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之后,思克送回一个哭哭啼啼的妹妹,抱着头对母亲大叫:“我求求你们,你们收留她吧!她每天就在我的耳朵旁一直哭着想家、想爸爸、想妈妈、想大哥,哭到我一个头两个大,我真的受不了了!”
何止她,这两个星期阿比塞尔一样吃不好睡不好。
菲雨又好气又好笑,对这对父女真是无可奈何之至。
依照她的个性,她是舍得的。其实依照阿比塞尔的个性,如果被丢出国的是儿子,他也绝对比谁都狠心,不过换到女儿身上……
唉!
最后,邪恶的母后不敌爱娇的小公主和思女成性的国王,就这样小公主被接了回来,改进入勒里西斯的大学就读。
任何人看着乐雅那绝美的五官、伶俐逗人的眼神,都知道这一定是个从小被珍爱到大的宝贝。
菲雨费了很大的心力让她不会变成一个被宠坏的富家千金。她让女儿从小就跟她一起在孤儿院和收容所里打转,乐雅的心乐观却易感,总算一路成长过来,也知民间疾苦。
“今天游行结束之后,诺兰要回队上去吗?”菲雨向丈夫询问。
“这个周末他们的小队轮休,他应该会回家。”阿比塞尔低沉回答。
侍卫队分队长的军阶是上尉,像一般军官一样有配给的宿舍,所以平时诺兰是住在军营里,休假时才能离营。
“太好了。”菲雨回头对女儿笑道:“那我们干脆在‘菲普勒斯饭店’订一间villa,这个周末去住上两晚,好好放松一下,算是帮你大哥庆祝。”
“菲普勒斯”是国内最有名的五星级饭店,有全国最好的法国餐厅。他们一家人不太过奢华的生活,但是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庆祝,大多是到“菲普勒斯”去;阿比塞尔是半个法国人,儿子承袭到他的口味,父子三人都偏爱法式料理。
“好啊……”乐雅不知想起来了什么,忽尔双颊飞红,连忙转头看向正在进行中的授阶仪式。
夫妻俩听见女儿回答的声音有异,不禁多看她一眼。
乐雅感觉到父母的目光,娇颜更透红。“你们……你们干嘛这样看我?”
菲雨眼光转了回去,悄悄在丈夫耳边低语。
“你惨了,看到女儿又开心又害臊的神情没有?我敢打赌,你的小公主一定谈恋爱了。”
本来侧身听妻子咬耳朵的阿比塞尔立刻挺直腰,震惊地看女儿的方向一眼,再看回妻子,黑眸森然地眯了起来。
菲雨对他淘气地笑。
吾家有女初长成,这男人不会以为他可以留女儿一辈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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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轻捻慢捻,星芒敲上树梢,月亮不甘示弱地爬到夜之中天,将夜风与星光的缠绵都笼在它的银华之下。
乐雅推开落地门,轻悄地踩进溶溶月夜里。
反手关上玻璃门之前,她回头倾听片刻,确定父母的房里已经灯灭。
菲普勒斯饭店是一间由国际集团出资的度假饭店,当年标下首都边缘郊区地带的荒地,大举开发。如今这里除了有一个大型人造湖、湖畔枝影摇曳的人工林,每一间villa都有自己独立的门户和庭院。
她穿出院子的灌木丛,再往林子深处走,人工湖闪烁的水光渐渐映入眼帘。
来到湖畔,她扶着一株榕树的树干,深呼吸一下,清新的树木气息沁透心脾。
月光眷恋地笼罩着这晶透的人儿。细肩带的连身裙轻薄柔软,如第二层皮肤,让她玲珑的身形更发娇美,双肩和嫩臂在夜色里泛着润润的莹光;裙身迤逦而下,在修长的小腿间摆荡。
原本只有孤独的一人,下一秒钟,他就在那里了。
不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影靠在树干的背光处,不知何时而来,又从何方而至。
黑影完全隐在暗处,只有一点红红的烟头在黑夜里放光。然后烟头飞离,一阵白烟飘漫,朦胧了高大的轮廓。
