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兴趣知道的事,为什么要强迫自己作选择?”
“你没兴趣知道,我也不想说啊,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我也只能这样了。”这人还是一样没人情味。
这女人说了一堆,到现在他还搞不清楚她是谁。“好,你就先说‘肯定’的那个好了。”他一向对那种“可能”、“也许”、“说不定”的答案没兴趣。
铁铮铮很哀怨,垮着一张卖苦茶很有说服力的脸。“是这样的……那个……”
“没有意义的话不要太多,讲重点!”
她的手握得更紧,可却有点想笑。这句话是他以前常纠正她的,还是一样不耐烦的语气,冷冷的脸,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又回来了。“我……我就是那个用书把你砸昏的那个女的。”
“是你?不是男的?”那力道……很惊人。
铁铮铮闷闷的想到,以前偷偷喜欢他的时候还曾想过,长大后要变成宇宙无敌大美女的让他爱上呢!唉——果然是童言童语。“从后面看,没人会认为我是女的;从前面看,还是有很多人不会认为我是女的。”
她在说话时,他的视线一直停在她脸上。“你的另一个身份!那个可能对我来说是好的身份是什么?”
“我是成功建筑事务所的建筑师,今天是和老板一起来探病的,我老板他……他有事,所以叫我先过来。”
终于恍然大悟她先前令他一头雾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有趣!“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要承接我们公司投资建案的建筑师,和夜袭我的歹徒是同一个人。啧!我们之问的关系还真复杂。”
“其实,也没有那么复杂啦,还有,我那不是夜袭,我也不是歹徒。”相反的,她以为他是歹徒才会出手攻击他的。“就让我们公归公,私归私,咱们的恩怨私下解决,请不要因为我,就不把Case给我们事务所。”
“你以为一些出了狱的再生人为什么会找不到工作,成为社会边缘人?不是那些人没能力,而是他们留下令人无法信任的纪录,有些事公和私是没法子分开看的。”
再生人?!她?啊请问一下,她现在是杀了几个人,还是在哪里结伙抢劫了?这比喻怎么听都不伦不类。
算了,忍!她要忍!为了大局,为了自己她一定要忍下。环顾了一下环境,最后视线停留在老板的探病伴手礼。她打开纸箱,撕开护膜,取出了一颗香瓜,走向前递给贺觉翾。“喏。”
“干么?”
“如果因为我用书砸你而令你怒气难消的话,那……那请吧!你拿这香瓜把我砸回来就是。”她一面说,一面往回走,走到门前停下来。“可以了。”
“你……”她不是开玩笑的吧?这比保龄球小不了多少的香瓜一砸过去,不死大概也成白痴。
病房门上叩了几下,铁铮铮顺手开了门,顾君成一进来就看到大总裁拿着他送的香瓜。“啊,贺先生,你们聊得怎样?”他手上拿了香瓜,是准备吃了吗?看来他送对礼了。
“还能怎样?她是你事务所的建筑师?”
“是啊,她叫铁铮铮。铮铮啊,这是贺觉翾总裁。”他为双方做简单的介绍。
“贺先生,铮铮可以吧?”
贺觉翾听到“铁铮铮”这名字,讶异的看着她。“铁铮铮的汉子的铁铮铮?”
铁铮铮的心跳得好快!长大后的她和小时候的模样差满多的,可她的名字令人印象深刻呐!他想起她是谁了吗?
“是啊,这名字够鲜吧?还有,就是……那件事,你看怎么样?”
“哪件事?”还没从讶异中回神,顾君成又抛来个问题,还附了个挤眉弄眼的表情。
“就……就当你的‘假女友’人选啊!”
“谁?”
“铮铮啊。”
“她?!”
贺觉翾的目光让铁铮铮的身子僵了僵。
“你说你需要一个女人,铁铮铮是女人呐!”咳,虽然比较Man一点。
他不认为她符合他的条件,“我说要一个贤妻良母型的。”
“她又还没嫁也还没生,怎么知道是不是‘贤妻’,是不是‘良母’?”顾君成抬杠的说。
“你不是说你们公司多得是那种女人?除了她没有别人了吗?”
“我替你筛选过了,铁铮铮最符合你的条件。”
“她?”顾君成没搞错吧,还是根本就想整他?
“是啊!我们事务所的确有很多‘贤妻良母’,所谓的贤妻良母就是别人的老婆、一群孩子的妈,那些女人平均年龄四十岁,你确定你的假女友要这么特桂?”顾君成手一摊,“只有铁铮铮二十五岁,符合你的女友标准。”
“你以为我祖母会相信我和一个男人婆交往?”
男人婆?铁铮铮虽然习惯了别人这样说,可被自己曾暗恋过的对象当面这样说还是很闷。
从方才老板和贺觉翾的对话,她大概知道什么事,不就是要个女人充当贺觉翾的女友让他祖母过目咩。
“十个男人有九个不是跟心中所憧憬的对象结婚的,你以为什么叫做爱情,什么叫‘爱到卡惨死’。”噢!Shit!又来了——“我……我出去一下。”
“喂!回来!”贺觉翾莫名其妙的看着顾君成以跑百米的速度往外冲。
“你现在叫他回来,你会后悔。”
“为什么?”
“他大概是要去拉肚子吧。”可怜的老板,不知道构不构得着厕所门。
病房里只剩贺觉翾和铁铮铮,两人都没说话,铁铮铮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突地,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不行,这样覆静不说话,真的很尴尬。“你……”
“你真的有把握扮演好我女友的角色?”贺觉翾突然开口。
咦?他方才不还反对,嫌她是男人婆,这会改变心意了吗?“什么事都得试试看嘛。”
“一如当年你“女扮男装”的待在我身边混吃混喝吗?”
他果然因为她的名字而“认出”她了。不对啊,十多年前她离开贺家时,她的身份都没有被揭穿,可现在贺觉翾却一点疑惑也没有,莫非……他……他早就知道她是女的?“你……你以前就知道我是女的?”
“哼!”
“你……你……”知道她是女生,那她……她替他洗澡不就……
脸红成这样,后知后觉得也太厉害了,“你不必过度联想,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你以为后来你是为了什么被辞?”当年她会被辞掉工作,是他的坚持,要不然,爸爸甚至安排了她陪他出国念书。
“不是因为你的行动恢复正常,不需要我了?”
“哼!”错!那是因为一本铁铮铮随身携带的小记事本,让他发觉她是女的。
一想到那一年多,他被一个小女生抱进抱出,甚至……洗澡,他就……就……羞愤不已,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再把她留在身边继续荒唐下去?
可毕竟一年多相处的情谊,他也知道铁家父女的状况,因此虽然辞退他们,还是给了不少资遣费。
不是吗?那又是为了什么?铁铮铮很纳闷。还记得那时被辞掉的时候,她还好难过,可她知道贺家给了他们父女好多钱,多到他们可以去外地买了间小坪数的房子。只是没多久,她爸爸病了,那些钱大多用在治疗上,不幸的是,她国一时,爸爸还是走了。
“你……学钢琴了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还有,他怎么知道她想学钢琴?“没有,我家那么穷,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