都是死路一条。”他扫向所有人,吓得宫女们哪敢多舌,全低着头闪一旁去,不敢防碍他的好事。
现在的王妃几乎能只手遮天,宫女们为了活命,个个只好当起缩头乌龟了。
咏嫔见众人如此怕事,恼怒不已。“她们不敢说,难道我不会说吗?”
“这么一来,别说你得自尽,还大大丢了王室的脸,就连你的家族也全得跟着蒙羞。”
“你!”她怒极。“我是你父王的女人,你这样做不怕受到天谴?”
“怕什么?不久我就是世子,再过几年就是王上了,到时候我还打算安排你继续待在宫中,咱们一起淫乱宫廷,你不觉得这个想法很刺激有趣吗?”
“大胆逆子!就凭你也想当上世子,还想成为朝鲜的王,你是痴心妄想!”
这一声突起的怒吼让汉宁大君全身冻结,瞬间脸上血色尽失,倏然转过身来,眼前站着的正是当今朝鲜王,而他身后立着赫然是此刻该酒醉不醒的李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