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吮去那些泪珠,又亲吻她的嘴,直到她僵硬的唇办软化。“是她一直拉着我,我根本甩不掉。她硬要拉我去她家,我不肯,站在门口跟她吵,最后是苗大哥和她姊姊出来帮我解了围。”
“你是说,她姊姊真是苗大哥的妻子吗?”她惊讶地忘记了生气。
“不完全是。”见她恢复了好奇心,他十分高兴。“她是另一个阿凤。”
“呃,果真如此。”小珚感到失望,又问道“她家就在大树那儿?”
“没错,就是岔路口。”
难怪她跑过去时找不到他们,原来他们已经进了其中的某一间房屋。
小珚心里明白了,不由遗憾地想,如果那时她胆子再大点,去闯那些民房,不知是否能避免这场伤人的误会?
想起自己不久前的表现,她感到羞愧,将脸埋进他怀里,闷声道“对不起,当我找不到你时,我好害怕,后来又看到你们……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傻姑娘,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她主动道歉让他十分欣慰,但也没忽略她的莽撞。“可是如果你的“无影刀”伤了布鲁格的话,我们的麻烦就大了。”
听他提到刚才的事,小珚的脸藏得更深了,低声咕哝道“我本来只是想吓吓她,谁知道会那么准,连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想到她竟然吓到自己,谢志宁很想笑,可是考虑到她的自尊,他克制住没笑。
“我真的很丢人,是吗?”见他不说话,她继续闷在他怀里问。
“那不是你的错。”他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郑重地说“这事我也要向你道歉,如果我坚持亲自去找你,今天的误会根本就不会发生。为了不再发生这样的误会,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信任对方,好吗?”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着他,将自己的芳唇送上,用一个充满爱的吻,向他做出了承诺。
当他们回到磨坊时,那片空地上已经生起一大堆篝火,苗大勇和马帮的大哥们正坐在火边,其中也有很多村民,阿十娘和布鲁格也在座。最令他们惊讶的是,马大哥们个个拥着女人,就连平常极少议论女人的“烟筒大叔”也接着一个丰满的女人。他们在篝火边围成圈说笑着、吃喝着,烤肉、米饭和烈酒的香味飘散在空中,勾起了他们的食欲。
当他们走近时,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转向他们,其中投向小珚的目光多带着畏惧和好奇。显然,不久前发生的事已经在这个不算小的村子里传开了。对当地村民来说,女人为男人哭闹是很新鲜的事,而小姑娘会使飞刀更是让人侧目。
“嗨,谢老弟,吴姑娘,饿坏了吧?快过来坐下一起吃。”苗大勇最先站起来招呼他们,而他身边那个很瘦的女人立刻为他们在地上铺上草垫子。
谢志宁仿佛没有看到其他人的目光般,神态自然地拉着小珚走过去坐下。“是啊,饿坏了。”
苗大勇看看垂头不语的小珚,问道“吴姑娘气消了吗?那都是我的错,可别再怪谢老弟了喔。”
“没事了。”谢志宁搂着小珚的肩,对苗大勇笑道“让大哥担心了。”
小珚也紧跟着表示歉意“是我太小心眼,没弄明白事情就发脾气,坏了大家的兴致,还请大哥原谅。”
“哈哈哈,吴姑娘真是让人惊讶。”苗大勇终于大笑起来。“当初见面时,我以为姑娘不过是谢老弟无法放下的“心头肉”,得护在手心才稳妥,如今才知,姑娘其实是女中豪杰,胆识过人,敢做敢为,难怪独得谢老弟宠爱。好啦,气消了,误会散了,大哥我也放心了,今夜咱们好好吃喝休息,以后几天都是险路,可没机会这样放松了,来来来,尽情吃,尽情唱。”
当即,众人跟随着他吆喝欢唱,不久前还笼罩在人们心头的乌云消散了。
听到苗大哥赞美她时,小珚感到羞愧难当,后来见他转开了话题,才大大松了口气。这些马大哥虽然豪爽热情,但说话直来直去,又不晓得避讳,常让她窘迫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吃着喝着,小珚的心情轻松了,就连布鲁格挤到他们身边,紧挨着谢志宁坐下时,她也不那么在意了,因为谢志宁的手始终紧握着她的。
当夜深时,苗大勇带着他的女人先告辞而去,布鲁格已于早些时候很不情愿地被阿十娘拉走了,其他马大哥也陆续拥着各自的女人自寻安乐窝。
当看到大个儿和淘气包把毛毡、鞍垫等铺在草地上,旁若无人地跟他们的女人躺在上面嘻笑亲热时,小珚羞窘地跑进磨坊。
那里没有点灯,月光从敞开的窗户和屋顶的天窗泻入,将屋子照亮。谢志宁已经整理出一块地方,并铺上了厚厚的草垫。她重重地坐在草垫上,默然无语。
“怎么啦?”看到她脸色不好,谢志宁担心地问。
她没回答,只是抬起头来看着他,他的目光温柔得让她心悸。立刻,屋外那些男人和令她烦恼的情绪离她远去,她的心里只有他。
对望良久后,谢志宁忽然走过来坐在她面前,握起她的手贴在胸前,而他们的眼睛始终注视着对方,都为一场激烈的冲突后,再次获得独处的机会而兴奋。
她笑了,洁白的牙齿轻咬着下唇。“看来,偶尔有点误会还是很好玩的。”
谢志宁明白她的意思,故作惊讶地瞪着她。“才不好玩呢。你知道吗?光是看着你的那些眼泪,我起码少活十年。”
“真的吗?”她问,心里却因为他真的很在乎她而高兴。
“是的,所以以后不要再哭了。”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
她靠在他肩膀上,轻声说“你对我好,我不会再哭。”
他亲吻她的头发,一只手爱抚着她的背。良久后轻声道“这里好安静。”
“是的,好安静。”她看看四周。“今夜他们都不来这里睡觉了,是吗?”
“小傻瓜,你难道要他们一人带一个女人来跟我们挤这间小磨坊吗?”
他的话在她脑子里勾画出那样的场景,不由让她觉得既荒唐又可笑,可也勾起了她的心事,不由红着脸说“他们那样做,不是很对不起他们的妻子吗?”
谢志宁深深地看她一眼,将她拉起来,继续把鞍垫铺在草垫上,说“他们一年中大半时间在外面跑,生活艰辛,找点乐趣在所难免。”
“那么他们的妻子能接受吗?”
他耸耸肩。“不接受又怎样?这就是生活,她们也没有办法。”
小珚弯下腰与他一起拉平鞍垫,心里仍在为那些留在家里照顾老人孩子的女人感到不平。“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走到哪里都离不开女人呢?”
“对有的男人来说,女人就像空气一样重要,离开女人,他们无法生活。”他拉开毯子坐进去,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吧,该睡觉了。”
“那么你呢?”她顺从地脱掉鞋钻进毯子里,虽然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但仍很想知道答案。
他脱掉身上的外衣放在一边后,回过头目光熠熠地看着她。“如果那个女人是你,那么是的,你对我也像空气一样重要。”
她心头一热,冲动地抱着他,在他嘴上亲了一下,又快速退开。
可是他立刻将她拉回来。“不够。”。
“什么?“她晕眩地看着他心想,不久前,当以为失去他时,她是那么痛苦,可现在,他不仅仍与她在一起,还用这样充满爱的目光看着她,难怪她会晕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