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才落,他立刻警觉自己似乎有些站不住立场,就算他们之间仍有婚姻关系义怎样?毕竟已经分居五年了,而他现在只能算是留校察看中。
「你打算怎么办?」朱湘琳窥探他,淡淡地挑拨离间。「看来你分居的老婆好家一点也没把你放在眼里呢。」
他倏地咬牙,神情凛然。「我要——把她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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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意思算是利用我刺激你老公?」
确定已远离丈夫的视线范围后,莫传雅立刻松开乔旋的手臂,他看着她,微微一笑,出声调侃。
她听了,嗤声娇笑,正如她方才嘲弄戴醒仁不明白朱湘琳的心意。「哼,也不晓得他懂不懂,他那人超迟钝的!」
「我看他应该懂了。」乔旋搭话。「你没看到他刚才的表情吗?简直就想杀了我。」
「有吗?」莫传雅眨眨眼,忆起方才丈夫难看的表情,又笑了。
乔旋笑望她,状若无奈地摇头。「所以人家才说别轻易招惹女人,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我哪有那么坏?」莫传雅假作不悦地横睨他一眼,可不过转瞬,微弯的粉唇便破功。「谢啦,乔旋,算我欠你一次人情,放心吧,以后你如果要出来选民意代表,我宁愿不挺我家海棠嫂子,都一定会挺你。」
「最好是这样。」乔旋对这种空话抱持半信半疑的态度,但无论如何,能得到莫家千金亲口承诺,对他走这条荆棘的政治路确实大有帮助。
两人是在两年前一场晚宴上认识的,当时他主动向她搭讪,她原本爱理不理,直到他提起当年与戴醒仁的渊源,才引起她兴趣。
之后打开话匣子,聊得尽兴,渐渐发现彼此价值观颇为一致,两人就此成为好友,经常往来。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站在朋友立场,乔旋很好奇莫传雅将如何经营自己的婚姻关系。「外面的风声都传你们两个可能会离婚,我想应该不是这样吧?」
「我不会跟他离婚的。」莫传雅神态坚定,顿了顿。「可我也不打算主动跟他和好。」
「你要他重新追求你。」乔旋心思够细腻,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意图。
莫传雅先是嫣然一笑,跟着,又怅然吐息。「我是这么想啦,可也不晓得那个木头能不能领悟呢?」
「他若是还不能领悟,就真的是笨蛋了。」乔旋淡淡地下结论。「我想他一定会采取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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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旋料得不错,经过这番「刺激」,戴醒仁果然积极了起来,不但留在「和恩医院」担任心血管外科的主治医生,并且不时制造与妻子巧遇的机会。
只要工作有空档,他便会在院内打探妻子的行踪。说也奇怪,身为董事长的她,明明可以不必天天来医院,这阵子倒是经常坐镇办公室,不然就是到儿童病房的游戏室,陪生病的小朋友们玩。
他很喜欢偷看妻子与孩子们相处的画面,她会与义工妈妈一搭一唱,说故事给小朋友听,而且她很有表演天分,活灵活现的角色扮演经常逗得那些小鬼头哈哈大笑。
每当这时候,他总是痴痴地站在窗外看,直到广播声传唤他,才蓦地惊醒。
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也会到员工餐厅,跟医护人员们一起用餐,为了破除他们夫妻失和的谣言,他总是刻意坐到她那一桌,与她共同进餐。
虽然在众目睽睽下,她偶尔会觉得窘,可他不管,就是坚持跟她在一起。
他与她闲聊,藉着询问她新收养的小猫情况做引子,慢慢地扯些医院琐事,她很喜欢追问他在第三世界国家义务行医时的妙闻趣事,他也一一与她分享。
「看来你那时候,生活过得很充实啊——」某次,当他说到口沫横飞时,她如是酸酸地评论。
他愣住,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最后,不得不坦承。「那段日子,我的确收获很多。」不论是医术的精进或眼界的开阔,他都得到充分的成长。
「你有收获,那就好了。」她回他一抹笑,笑意很清淡,却又饱含着某种浓郁的满足感。
他猜想,她是为他高兴。
「那你呢?你这五年过得怎样?」他反问她的生活。「为什么不当记者了?」
她耸耸肩。「我这人本来就没什么梦想,当记者也好,当医院董事长也好,都没什么分别。」
「可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你绝不会接掌家族事业的。」医院不也算是莫家家族事业之一吗?
「这间医院……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她别过头,默然不语。
他怔愣地瞧着她蒙着淡淡忧愁的侧面,脑海灵光乍现——该不会是因为他是医生,她才主动想接下医院董事长的职务?
难道,是为了他吗?
他想问,她犀利的目光却阻止了他,他就算神经再大条也看得出来,她不会喜欢他对这问题追根究柢。
于是,他不问了,一颗心却因此更悸动,为她强烈奔腾,无法控制。
他几乎忍受不了一天不见她,每天都想看到她,看她偶尔俏皮偶尔嗔恼的容颜,每天都想听到她,听她有时温柔有时谐谵的笑语呢喃。
怎么离她愈近,相思的滋味反而更难熬?
愈是看她听她,他愈是不能明白,为何自己能够离开她五年,而不成为一具孤单的行尸走肉?
他比五年前更爱她,更迷恋她,更不能想像失去她。
这天,动完一场大手术,已经过了晚上八点,他想她大概已经回家了,却仍是不由自主地往她办公室走去,发现灯光暗着,又悠悠地走往儿童病房的楼层。
就算她不在,他仍眷恋地想寻她残留的形影,嗅她逸落的余香,他觉得自己痴了,想走她定过的每一步路,想与她的足迹缠绵相印。
他来到儿童游戏室外,悄悄推开门扉,他以为迎接自己的是一室静幽,不料却是见她半倚在沙发上打瞌睡,怀里还抱着一个小男孩。
他认得那是个罹患血癌的孩子,正在等候适合的骨髓移植。
他蹑手蹑脚地走向一大一小,蹲下身,眼潭深邃地将面前这幅美好的画面包容进最深处。
小男孩微微动了动,醒了,蒙胧地张开大眼睛。
「嘘。」他将食指抵唇,比出噤声的手势,小男孩聪明地领会了,点点头。
他轻轻抱下小男孩,送回病房床上,然后又走回游戏室,她仍安静地睡着,他轻巧地托住她后颈,让她在沙发上舒服地平躺,脱下刚换的干净医师袍,盖在她身上。
然后,他像个痴情的傻瓜,坐在地上,就着昏蒙的灯光,用自己的眼睛,一分一寸地描绘她姿影。
她真美,比以前更美,五年前的她若是颗半熟的蜜桃,那么现在,蜜桃成熟了,可口地挂在枝上招展着,吸引人口腹之欲。
他怔怔地望着她弯弯的眉,她挺俏的鼻,薄巧的耳壳,透出淡粉色的芙颊,以及那两办彷佛藏着亘古魔咒的朱唇。
一股热血蓦地冲涌下腹,他绷紧全身肌肉,强忍住不该在此地放肆的男性欲望。
可她偏偏在他汗流浃背的时候,娇媚地低吟一声,轻颤弯密的羽睫。
她醒了,扬起眸,与他四目相凝,眼神佣懒迷离,似是仍处在半梦半醒间。
咒语生效了,他难以克制地倾向她,吮住她甜蜜的芳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