她微微一怔,随即双颊浮上两朵嫣红,如在月夜下初开的异花。
“你怎么会……”在这里?但这里是他工作的地方,他会出现一点也不奇怪,所以她的问题说了一半便自动断去。
可是,在这里工作,不表示两人深夜的相遇也是寻常。所有关于月下相会的浪漫故事在年轻女人的脑中浮现,薄红的容颜越发娇艳。
烟头拧熄,弹掉,随意的动作自带着一股率意的洒脱。男人微挺直腰,对她伸出手。
那只手掌探进了夜色里,乐雅盯着它片刻。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手指粗大强健,掌心宽而厚实,指腹的老茧说明这只手属于一位善于劳动的主人,古铜的肤色则说明了他劳动的地方经常在户外。
乐雅只矜持了两秒钟,终于款款走过去,只有他一半大的纤掌偎进厚手里。
男人的大手逐渐施力,一点一点地,将她带近自己身体,女孩也一步一步地走向他。
月光让她的玲珑娇艳尽现眼中,沐浴在银华里的她,仿佛从未知深处飞来的月之精灵一般。
终于近在咫尺,她依然立在光晕中,他依然藏在暗影里。
“看我抓到了什么。”他慢条斯理地低喃,嗓音如低音鼓一般,醇厚却危险。
乐雅仰头看他半晌,终于轻叹一声,投入他的怀里。
惊人的体热瞬间包裹住她。她在他怀里了,真好。
“你怎么还没睡?”半晌,她让自己从他的怀里退开一小步。
男人对这个距离很不满意,又把她拉进怀里。她终于不再挣扎,温驯如一只小猫般蜷伏在这宽广的怀中。
她喜欢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闻着从他身上散发的男性气息。她喜欢他的一切。
在男女之事上她依然青涩,她知道他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一些“什么”,而不只是单纯的吻和拥抱。
他们每一次的相会,最后总演变成炽烈而饥渴的大火。如果他是个心思苟测的男人,她早就被他吞吃入腹了。但是他从来没有。
他仿佛看出她还没准备好,即使已经用吻与热烈的爱抚将她撩拨得意乱情迷,即使他自己也胀热得疼痛,他依然放开她,让她回到自己安全的小窝去。
霍德永远不会伤害她。她是如此地相信着。
他的力量,足以徒手扭断她的腰,但他永远不会伤害她——肉体上。
心灵上,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终有一天,要为这飘泊的浪子心碎。
是的,乐雅很清楚自己留不住一个这样的男人。
张开的手掌是抓不住风的,而,一开始,不就是他如风的个性吸引了她吗?
他们的初识,是在她的一位大学女同学的家里。
当时她们几个姊妹淘到女同学家庆生,不需要多久就注意到在园子里悠然穿梭的那位园丁。
老天,那真是全世界最性感的园丁。
乐雅从小被帅哥包围,并深深相信自己对美男免疫了。这世界上还有谁俊美得过西海哥哥?论英姿焕发也少有人比得过大哥诺兰,潇洒率性更非思克莫属。
直到看到霍德之后,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原来男人还有另外一种典型,跟外表的俊美与否无关。
后来她才知道,那叫做“性感”。
是的,霍德绝对不是个英俊的男人,但是他全身每一吋都性感到破表。
“很赞吧?他是园艺公司派来的园丁,每个星期来一次。”女同学跟她们一起趴在窗台上,吃吃地笑着。
他高伟而强壮,园艺剪刀在他的手中有如玩具一般。他的全身上下都是肌肉,手臂和大腿一条条的肌理纹路,让人垂涎欲滴。那些肌肉并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很夸张的线条,而是靠劳力为生的男人才有的精实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