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误会了,我提供的情报是真实的,真有江湖宵小在打你的主意,我担心你受害,才会建议你快快返回王爷府。”
“你是想拿江湖宵小来恫吓我离开兴安县,最好此后不再与你牵扯,对不对?”
“不是恫吓,是有所本,王爷相信我吧。还有,我姓练,单名蓠字,被称妖女可不是我所愿,我只是不理会别人用此封号唤我,但不表示本人我是邪魅恶毒的。”
“你叫练蓠?”
“我向王爷报出我的真实姓名,就是代表着我的诚意,所以为了安全,王爷还是快点返京吧。”
“诚意?你若真是诚心诚意来道歉,那先告诉我‘圣宫’在何处。”他天外飞来一句。
她一愣,这也太超过了。“我不可能告诉王爷‘圣宫’的所在。”
犀利深幽的眸光凝睇她,道:“又要抗命?你还是跟我回王爷府吧。”
“回王爷府?我为什么要跟你回王爷府?而且回王爷府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只要听令就可以,问这么多做什么?”当然是要抓她回王爷府才能折磨她,才会消去他的“思念”之情,才不用再为了追逐她而耗损生命。
“不。”她摇首。“我不会跟你走的。”
“你认为我能容许你说不?”猎物就在眼前,他岂有放走她的道理?他的命令就是命令,谁都不许违背。
“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不会跟你走,走了,我也完了,只有被你囚禁操纵的分。”她希望放下身段道歉能换到他的远离,可是随心所欲惯了的王爷还是只懂得张扬霸气,对她充满恶意。
端木似看着她,她这回的主动出现又带给他惊奇与错愕,也更加深他非要把她带在身边好好探索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不可的决心。
糟糕!练蓠暗叫一声不好,感觉到他会强硬地留下她。看来这次的道歉计策没用,她得另想办法阻止他的招惹以及与那些野心家共同合作。
练蓠主意一定,想先退走,避免当下被他擒住,成了笼中鸟。只是,一句暴喝突然从后方响起——
“他就是平郡王爷端木似!”随着暴喝声,三名青衣人突然从左右两方冒了出来,一站定就抽刀拔剑对准端木似。“围住他。”
“不会吧……还真的来了。”练蓠想笑不敢笑,她是接获了平郡王惹来江湖宵小贪念的情报,但没想到这么巧合,他们竟然选在这时刻围攻他。
“这是你布的陷阱?”端木似立刻将她视为嫌犯。
“不是。”她否认,事实上也真不是。
“你妖女的封号可不是白白得到的。”端木似却认定是她所为。
“我并没有找江湖宵小来抓你——”
咻——砰!一把剑插进旁边的木柱上。
平郡王闪过射来的剑,立刻从袖中发出暗器,打到一名匪徒的手腕,让他痛到松开手中的剑,下一瞬,另一名匪徒大刀一挥,砍向端木似,端木似身手利落地跃起,闪过那砍过来的刀。
砰!喝!铿锵!
“快逃!”
“闪远一点!”
乒乒乓乓,桌椅翻倒、碗盘跌碎一地的声音尖锐又刺耳,食客狂奔逃走,连忙远离厮杀的客栈二楼角落处。
平郡王一人对付三人。
练蓠则闪到一旁去,站在另一头看他被围攻,想到端木似不相信她的提醒,还反过来诬蔑她设局陷害,就忍不住想看戏。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有人敢来我的客栈闹事?”打斗声将楼下忙碌的客栈老板与伙计们通通吸引上了二楼。“啊,别打了!住手,快住手!我的‘兴安客栈’可不是你们能撒野的地方,我有红派的长老护持啊!快住手!”红派可是大门派,能在繁荣地区立足,客栈老板也是有背景的。
“让我们带定财神爷就没事了!”三名大盗又围住端木似,但他滑溜到难以制伏。
“不准在我的客栈里头闹事!快点架开他们,快呀!”店老板气急败坏的大吼大叫,指挥伙计上去帮忙。
“谁敢靠过来谁就得死!滚!”
“啊——”伙计被踢走。
“敢阻止我们带走财神爷,杀无赦!”又踢飞另一个。
“你们真有眼光,知道他是财神爷。”练蓠忍不住笑着说。既然平郡王不听劝,那就让平郡王尝尝被抓的滋味好了。
端木似听见她的风凉话,闪过一把剑之后,冷声道:“你还敢说与他们无关,看来是你把他们引过来的。”
“抓住他!”匪徒们又扑上去与端木似对打。
“你喜欢自曝行踪,要找你太容易了,根本不需要我出手引路。而且你不是有自信可以独自应付,才敢支开身边的护卫吗?”练蓠继续说风流话,仍然无意插手。坐在上位的王爷自认不会有人动他,那就让他受点教训好了。“我刚刚才很慎重地警告王爷会遇上麻烦,可惜王爷并不领情。”
“该死!”端木似一个旋身,将三名匪徒手中的武器踢飞。
练蓠笑意盈盈地观战着,那三个匪徒跟平郡王对打半天仍然无法伤到端木似分毫,看来端木似要脱身很容易。
所以,她还是先行退走较妥,她得好好再思考一下对付他的方式。
“我告辞了,你好自为之。”反正他自己可以逃走的。
“你休想走!”冷澈的眼眸扫向她。
她接收到他锐利的目光,却是微撩裙摆,继续往后退。“下回见。”
“哪里走!”平郡王喝道。
“你还是先对付眼前的敌人吧。”她笑道。
“站住!”
端木似再吼,转身一跃,往她所站的方向掠来,手掌一扫,抓住她的皓腕,她心弦也陡地泛麻。
“放开我!”她被他拉住,回身想要甩开他的手掌,却见到端木似后方的宵小怪异地从腰带间取出一只小瓷瓶,她察觉异状,急忙开口。“小心你后面——”
咻!一道淡淡的粉末已往平郡王脸上飘飞洒来。
“有毒!”她喊,闭气。
平郡王虽然听到警告,但他回头时,仍吸入了一点毒粉。“蒙汗药!”他脚步一个踉跄。
练蓠一震,端木似原本抓住她皓腕的手掌顿失力道,握不住她。
一名匪徒对练蓠大喊道:“把他交给我吧!”
练蓠看着吸进蒙汗药的端木似,倘若此刻丢下他,他就真的要成为这三名大盗的“盘中飧”了。
“快点把他交给我!”六只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她。
练蓠看着身边的端木似。要把他交给盗匪吗?交了,她就不会再有麻烦,也不用再辛苦地构思计策避开咄咄逼人的他了。
“不准走!”平郡王强撑的意志力让他再度抓住她的皓腕,但只是拉着,根本制不住她。分开半年,好不容易才又碰面,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她走。
她凝视着他毫无气力的掌背。
“把他交给我!”匪徒一声大吼,一把长剑迅即地射向练蓠。
她为了避免自己与平郡王被刺伤,硬是将平郡王扯到身后,旋了个身,踢飞第二把砍过来的刀刃,但那快如闪电的剑刀却划破她束发的棉布,一边的辫子散开,乌黑头发摇曳出美丽的波纹来,那娇丽姿态让匪徒三人瞬间傻住,她则乘机拖着平郡王往窗边走。
“我还是救你吧!”她说道,把平郡王往屋外平台拉,准备翻过栏杆跳走。
“别跑!”三名匪徒惊醒,连忙追上去。可不能让平郡王溜走了,他大剌剌地出现在兴安县,给了他们擒人的机会,得要抓住他好要到赎金,毕竟抓平郡王可比找“圣宫”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