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潇洒走人。
小米愣愣的坐起身,傻傻地转身望着被阖上的那扇门,再低头瞧着凌乱的被褥,手再摸上自己嫣红烫热的双唇……
现在是怎样?
她被耍了,他压根就知道她是醒着的,所以,耍了她一个晚上?而这不打紧,他刚说什么鬼话来着?明天,明天还要来?别等门,他会自己看着办?
好个看着办,该看着办的是她了!
天杀的!这家伙明天若敢再来,她会宰了他!
第4章
杀了他,她一定要杀了他,将他的肉一块块、一条条的剁下,绞碎、拧烂、捣糊!
从前他对她玩笑胡来就算了,可如今他已有妻室,尽管娶妻的目的令人难以苟同,但娶了就是娶了,身为人夫,对他的妻子就该负起责任,哪能这么恣意妄为,更何况,她一直当他是哥哥,他怎能不顾「伦理」的吻她,这太过分了!
踏着气愤的重步,像往常一样,一早就先到嫂子的房里,依礼向嫂子问安,纵然嫂子不曾睁开过眼,但她依然每日来探她一回。
既然桂哥娶了人,她自然希望嫂子能早日清醒,与桂哥共度良缘。
心情不佳的来到嫂子房前,叹了一口气,正要推开门扇,竟听见房里传出声音。
嫂子醒了吗?她惊喜不已。
「桂公子,尊夫人的病情没什么变化,我先回去了。」说话的是一道女声。
「嗯,大夫请慢走。」
桂哥也在,大夫?这是大夫的声音,所以,嫂子还是没醒来?
小米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听见门要开启的声音,因为还没做好面对那家伙的准备,她直觉的身子闪到一旁的窗边去。
女大夫独自走出,桂雨閺并没跟着出来送客,他还在里头,透过窗子,她瞧见他站在床边,该是俊朗的面容竟显得阴黯诡异,表情难以捉摸的凝视着床上的人。
他想做什么?她疑惑着。
好一阵子后,他由袖口取出一小包药粉,将药粉倒入水杯之中轻和,再将药粉水涓滴不剩的喂进嫂子口里。
奇怪了,他让嫂子喝的是什么?怎么感觉好神秘?
接着,他小心地将沾过药粉的水杯取走,连包过药粉无用的方纸也一并谨慎带走。
他人走后,小米心绪沉沉地进房去,瞧见床上的人依然沉睡不醒,可这气色,一日比一日差。
她心头一颤。桂哥喂妻子喝下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不……不会的,她不敢往坏的地方多想,桂哥是功利了些,但这种猪狗不如、人神共愤的事,他决计不会干出的,不会的!
她心神不宁,双手微颤的仔细检查了下嫂子身上有无异状,其实以一个在床上躺了数月的人来说,嫂子除了气色极差外,身子并不枯瘦,肌肉的弹性也不坏……她会有醒来的一天的,尤其若得知自己嫁的对象是万中选一的桂哥,她不会舍得不醒的。
握住她的手,想像往常一样跟她说上几句话。「嫂——」
「原来你真在这儿。」
这乍然响起的声音,惊得小米心脏差点没跃出。「桂、桂哥?」他怎么又回头了?
「我上你房里找人,丫鬟说你上这来了,我才刚由这里离开,怎没看见你?」他语带探问,眼神审视。
她一窒。「我……我也才刚到,也……也许是在来的路上,咱们错过了。」他怕她撞见吗?心中的黑影逐渐积聚。
「这样啊……」他眉宇有着淡淡疑心。
「你找我做什么?」她不安的转了话题,不想让他多探究她看到了什么。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东西。」他暂且收起猜疑,说出找她的目的。
「什么东西?」
「你先前见过的,那匹唐朝的三彩马。」
她拧了眉心。「要一模一样的吗?」
「没错,要真假难辨。」
「这要做什么用?」早些年在他私下请人特别调教下,再加上她在陶艺上过人的天分,做个仿品可以说是她的拿手绝活,难不倒她。
从前她就经常临摹一些赝品让他拿去卖,将换得的钱分给当年那些还在街上乞讨的兄弟,然而仿作古物是重罪,当桂哥发现她的鉴定长才已到了精准无比的地步后,就不再教她冒险作假了。
这些年她只要专心鉴定宝物就已能够带来可观的财富,有了足够的钱后,他便要她努力创作以及研发新的烧瓷技术,为此,当搬迁新宅后,他还特别为她辟了间窑室,供她发挥创作用。
而今在外,她其实已极有名气了,只是无人知晓这位陶瓷大师,竟然只是一名曾经在朱府为奴的小丫头罢了,她现在虽已有盛名,但她平凡惯了,并没打算公开身分,桂雨閺也由她,并不左右她的意向。
这会,他难得的又要她仿制赝品,而这仿制品还是他自己的收藏物,这很不寻常,惹得她好奇的多问上一声。
「你以前从不多问的,这回也别问。」他表情有点严肃。
她讶然地望着眼前这双漆黑如墨的双眸,发觉自己好像越来越难以理解他了。
「你不信任我了吗?」他凝视着她,嗓音慑人。
「我没有……好吧,我会做的,不过我手上缺了一色染剂,得由江西景德镇那里调货应急,你要的东西恐怕得等染剂到后我才能动手。」她从没质疑过他交付的事,不该质疑的,他是桂哥,不是别人,不会害她的……
「好的,我明白了,多谢了。」他又恢复了那张调笑的脸孔。
这模样让她倏地想起一件事,一件激怒了她一个晚上的事。
「你——」她气愤的指着他,正要破口大骂。
「我怎么了?」他痞笑着。
「你、你昨晚,不,前晚,不不不,是每晚都、都——」
「都怎样?」他拧皱起俊眉,极为认真地问。
「都——」她都不出来了,因为双眼瞥见床上躺着的人。
她如何能在嫂子面前指控他的无耻行径!
「你、你别太过分喔,我不会再让你有机可趁的。」她只能先咬着牙根警告。
「让我可趁了什么呢?」他笑盈盈,不知死活的再问,似乎要她「大方」的说出他的恶行没关系。
小米火冒三丈。这恬不知耻的家伙,他这是想羞辱谁?她,还是那沉睡不醒的妻子?
她越来越不齿他了!扭头想走人。
手腕被抓住了。「我所做的事都是光明正大的,你我之间在任何人面前都没有不可说之事。」桂雨閺突然无比正经的对她说。
她转首讶异的望着他,一道奇异的暖流由胸间莫名的流向脑中,有惊、有恼,还有难解的……喜?
最近的他,对她的一言一行都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他的每句话都话中有话,教她难以厘清真假,更让她心情不平静……
他若真对她有个什么,又怎能娶妻?更甚者,又怎能在娶妻后,再对她这般露骨的表白?
她不解,也难以理解,而心中被挑拨起的骚动却一次比一次剧烈,莫非,她其实对他也……忐忑的目光不住往床上的嫂子飘去,胸口骤然涌起被雷劈中的感觉,一阵痛缩,心扉一阵罪恶与恼怒。
她立刻惭愧的低下头,见自己的手还被箝制在他的掌中,连忙心慌意乱、手忙脚乱的拨开后,逃开了。
深凝着她仓皇的背影,桂雨閺紧缩的眼眸瞬也不瞬一下,眼中闪动着的是悠长而宠溺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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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大哥,等等!」小米瞥见一抹身影由大厅出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