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浮现苦笑,他轻叹了声,开始在心中为自己祈祷。
希望这个夜晚不会太难熬,待会儿趁着她翻身赶紧抢一点被子回来,要不然,就算他没因为伤重不治,也有极大的可能会感染风寒的去见阎王了。
唉……
风光明媚,和风微徐,木屋旁,大大的树荫下,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俊秀男子坐在一张矮凳上,身旁的女子手上正忙碌的分着草药。
“平绿姑娘,你的医术是何人传授?”玉相儒开口找话聊。
她却没搭理他,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
他也不介意她的沉默是金,迳自又说:“你不说其实我也猜得出来,应该是像神医怪手这样的绝世高人吧!”
她撇了撇嘴角,忍住反驳的话,手突兀的向他一伸,他很有默契的知道她的要求,起身主动倒来一杯水,还插上吸管给她,然后接过她整理好的第一堆药草。加入盒子里。
“对了,平绿姑娘,依你看我这身体还要多久才能下山?我已经离家半个多月了,我父……家人都应该很担心我……啊!对了,如果他们知道我的身体开始好转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当然,对于平绿姑娘你也一定会非常感激的。”
他也不管她有没有回应,自个说个不停,几乎达到自说自话的境界,而状似不在乎他的柳平绿,整理草药的收中突然多了好几枝被从中折断的碎叶残枝。
青筋微微在额头跳动,她觉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达临界点了。
从那天她不过是“不小心”抢走整条被子睡到天亮,差点没让这聒噪的桃花男吹了一晚的冷风重感冒而死,这男人竟然挟持着这一点,利用她小小的愧疚,每天不停的唠叨,不管她理不理他,他自己一个人都能说得非常高兴。
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的多话,他是鹦鹉吗?还是哪来的三姑六婆啊!
“水喝完了吗?还要再喝吗?我觉得这泉水味道真的不错,清凉甘甜,拿来煮茶酿酒滋味应该更显鲜美,对了,你这儿能种些作物吗?想必有这么好的水源,作物定会长得——“
咕!有人的理智神经断了。这男人太超过了,苍蝇都比他知道安静两个字怎么写!
“真是足够了!”她再也受不了的立即站起身大吼道:“你……你给我——滚!”
“你喝够了吗?”玉相儒点了点头,像是没看见她满脸的怒容,自动结局她的这句话是在回答他的问题。“时间也差不多了,进屋吃饭吧!”
哈,终于有反应了,对,他就是看她死板板的冰块脸不顺眼,瞧瞧她现在的模样,表情多生动,不是比较像个人吗?
如果,她能再笑一笑,相信会更有魅力……
“吃饭?”柳平绿顿了一下,有些错愕的无法消化他的话,然后,她感觉到口腔里的唾液分泌似乎开始多了起来。
她不甘心的用脚踩地了几下,这才问他:“今天吃什么?”
他笑了,非常蚂蚁的看着她有些垂涎的表情,他也实在没想过,身为皇感贵尚的自己,居然还有洗手做羹汤的天分。
话说出了他刚开始病重的那几天外,等到他伤口好转、风寒也好得差不多,柳平绿就开始命令他打理家务,尤其厨房的工作全权交给他负责。
当然,一开始他听到她指使自己去洗衣扫地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先不用说他好歹还算是个病人,光是他是个大男人这一点,就教人难以置信,哪个男人会去做这种女人家做的事?
“在我们那里很正常啊,这叫家庭主夫,或是新好男人,很多女生都喜欢这款的男人。”
在她们那里很正常啊……他迟疑了一下,在民间男子做家务是正常的事,啊?或许真是他大惊小怪了,深居宫中不知人间疾苦。“是这样啊……那你也喜欢吗?”
“喜欢啊,”她笑咪咪的说,有人给她使唤当然好喽,这也是她救他的目的之一嘛。
“我这里不养只吃饭的饭桶,就算是病人也一样。反正你可以下床走动了,收顺便抹一下桌子,走路的时候顺便扫一下地,应该不是很困难吧?”
她边说,手上拿着一排金针,反射着光芒,看来触目惊心。
好吧,凡事都有第一次,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过着吓人的生活,好在一开始有恒星帮忙指导,他人聪明,一学就上手……也不知这样的天赋异禀是幸还是不幸?
呃,说天赋异禀也夸张了点,他不过就是做的东西还算能好吃,不会下熟活是烧焦,衣服洗得还算干净,偶尔染色要不然就是洗破一小块以为,可这样已经比这两个女人强了。
这两个女人听说一个自小钻研武艺,一个则是前进大小姐,从小被伺候惯了,也没自己煎过一个蛋,前者处理家务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后者呢?唉,就不用提了。
他开始下厨前,他们每天吃的东西,都是恒星下山买回来的。
所以虽然他煮的东西味道也不怎么样,但至少是热的。且为乐他的病,恒星被他派去寻找几味药材,他们两人没人下得了山采买因此有人肯煮,她就要偷笑了,要不叫她天天啃干粮,她宁愿饿死算了。
玉相儒看着她脸色的变换,笑容咧的更大了,“今天吃炖陶锅,有山菜、山薯和野菇……”完全就地取材,这些食材只要出了小屋的阵法外,四处可见。
“好了,吃饭去吧!”没等他说完,她已心急的走进小屋侧边的灶房。
他失笑跟在她身后,瞧见她没拿条布巾帕子的就直接往陶锅上摸,才刚想出声阻止,她就被烫得惊呼了一声,纤白手指马上红肿起来。
“手给我。”
他感觉上前抓住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放在储水用的水缸里。
“还疼吗?要不要我去拿药?“他的眼神有心疼。
她却可惜的看着那缸水,“这缸水被我碰过了,等于是不能用了,你不就得去外头重新取水装满它吗?”
这缸水是专门拿来饮用的,方才她又没洗手,现在直接放到这谁里,不用说这一缸取好的谁是浪费掉了。
他一脸的无所谓,温柔的道:“没关系的,税再去取就好了,你的收比较重要。”
她橛子自个的心像被一道春风拂过,暖暖的、热热的,好像原本有些像冰块的地方,有一点点的融化了。
她不自在的别过脸去,“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你已经做到你该做的,在这里打杂,我一定会把你治好,表现得这么关心我的样子,我也不会比较快把你医好。”
从小到大,因为她的家世还有人人称羡的好运道,导致除了父母以外,每个人接近她都是想利用她来换的什么利益,此刻面对他的关心,她也难免做这样的联想。
他摇摇头,“我只是想单纯对你好,也不可以吗?”
柳平绿默然无语,看看他握起她的手,回到小屋想拿药帮她擦。
他专注的为她上药,那心疼的表情,好像烫伤的是自个,她忽然有些恍惚起来,可实现却更清明了,平素没仔细看过的桃花脸,此刻越显清晰。
玉相儒俊秀的脸蛋在这段日子的调养下已经少了初见时的苍白,一头柔顺长发只用了一条布带扎着,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的有一天,当她回想起今天来,才知道原来就在这时,她把他们的模样刻进心版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