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茗奉上亲吻一记,目送着他离去,随着他的汽车远离,她的心也像空了一块。
不行,就算再怎么舍不得,她还是得放手让他飞,所以她要更努力,给他一个无后顾之忧的家。
*
两个月过去,大江的欧洲计划渐上轨道,也到了要开始披荆斩棘的阶段了。
江靖对裴聿海的表现十分满意,也清楚自己果然抢到宝了,现在就是如果把这个宝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的时候。
所以,这天他特地把裴聿海从欧洲小姐那里请来,想和他谈淡未来的计划。
敲门声响,他知道等了好久的人来了,果然三秒后,秘书便领了他进门。
“董事长找我有事?”在大江工作久了,裴聿海对江靖的敌意渐减,反而是欣赏之意日增,所以私底下两人的相处如朋友一般。不过现在是在公司里,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否则秘密小姐会傻眼昏倒。
“先请坐。”待秘密奉完茶退出去后,江靖笑道:“你看来气色不错。”
“你知道原因的。”裴聿海打了个哑谜,却惹得他笑不可抑。
两人表面上一个劲酷一个冷静,但私底下都是爱老婆爱到不行的男人。就像江靖无论再忙,每天六点半一定要和单子彤视讯或溜出公司约个小会;裴聿海也一定要在半夜十二点搂着老婆才能睡好。
“语茗最近怎么样?”江靖顺道打探。
“有我在,她当然很不错。”这话题令裴聿海直了身子,浓眉微扬。
“我说老兄,我只是替彤彤问这个问题,你不要那么紧张。你知道那两个女人各忙各的好久没见面了,彤彤想语茗的时间,搞不好比我还要多。”江靖简直啼笑皆非。裴聿海对沈语茗有着强大的保护欲和占有欲,真难想像他之前怎么狠下心说要和她离婚。
“看来这点我比你幸福些。”他自信语茗一定把他摆在心中第一名,瞧她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就可以窥知一二。
“你确定?”江靖故意问道。“她们女人私底下的热线和联系,可是比我们俩个在同一家公司上班的人还紧密多了。”
“那……我回家再问问她。”说得裴聿海有些没信心了。不行!语茗只能最想他,其他人等绝不能占据她的脑海太久。
江靖又忍不住大笑。这家伙真有趣,只要提到语茗的事,就会失去冷静,狮子的鬃毛都竖了起来,跟那副酷样一点都不搭。“看来你真的爱惨语茗了,那么我接下来要提的事,可能会让你很为难。”
“什么事?”话题回到公事,裴聿海的态度便认真起来。
“你知道,我们欧洲总部在下下个星期要在比利时成立了,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一个才干卓越的领导者。”江靖深深地望着他,“凭你这几个月在大江的表现,和你过去的专业背景,够了。聿海,你愿意到比利时坐镇吗?”
“这样我岂不是要搬到国外?”裴聿海攒眉。“那语茗怎么办?”
“请语茗把咖啡馆收掉,陪你过去如何?”
“不,我一直认为男人有事业心,女人一样也有,没什么嫁鸡随鸡这回事。”所以他才会暗中出资替她开了咖啡馆。“语茗费了很多心思在店里,她也有那个兴趣和能力,即使她答应和我一起到比利时,心里应该也会很舍不得。”
“也是,少了语茗泡的咖啡,确实挺令人失落的。”其实江靖早想好了备案。“或者,你可以每个月回台湾公司一周,花费报公账呢?”
“这……”对于一般公司而言,这已经是天大的福利了。由于江靖充分展现他的诚意,裴聿海不禁犹豫起来。
“不,你现在先不用回答,回去和语茗讨论一下,再给我答案。”江靖伸手止住他的话,否则若要他立刻答复,肯定会得到一个拒绝的回应。
裴聿海只能没好气地盯着他。
“有句话,就算你是董事长,我也要说。你这家伙真是奸透了,你明知道语茗的答案会是什么,不就是想透过她说服我吗?”
第10章(1)
单子彤的忙碌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她来到寄语咖啡馆,和沈语茗照上面时,当场吓了一大跳。
“沈小姐裴太太,你的精神也太糟了吧?”瞧她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单子彤忍不住猜测,“该不会是裴聿海那家伙虐待你?”
沈语茗虽疲倦,却仍强打起精神一笑,朝她摇摇头。
“不对,你很不对劲。”单子彤将她左看右看,最后再把她的脸抓过来凑近一看。“是裴聿海不让你睡觉吗?”
“不是的,我只是这几天没睡好。”
原本将聿海照顾无微不至,已经花费了她巨大心力,前些日子聿海告诉她,他有可能被外派到比利时,一个月只能回来一次,她几乎夜夜失眠。
当时她心里的震惊是难以言喻的,然而,这种情绪她不可能表现在脸上,还大力鼓吹他去。那是他的前程,他这阵子努力的结果,岂可因为担心她一个人在台湾而放弃?
若真如此,彼此见面的时间便少了,不过她会忍耐。她告诉自己,过去一年多的空虚痛苦都能忍了过来,两人经过了风风雨雨,只要心还在一起,有什么不能忍的?
“语茗,你少来了!”单子彤打断她的幻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副萎靡的样子是为什么吗?”
两个女人虽然久没见面,私底下的电话或即时通联络可没少过。沈语茗虽然不是那种会诉苦的女人,但光是观察她日常生活的一举一动,单子彤也能想像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呀!心里只想着要照顾老公,帮他把生活琐事都打理好好的,除了在咖啡馆上班,烤糕点,还要做家务扫庭院,每天才睡几个小时不到,你把自己当成神吗?”看她又打了个呵欠,忍不住念了几句。
“现在只是过渡时期……”话说到这里,沈语茗突然晃了一下,人差点晕倒的样子。
单子彤吓坏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冲进柜台里,扶着她急问:“喂喂喂,你还好吧?身体虚就在家休息嘛,逞什么呢?”
在她的扶助下,沈语茗闭眼忍过这一刻强烈的晕眩感,强扯一个笑。“我没有逞强,只是太多事让我放不下,所以还不能休息。”
“放屁!”急到连脏话都出来了。“你自己说,你昨天几点睡的?”
“也没有很晚,差不多两点。”
“为什么这么晚睡?”
“我要烫聿海的领带和衬衫,还有准备糕点的材料。”
“那你今天早上几点起来?”
“还好,我习惯四点半起床。”
“十一点咖啡馆才开,这段时间你又做了什么?”
“就帮聿海做早餐,带便当,做蛋糕,顺便打扫一下家里。”
“沈、语、茗同学!”单子彤生气了。“你真把自己当成超人吗?聿海聿海个不停,他根本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这么辛苦,如果我没问,你是不是就这样一直累到死?”
“是我不想增加他的困扰。” 沈语茗有些虚弱地道:“子彤,谢谢你关心我。但我和聿海的情况不同,他的耳疾带给他很大阴影,却仍一心一意的为我想,宁可把自己身家财产全给我,故意和我离婚放我自由,只怕连累我。”
她微叹了口气。“过去一年多我过得很好,有多么不虞匮乏的生活,我就有多自责,这些全是聿海给我的,他却让自己生活在地狱中。我不知道就算了,还在心里怨他恨他,我真的很难过、觉得很对不起他,所以我想好好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