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话对我说?」
他赞赏的拂了一下她的左肩骨,一股暖流登时流入,肩骨一阵轻松,非常舒服呢!
「真是个聪明的娃儿,配那小子刚刚好。」
「配哪个小子?」
「还有哪个?不就是那个贪图富贵、见财忘义,外加不要脸的超级混蛋兼偷走你十年香吻,以及中午才恬不知耻狂吻你的那个人吗?」
她爆红了脸。「你……你怎么都知道啊?」
老人笑得开怀。「这世间没什么我不知道的,我还知道,那杀千刀的男人胸中藏险,你要小心。」他笑脸忽地下沉。
「桂哥不可能害我的……」
「我又没说他会害你……不过世事难料,人心不古,这小子高深莫测、阴险卑鄙,你……好自为之!」
「你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她心惊。
「天机不可泄漏。」
「你不是有话对我说才来的,怎么又说什么天机不可泄漏?你这是……来干么的啊?」
老人抽动了一下发皱的面颊。「我……我只是来唤起你的记忆,让你记起我,别以后见面不相识。」
「我们以后还会在梦境以外的地方见面吗?」
「会,所以我才会再次来让你熟悉一下我这张老脸长得什么样,别到时见到人把我当坏人打。」
「……」
「我慈眉善目的很好认的,瞧清楚后,我走了。」
「慢着!」
「还有事?」
「这个……你刚说我与桂哥配……这怎么说?我……我都已经有嫂子了……」
老人神秘的一笑。「生死有命,这变数还很多,不过这小子真险,这样的事也干得出来,太违天理了,这种男人你千万别接受,我刚说配也不过是场面话,你别当真!」
她傻眼。
「我走了,下次见面别忘了我是谁!」
「喂!先别走——」
「玉爷爷,玉爷爷!」小米由睡梦中呼唤着醒来。
醒来后,她惴惴不安。她是怎么了,怎么会二度梦见这个老人?
老人这回还要她记住他,到底这人是真实存在,还是纯粹是梦境人物?
她不禁茫然疑惑,举手擦拭一下额上泌出的薄汗,发觉左肩骨有些异样,疼也不疼,说酸也不酸,是一种怪异的感觉,她拉开衣服查看,上头出现了一颗红色小点,其余并无异状,她仔细观看了这约红豆般大小的红点,想起梦中老人曾经往她手臂拂过,这该不会是那时印上的吧?
难道,这梦是真的?
她倏然一惊,瞪向窗外。天未亮,现在该还是三更天吧?
小米拉妥衣物,下了床。梦得太真实还是挺吓人的!
尤其想起老人的话,他说桂哥心中藏险,不是好人……
她的眉心不由得打了好几个结。
再套了一件薄衫,心事重重的出了房门,来到李瑶韵房里,她愣愣地望着躺在床上不言下语的人,心中泛起言语难以形容的罪恶戚。
白天她回应了桂哥的吻,她明明是拒绝他的,但是当他的两片唇触碰到她时,她却无法控制的回吻了,她……为什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对他意乱情迷?
当他的吻落下时,她的心怦怦跳,理智在瞬间瓦解,她明白这个吻的意义,有别于那晚他明知她清醒着却故意逗弄的吻,这个吻摆明着渴望、诉诸着承诺,这是一个他要她的请求,但她早已下过决心,要严守自己的立场的,她不会让床上这可怜的女人陷入更可怜的境地,她是这样想的,然现在这样算什么?偷情吗?
背着这无法怒吼的女人与她的丈夫偷情吗?
小米想得神伤不已。完了,她不该让自己陷落的,她与桂哥相处的时间太久,久得忽略自己有可能也受他吸引,但这若在他成亲之前,她也许不会那么无措,可如今她却让自己落入了这般难堪的处境。
不,她的良心不允许,她的自尊也不能够,她不能,绝对不能抢别人的丈夫!
而最该死的是桂雨閺这家伙,他怎能以为在出卖了自己的婚姻后,还能再贪心的拥有其他的女人?
世事难料,人心不古,这小子高深莫测、阴险卑鄙,你……好自为之!
老人的话,再度回响在她耳际,其实她心里清楚,桂哥不是善类,做事总是阴中带险,可他从未做出什么大恶之事来,她是信他的……信他的……
只是,嘴里说着信,为何胸口隐隐沉浮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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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时间,桂雨閺又高升了,这回他直接越过岳父监窑官的职务,当上了工部右侍郎,掌管了文思院,全国所有的金、银、犀、玉、工巧及彩绘装钿之饰全由他监管。
他官运亨通到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了,众人更津津乐道于他由一名没没无名的乞丐,没几年间像爬梯子一般,爬到了让人望之项背的地位,整个发迹过程让人列为传奇。
然而这样鹤立鸡群的人物,在往上爬的过程中争议之处也很多,因为他新婚不久的妻子,三天前死了——
「桂雨閺,是你害死韵儿的,我要你纳命来!」李监官凄愤的上门指控。
桂雨阕处在这样的情况下,整个人还是坦然得仿佛无事般平静。「她是自然寿终,死因纯正,岳父误会了。」
「胡说,是你为了摆脱麻烦才痛下杀手的!」
他冷睨李监宫一眼,发出平淡但冷峻的声音问:「有何证据?」
「要什么证据!你这人心狠手辣、野心勃勃,当初你不经意的让我得知朱立园的不法,让我扳下他后提拔你当上窑司,当时我就该计量到你不是一条忠心的狗,竟还将女儿嫁给你。
「这会你窑司之职到手,就不择手段的踩着我的头往上爬,攀上周振侯谋得工部右侍郎一职,如今你这官大到反成了我的顶头上司,现下的你已无所顾忌,自然想除掉我女儿,好将那姓禾的贱丫头扶正,你还我女儿命来!」李监官嘶吼。
「瑶韵的死跟米儿没有关系,请不要牵累到她身上。」提到小米,桂雨閺换上不容污蔑的语气。
「跟那丫头无关,那你是承认跟你有关了,是你杀了韵儿的?」
「瑶韵是自然断气的,有大夫验尸作证,你的指控完全子虚乌有,我谅你失去爱女悲伤过度,也就不与你计较了,你回去吧!」他冷声逐客。
「你!」李监官怒不可遏,但确实如他所言,自己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杀人,所以只得先百般不甘的含恨而去,离去前还撂话,不会放过他!
「是你吗?真是你杀了嫂子吗?」李监官走后,小米走向他身后,颤声的问。
桂雨阗身子一僵。「连你也认为人是我杀的?」他僵着身子转过来与她相对。
「不是吗?」她沉肃的问。
「不是。」他双眸黑沉沉地,眼底带着轻责。
「我见到你对大嫂下药了。」她痛心的指出。
与他相处了十年,这人虽险,但对她、对当年那帮丐儿兄弟,他一直是有情有义的,所以她相信他下会做出这么狠绝的事,也许她那天见到的事,与嫂子的死无关……
这会只求他给她一个解释,一个足以消除她猜忌的解释。
一向八风吹不动的他,脸色竟然微变了,这细微的变化瞧在她眼底,化成了沉船,一路往下沉入深海。「桂哥?」
「原来那日你真看见了。」片刻后,他恢复了自若。
「你喂下的是什么药?」她忍不住激动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