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处在陌生的房间里,躺在偌大的床上,耳边只有空调运转及自己呼吸的声音,寂静的氛围令她即使闭着眼睛也无法入睡。
“……九十九只羊,一百只羊!”数到整数,她陡然睁眼,沮丧的哀嚎。“啊~~睡不着、睡不着!”
怪叫完毕,赫然发现似乎有回音,更加突显她孤单的处境,莫名的,心里毛了起来……
惨了,不知道是灵异故事听多了,还是鬼片看太多,她现在脑子里竟开始转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
国外的阿飘会不会比本土的阿飘恐怖啊?
思及此,她拉高棉被,从头到脚盖得密不通风,须臾,又浮现日本鬼片阿飘从被子里冒出来和主角对看的镜头,害怕得赶紧把被子掀开,随即,她又想起会从电视里爬出来的贞子……
呜……这时候要是泽韬在就好了!有他在,她一定就不会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了!
话说回来,这段日子他们一直都是分房睡,可他若是很爱她的话,为什么连难得出游,都不好好把握机会同房呢?
难道,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因为她的失忆而受到了磨损?
她担心焦虑了起来,好怕自己要是再恢复不了记忆,就会连他也失去!
撑肘起身,柔荑摸向电话,心中却冒出一个声音——他现在应该睡得正熟吧?就这样吵醒他,好像太不体贴了!
想要拨内线电话给他的冲动按捺下来,无奈的重新躺平,自我安慰。
想太多了,他还是爱她的,否则这趟又何必带她同行呢?让她重游旧地的安排就是他的一番心意啊!
不过,两人分房的安排真的是个错误啊!
唉!她可以摆脱患得患失的想法,怎么就不能忽略毛毛的感觉咧?
再躺躺看好了,说不定这份诡异感会自动消失,她待会儿就能睡着了……
美国时间凌晨三点,电话铃声划破房间的宁静,已经入睡的官泽韬在黑暗中摸向床头柜,刺耳的铃声在话筒被拿起时停止。
“喂?”男性沙哑的嗓音听起来格外性感。
“泽、泽韬,是我。”彼端的乔景谊迟疑开口。
“怎么了?”听见是她,官泽韬努力清醒。
“为什么我们要分订两间房?”他的轻声关问让她语气变得莫名哀怨,还带了点撒娇,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我想在家里是这样,所以比照办理了。”他解释着。
她怨怼的反驳:“家里是家里,外面是外面。”
“妳的意思是?”精神还有点恍惚,他一时反应不过来。
“现在是在国外耶,我一个人睡会怕……”她好可怜的嗫嚅。
她已经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犹豫再犹豫,觉得再这样持续下去会脑神经衰弱,才终于下定决心打这通电话的。
第5章(2)
他恍然大悟,嘴角不由得勾起莞尔的笑。
“那该怎么办?”他佯装没有主意,要她自己明白的说出来。
“可不可以退掉一间房,我们一起住?”乔景谊抛去矜持,壮起胆子,直言说出想法。
正好她也不想再裹足不前了,说不定藉由这次的契机,他们会有更大的进展。
“同住一间房,妳不怕我……”他故意逗问。
“你是我丈夫,我有什么好怕的?”下意识扬高语调,她想也没想地说。况且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取得她的信任,他很尊重她、疼惜她,她相信除非她愿意,否则他不会勉强她做不愿意的事。
“很高兴听到妳这么说。”他笑开来,心情犹如天空放晴般开朗。她的口吻是那么理所当然,可见她心里已经全然接受了他。
“那现在……是我先过去,还是你过来?”她急问,只想赶快改变自己独处的状况。
“我过去吧!”官泽韬已经起身,挂上话筒,随意套上丝质晨褛,拿着房卡走到对门去。
听到电铃声来开门的乔景谊抬眸看向俨然是来拯救她的男人,眼眸闪闪发亮,唇瓣扬起浅浅微笑,颊畔不自觉地漾着淡淡粉红。
“好快哦!”她侧身让他进房。
“妳不晓得我迫不及待吗?”不同于平时的沈稳霸气,甫从睡梦中醒来的模样慵懒性感,官泽韬微勾嘴角开着似真似假的玩笑,略带率性邪气的神态有着另一种难言的魅力。
他的模样和所说的话,令乔景谊怦然心动,随即又闻到自那阳刚体魄上散发的沐浴乳香味,神魂几乎被他给牵走了。
“明天我叫饭店重新安排一间大一点的双人房。”官泽韬直接落坐在大床上说道。
其实他一开始考虑到或许可以挑起景谊的记忆,想订两人蜜月时住的那间套房,但碍于必须分房睡而作罢,改成订两间单人房,不过现在既然景谊不排斥同房,那他就可以照原先的想法安排。
“都好。”乔景谊故作轻松的耸耸肩,只要别叫她自个儿住一间都好。
他发现她神情困倦,微讶问道:“妳该不会都还没睡吧?”
“嗯。”她无奈点头,被他一说,突然想打呵欠了。“想睡但睡不着。”
他掀开羽绒被,拍了两下床铺。“过来。”
美眸眨了眨,她抿着唇瓣,走到床边坐下,意识到两人即将同床,突然不自在了起来。
“快点睡吧。”他帮她调整枕头,等她躺了下来,再将被子盖上,然后自己脱去晨褛,只剩一件黑色四角裤。
瞥见他光裸背影,乔景谊不由自主的想起在泡汤时曾看过他裸体,顿时,她像殭尸似的直挺挺的弹坐起身。
“怎么了?”刚关了壁灯的他被她突兀的举动吓到。
“你一定要脱光光睡吗?”黑暗中,她仍紧张的目不斜视。
“我没有脱光光,我有穿裤子。”他纳闷的回应。
“那是内裤。”她咬牙。
“所以我不是脱光光。”他躺下来,大掌揪住她肩膀,让她往后躺,直接倒进他怀里。
发现自己的脑袋枕着他健壮的手臂,脸颊贴着他硬实的胸膛,乔景谊瞠目,整个人僵硬得像雕像,心跳快得彷佛坐过云霄飞车。
“只、只能睡觉哦!”她结巴地说。虽然她已找回对他的感情,但还没做好裸裎相对的准备。
官泽韬失笑,胸膛震动着她。
“放心,答应过妳的事,我不会忘记。”他指的是在她的许可下才会碰她的承诺。
乔景谊努努唇,这才稍微放松身体。
可是,不知为什么,听他这么说,她感觉好矛盾,既松了口气,又隐隐有种失落感……
“快睡吧,明天我得去听早餐会报。”他安抚的拍拍她肩膀,像对待孩子般温柔诱哄。
“好,晚安。”她说。
“晚安。”官泽韬收紧臂弯,在她的头顶深情的印下一吻,满足的拥着她,闭眼入睡。
乔景谊合起眼帘,听着他沈稳有力的心跳,与愈渐规律的呼息,她鼓噪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好神奇,明明是相同的房间,但因为他来了,整个感觉都变得不同,像是找到归属般,她心安了,不怕了。
宁馨的氛围将他们笼罩,渐渐的,她也进入了梦乡,微扬的嘴角,是幸福的微笑。
翌日。官泽韬帮乔景谊和何多蓉约好中午见面,请她充当一日导游,约莫十一点,何多蓉便来到饭店房间,而乔景谊已梳洗着装,等着和她见面。
“蓉蓉,谢谢妳愿意来陪我,今天就要麻烦妳喽。”
面对即将要相处一整个下午的同伴,乔景谊态度亲切,语气轻快,大方释出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