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饶命!老太君饶命啊……」那王二有色无胆,奸行被抓,一颗心早已吓得慌乱无章,如今又听闻老太君这么一威胁,当下涕泪齐喷,不断跪拜求饶,毫无男人担当。
瞧他如此模样,闻老太君更是嫌恶,不懂儿媳究竟是看上他哪一点,气得怒声又暍道:「说!你们的丑事有多久了?」
事到如今,王二也不敢隐瞒,抖着声全招了出来。「两、两年多了……」
「两年?」厉声惊斥,闻老太君简直不敢置信,气得怒火攻心,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祖母,您别恼!先顺顺气,有话慢慢说,保重身体要紧……」一旁,闻少秋见情况不对,嘴里柔声劝慰,手上则不断为她抚胸拍背,就怕老人家气坏身子。
这声音……这声音好耳熟……
对了,是他!
「是你!」瞠目结舌地瞪着他,王二失声惊叫起来。「是你!当初就是你!」
难怪!难怪他先前还奇怪似乎在哪儿听过这个闻少爷的声音,如今总算是想起来了,只是……
只是怎么会?那个人怎么会是他?这……这说不通啊!
「你在说什么?」眸光微闪,闻少秋皱着眉,一脸不懂他在喊些什么。
「是你!就是你!」急切的大叫,王二高声指控,「两年前的某一夜,我被人给吵醒过来,本以为是宵小闯入,谁知那男子不偷也不抢,而是……」
「你、你想干什么?」躺在床上抖着声询问,王二极力睁大眼睛想看清这个三更半夜侵入住处制住他的陌生男子,奈何却徒劳无功。
「不干什么!」轻笑响起,男子整个人融入夜色中难以瞧清,可架在王二脖子上的利刃却是不容错辨,低沉好听的嗓音吐出商量的话语。「只是有件事想找你商量商量……」
商量?一把刀架在脖子上,还说什么商量?去他奶奶的!
纵然心中骂翻了天,此时此刻,王二也没胆抗议,只能涎着笑脸讨好。「大爷,您说!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正当他嘴上还说着话时,一包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拿这个给他干嘛?
「薰香。」低沉嗓音再次轻扬。「明日你送胭脂花粉给闻夫人时,记得在两人独处时推销这薰香,并试燃给她闻。」
「为、为什么?这薰香不会是什么毒香吧?」他娘的!若闻夫人闻这香而闹出人命,他王二岂不是要被当成杀人凶乎?不要!他才不干!
「放心,不是什么毒香,闹不出人命的!」彷佛看透王二的心思,神秘男子轻笑一声,语带玄奇道:「说不得还让你占尽便宜呢!」
呵……这就要看这个王二与那个闻夫人的意志坚不坚强了,而他就赌这一次。
「什么意思?」满头雾水,王二不懂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到底足在说什么?
「这你就不须明白。」冷冷将他的疑问堵回,神秘男子淡声道:「你只须照我的话做,当然该有的报酬也不会少给你。」话落,掏出一锭沉甸甸的金元宝在他眼前晃啊晃。
「答应的话,这全元宝就是你的,事成后,我会再给你三锭金元宝,如何?」噙着笑,男人动之以情、诱之以利,很是清楚对方的弱点。
呵……这叫王二的男人,不只好赌也好色,是以才会雀屏中选哪!
这、这不是在作梦吧?这可是金元宝哪!他辛苦干活一整年都赚不了这么多的钱……
浓重的夜色中,什么也瞧不清楚,唯有一小道自窗口迤逦而入的淡淡月光下的景物勉强可见,而那只托着全元宝的修长大掌就在那月光下晃啊晃,晃得王二目光发直,怎么也移不开眼。
有了这金元宝,还怕他先前欠下的赌债还不了吗?再说,还有事成后的那三锭元宝……
想到这儿,他忍不住悄悄地吞了口口水。
「如何?要不要干?」淡声询问,心中却已料定他必会答应。
果然,王二心志动摇了,只是……
「我、我只是个粗鄙的卖货郎,怎么可能有机会与闻夫人独处……」大户人家的妇人最重名节,身边必有丫鬟随侍,那闻夫人怎么可能与他一个大男人独处呢?
「这我自会处理。」冷冷的,男子又道:「你只须说答应或是不答应?」
人为财死、乌为食亡,更何况只是燃一包死不了人的薰香就能前前后后得到四锭全元宝,王—一当下连忙点头,「我答应!我答应……」
「很好!」轻笑一声,男子满意的点头,爽快的将手中的金元宝抛给了他。
霎时,就见王二喜孜孜地啃着手中的全元宝测试真假,而男子则留下了那包薰香,随即遁入夜色中,悄然无声离去……
第8章(2)
「谁知道那包薰香竟是催情迷药,才会害得我们……我们……」我们之后的话,王二无脸再说下去,只能瞠大了眼瞪向闻少秋,大声叫道:「是你!那个深夜闯入我屋内,拿那包薰香给我的男子就是你!我记得你的声音,不会错认的……」
「胡说八道!」震怒拍桌,闻老太君怒声厉喝。「少秋是我的孙子,也是月芙的儿子,他没理由找个像你这样的男人来糟蹋他的娘亲!」
「可是……可是……」可是明明那声音就是他啊!王二心中非常肯定自己绝不会错认,可却又无法反驳闻老太君的话,毕竟连他也想不通身为儿子的闻少秋为何要如此陷害自己的娘亲?
「可是什么?」眸光微闪,闻少秋冷声道:「先不说你的话是真是假,就算真有那教唆你如此做的男子,你为了钱财而真拿那包来历不明的薰香给我娘闻,就是第一个不该;其次,就算那包薰香真有问题,只要意识坚定,药效发作之际早早离去,就算再强的催情迷药也作用不了,必是你早有色心,乘机将错就错,此乃第二个不该;再者,错误既成,却又不思改过,两年来藕断丝连、私下通奸,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继续行那苟且丑事,这乃第三个不该。」
他一番冷然话语句句戳中王二丑恶的心思,堵得他嘴巴几度张阖,却始终无法辩驳。
而跪倒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闻夫人,此时却突然开口了——
「原来……原来我竟是如此被人设计了……」惨白着脸,她似哭似笑地喃喃低语,直至今天才明白当初失身的缘由。
闻言,闻老太君利眼扫向她,无法谅解地怒声道:「就算遭人设计,一开始就该明说,我们也不至于怪你,还能一起商量,除了把这淫贼抓去官府定罪之外,说不得还能把那陷害于你的幕后凶手揪出来,可这两年来你做了什么?你竟然继续与这淫贼私通,坏我闻家门风!
「我闻家待你不薄,可你竟然干出对不起闻家、对不起你死去夫婿的丑事来,你还有什么脸哭说被人设计?」
「待我不薄?我对不起死去的夫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闻夫人蓦地笑了起来,那笑声由低转高,她愈笑愈是疯狂,最后竞笑出眼泪来。
「你笑什么?」见她如此模样,闻老太君又气、又怒。
「我笑什么?我笑你竟然说我对不起死去的夫婿!」疯狂的笑声顿止,闻夫人扭曲着脸孔,目光极度阴毒地狠瞪着,咬牙切齿吼出满心的怨恨。「失身一次与失身多次又有何差别?再说,我为何要替你死去的儿子守贞节?当年,我嫁进闻家,他有怜爱过我、珍惜过我吗?没有!他满心只有那个下贱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