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热度热得小米的脸都烧红了起来。「你……你发烧了,为什么不让我唤来大夫?」她挪了挪身子,不想靠他太近,转回了话题。
「别动!」他手臂一缩,让她移不了身。
「你这样抱人,万一有人进房——」
「都抱了一晚了,这夜里在房里进进出出查看我们伤势的人还会少吗?现在你才想下床撇清,怕是多此一举了。」
「你怎能未经我同意就自己上床,你想毁我名节?」她气急,这男人铁定是故意胡搞的。
「现下全汴梁早都认定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名节应该不是昨晚才毁的。」
他竟还有脸更正这种事。
「你!」这家伙还是闭眼的好,一睁眼就一肚于的坏水。
「别恼,我只想抱着你,我身上带着伤,不会对你怎样的。」桂雨閺苦笑,声音放柔,眼里有着难得的恳求。
她恍了神。「你还发着烧,需要——」
「我需要的是你,只要不受打扰的抱着你就可以了。」
「可是——」
「就算你真厌恶我,瞧在我重伤的份上,在这一刻也依我一次吧!」也不知是不是高温让他变得脆弱,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柔软跟孩子气。
面对这样的他,像魔咒一样,小米拒绝不了,说不出不字。
况且如他所说,现在说不也迟了,两人共眠,就算没怎样,也早有理说不清,就由他吧,反正等她伤势稳下,能下床她还是会走。
他手臂紧缩,将她身子更往他身边勾,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馨香味,他阖上眼,满足的笑了。
「还好,你没事,不然我自责死了。」抱着她,他悄然的说。
提起这事,小米身子微僵。「是李监官派来的,痛失爱女,他是来报仇的。」
「他要杀的人该是我,不该动你的!」他再睁眼,紧绷的声音有着浓浓怒意。
「他以为你是为了我杀人,当然会对我恨上了,一时动不了你,杀我祭他的爱女也是能够理解的。」
桂雨閺目光凝肃。「说真的,我愿意为你杀人,如果真有人占了该属于你位置的话,但是事情并非如此。」
「什么意思?你到底瞒了我什么?为什么不对我说清楚?」她激动起来。
「米儿,我确实有事瞒你,但有些事我还不想说,有些事则是承诺,现在说是毁了我与别人的约定。」
「说到底,你没将我当自己人,才会有这么多秘密怕我知晓。」她绷着脸,心凉脸寒。
「米儿……能否再给我一点时间,不久就能够真相大白了。」
「不能,我受不了凡事都被你蒙在鼓里,你现在若不说,以后也别说了,咱们、咱们早该分道扬镳!」她赌气的说。
「米儿!」
「别叫我,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喜欢的是那个在朱府时努力工作、三不五时逗弄我一下,但不会害人的家伙,而不是像现在这个让我摸不着头绪,只图奸险谋官的男人。」
「你喜欢我!」明明被骂,他的黑眸却像被火烛点亮般,瞬间灿亮。
「我……我的意思是……」在一串话中,其他的他都没听进去,抓出来的偏偏是这最尴尬的字眼,小米紧张得结巴要解释。
「没枉费我这些年对你这颗小米粒的浇水施肥,总算有收获!」他还以为对这迟钝的丫头还得再缠上一阵子,才能让她明白他的用心,想不到其实她早开窍了,原来迟钝的是自己啊……
「你胡说什么?不就是我的口误,你何必、何必当真。」她撇过脸去,不经意说出的话,让她脸红到都不敢瞧向他了。
桂雨閺越笑越温柔,思索起项大同说的话,别为一个承诺失了心爱的女人。他抿了唇,心中有了决定,这项哥的话是该听上一回。「米儿,你听我说——」
「不好了,大人,糟了!」突然府中的奴仆连门都来不及敲,惊惶失措的冲了进来。
他一愕,表情不悦的一沉。「怎么了?」
「大人,您房里被人闯入了——」
他愀然变色。他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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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雨閺房里,气氛凝重。
「没掉,太好了!」项大同重重松了一口气。若连真马都没了,这下就糟了。
桂雨阕脸色也缓了些,房里被不明人士闯入,来人只是翻箱倒柜了一圈就走,什么也没取,这事透着古怪。
「幸亏你将三彩马锁得隐密,要不然,这偷儿若是识货人,就绝不可能空手离去。」项大同忍不住拍着胸口庆幸的说。
「我觉得来人什么都不取,也许他的目标真是这只价值连城的马儿。」桂雨閺沉思疑惑,脸色黑煞下来。
项大同心惊。「怎说?」
「我府里戒备森严,来人如何能这么嚣张的潜入,还在房里四处搜索,这证明他在找东西,而这东西极有可能就是我这匹三彩马。」
「这!」项大同听得心急如焚。「除了咱们少数几个亲信外,谁还会知晓你手上有这样东西?」
桂雨閺摇着首。「世上没有什么是真正的机密,也许另有人觊觎我这匹马。」
「还是,有人明白这东西对你的重要性,想将东西偷走,害你?」项大同猜测的说。马儿要丢了,那期限一到,周振侯见不到东西,必定翻脸,这下别说想图谋周振侯的信任了,雨閺还恐怕会落得丢官赔罪的下场。
当初原想以假替真,让小米粒仿个一模一样的送去给周振侯,谁知她竟会被李监官派来的人杀成重伤,桂雨閺不得已决定忍痛送上真的,莫非是有人得知此事,故意作对,要让他失势?
「不知道,但有可能。」桂雨閺阴沉着脸说。
「这会得知有个人在背后搞鬼,还真是芒刺在背,让人坐立难安了。」
「也别想太多,或许只是一般偷儿,见不到真正值钱的东西,便潇洒离去。」
「若真是这样就好了。」疑心被挑起,就很难安心下来。
「真是的,这宅子怎么这么大,客房到底在哪?怎么都找不着呢?哎呀,原来这间房也不是,真糟糕,迷路了。」一名有着白花花胡子的老人冷不防闯入。
「玉老头,怎么是你?」项大同认出突然出现的人是谁后,吃惊的走上前。
床上的桂雨閺脸色一变。他的院落外有人守卫,这人竟能够摆脱守卫闯进来?
「项哥,你认识这人?」这老人他没见过,更不是府中的人,项哥怎会认识?
「呃……这人是我在由临安回汴梁的途中结识的,他说汴梁有老友过世,要回来奔丧,于是就一路同行。回到汴梁后,他发现友人已经下葬,家属不识他也不好收留,无处可去,我就带他先回你这借宿,本来昨天一到就要告诉你的,但偏遇到你与小米粒出了意外,这事也就忘了提了。」项大同解释。
「原来如此。」桂雨閺点了头。他与项哥是兄弟,兄弟的朋友他自然欢迎,只是这老人莽撞到有点可疑?
「项兄弟,这位想必就是这宅子的主人了吧?幸会幸会。」玉老头完全不觉自己的出现有多唐突,走上前还想与人握手,「咦?瞧你这脸色死白,肯定失血过多所致,坐得那么僵硬,你的伤在后背了,来来来,老朽我免费帮你瞧瞧——」他伸手就要触碰桂雨阗的后背。
桂雨閺利眼轻扫,伸手挡住他。「老先生是大夫?」
「呵呵,老朽不才,确实是个大夫,这回瞧在项兄弟以及你收留的面子上,愿意不收分毫的帮你诊治一回,算你赚到了,小子。」这不收钱看诊仿佛是天大的恩情,他笑咪咪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