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普通。”他很一本正经的说:“不过模特儿的优秀补足了技术上的缺点。”
茗微一怔,笑道:“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是很帅啊,难道我不帅吗?”
“帅,阿普都三个老婆、六个孩子了,身为大学同窗的你居然还敢在人家的地盘说自己帅?”
“我要娶也是有人会嫁的。”
“大学时期的三个女朋友都交往不过半年的人还敢这样说啊……”啊,糟糕,她说溜嘴了。
那不就代表她问过他以前的事情了吗?
如果补上一句“那是她猜的”,他应该也不会相信吧,就算是神算,也不可能猜得那麽准的。
“是哪个大嘴巴告诉你的?”
微笑,微笑。
“笑也没有用。”他一下捏住她柔软的脸颊,“阿普,还是刘于甄?”
“都……无……素……”脸被捏住,害她讲话变成台湾国语,“我问……都……啦……”
谷天霁好看的眉梢微扬起,对这答案倒是颇为意外。
阿普的个性是守不住秘密,刘于甄则是唯恐天下不乱,他们不管是谁主动对茗微提起,他都不会奇怪,但,茗微问的……
此时茗微的脸上是那种做错事情被抓到的表情。
“你……生气啦?我只是想多知道一点自己所不认识的你而已嘛。
“那公平会不会比较好?可是我没有办法掀我的底给你耶,你知道我家茶庄卖人,我爸破产的事情嘛,高中跟大学时代我几乎都忙著打工,根本没时间谈恋爱,所以没有什麽感情上的过去好讲给你听。
“饭店里会有一些客人示好,可是我老觉得他们哪边怪怪的,不敢随便答应。
“然後我相过两次亲,先前介绍人都说得天花乱坠,到现场才知道不是那麽一回事,虽然我也老大不小了,可是人生不应该由於年纪就开始有那种凑合的想法吧,也许有的人觉得这样不坏,但我不行。
“你……还在生气啊?”
谷天霁其实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她小著急的样子很有趣,所以没有急著回话而已。
想逗逗她,没想到她哇啦哇啦的把自己的事情全倒出来了,有够笨的。
“你该不会想听我怎麽抓内衣贼的故事吧?”
见他没说话,她只好把时间倒回到大三那年。
住宿的时候,衣服都晾在晒衣间,有一阵子大家纷纷发生内衣不见的事情,一番推测之後,当然就是有人潜入女生宿舍偷内衣啦,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众家娘子军决定自己揪出内衣贼。
然後她一本正经的叙述她们怎麽设陷阱、做记号……贼是抓到了,但她的内衣却没有回来……因为内衣贼是纯色狼,尺寸小的全部被他丢掉。
茗微的身材他很清楚,最多只有B。
居然被色狼嫌弃……
不行了,忍不住……
“哈哈。”他一把揽过她,“茗微,你真的很可爱。”
怀里的人儿咦的一声,“你不生气了喔?”
轻啄了她的樱唇一下,他根本没生气。
她问是因为在乎,漂亮的话谁都会说,但一遇上感情,小心眼是在所难免,他喜欢她,他觉得她有资格这麽问。
他的下巴抵著她白嫩的额头,轻轻摩挲。
没说话,但拥著她的双手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愉悦的讯息。
“大学时候我是交过三个女朋友没错,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那不代表彼此不认真。”知道她会介意,因此谷天霁主动提起,“有好感,然後试著来往,来往过後发现彼此还是比较适合当朋友,所以退回了原本的位置,就是这样而已。”
“个性不和?”
“也不能这麽说,正确来说,是少了一点坪然心动的感觉吧,很难形容,但我知道,那不是爱。”
她笑了出来,“你这样讲很像同志耶。”
他敲了她一记,笑,“在想什麽啊你。”
她反手环住他,天气很热,可是她喜欢这样抱著,“所以,你都没有跟她们说起关於将来的事情吗?”
“不需要。”
茗微想问,那有没有想过他们两人?
不过转念又想,问这也是多馀吧,她不可能把他带回台湾,然後呢,她体质不好,怕冷怕热又容易过敏,以前李佩芝老说她是公主命,现代社会,人人希望简单生活,谁会留一个需要花时间照顾的人在身边。
所以不要想那麽多,别抱希望,就不会失望。
茗微踮起脚尖,在他的颊上吻了一下——对於她难得主动的表现亲昵,他粗犷的五官浮现出一丝温柔的表情。
粗糙的手捧起她细致的脸庞,轻轻的吻著。
她闭起眼睛,感受他的吻。
蓦的,手臂一阵冰凉,接著脸、身上都是。
她睁开眼睛,看见落在自己身上的水珠,小小的,不断不断的落下,沁凉而舒服,原来是院子里架高的洒水系统在洒水了。
从天而落的旋转水滴,看起来像是一场绵密的毛毛雨。
午後的太阳好大、好大。
在光线与水珠的交错之间,茗嫩看见了七个色彩呈列在空中,红,橙,黄,绿,蓝,靛,紫。
色彩鲜艳,美丽非凡。
不知道为什麽,她突然感动起来。
明知道那是人工架构出来的一切,但她还是觉得那很美,美到很合适当作一个想念的画面。
“哎,你到底喜欢我到什麽程度?”
他笑,小妮子不知道又在想什麽了。“干麽这样问?”
“回答我嘛。”
“你不会是要我摘星星给你吧?”
“我才不会做那麽无理的要求,我只是想知道你有多喜欢我而已。”然後,她可以忖度,他们远距离恋爱的可能性。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是很笨没错,明明知道远距离恋爱辛苦,也信誓旦旦绝不会让自己这麽累,可是一旦分离到来,她还是忍不住抱一些些希望,如果他的喜欢有到九分,甚至是十分,也许他们可以试著挑战这样遥远的距离。
“这个问题你应该是最清楚,居然还反问我。”
见他没有正面回答,她轻轻的笑了,“因为言语是最直接的答案,不用想、不用猜,说是什麽就是什麽。”
据说上起看到彩虹的恋人会得到幸福。
茗微相信那是真的——而他们没有是因为眼前并不是太阳与雨水一父织出的缤纷,充其量,不过是一个人工景色而已。
如果能一起看到真正的彩虹的话……
☆ ☆ ☆
终於,又回到红海之后。
茗微回到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跟李佩芝联络——例行性的报平安。
李佩芝也交代了很多事情,茗微当然都一一听进去了,也做了小笔记,其中最重要的,当然就是归队日期。
“茗微,你之前不是说想再多留外一些时间吗?”
“嗯。”她们上次通电话的时候她曾跟李佩芝说过这个。
事实上,她想说的是“叫蒋克祺不用来接我的班,我现在很爱埃及,也不急著回去”,但由於先前自己才吵著要回台北,所以她只好很拐弯抹角的说“想再多留外一些时间”。
那头,李佩芝哼哼直笑,“算你幸运,现在又有个外差。”
又?
茗微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又”是什麽意思?
“北京,一个月。”
“什……什麽?”
“感谢我吧。”李佩芝完全误解她结巴背後的意义,“昨天公司开会,说要找人到北京出差,也是差不多的工作性质,因为你说想留外,我就直接推荐你了,总经理看了你的资历後说没问题,所以,你赶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