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他是东野皇帝!」指点着他的手都在颤抖,声音已变了调。
他朗声大笑。「不错不错,你总算在最后关头聪明了些,朕是东野之君,以朕的身份来匹配你们女皇,不算是辱没了她吧。你在怕什么?」
「好大胆子,你不仅只身潜入我国,还敢公然抢走女皇,东野鸿,这不是你的地盘,不是你说了算的!」萧丛飞招呼着两边的侍卫,「今日谁拿下东野鸿,赏金千两,官升六级!」
「哼,彩头真少啊。」东野鸿冷笑道:「朕却另有个彩头,谁能拿下萧丛飞,朕,赏金万两,封护国侯!」
「是!」嘹亮的喊声竟然响彻云霄,接着从阴暗的黑夜里,一下窜出几十名黑衣人,将萧丛飞及他的一干手下围住。
第10章(2)
「你们要造反吗?」萧丛飞又震惊又困惑不解,「这里是北陵,不是东野,他赏什么金、封什么侯?」
「这是我的赏赐。」萧遥忽然开口,盯着他。「你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吗?若是北陵亡在你手里,我萧遥宁可当场自刎谢罪!」
这才发现她已经不是刚才那病恹恹的样子,这让萧丛飞再度大受打击。「妳、妳的身体……」
东野鸿笑咪咪道:「你能下药,我就不能解毒吗?」
萧丛飞又喊,「陛下难道忘了我和您说的话?您就不怕四殿下……」
萧遥眉心一揪,看向东野鸿。
这是她最为忧虑的事,而在昨夜,一切行动之前,东野鸿派赤多妖带话给她,说一切妥当,这一切当中,应该包括了皇弟的平安吧?
没想到他却懒洋洋地说:「朕只保妻子的平安,至于什么四殿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爱怎样就怎样吧。」
什么?!她大吃一惊,正要说话,却被他一揽腰肢拽出了院子。他突然摆手,陡然从宫殿的四面围墙上又跳下无数兵卒,将这片殿宇围得密不透风。
「这是你从东野带来的人?」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在这里埋下这么多人马。
东野鸿笑道:「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在北陵的地盘上用这点人马作战吧?这是妳最器重的赤多族,才肯将兵马交给我调遣。」
「可是,你应该有救萧迦出来吧?」
看到她着急的样子,他却诡异地一笑。「我刚才说的话妳难道没听到吗?」
「你不会真的不顾他的死活吧?」萧遥大吃一惊。
他冷笑道:「若不是他,妳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妳还要替他说话!」
「他还是个孩子。」她急着想为皇弟说话。
「但他已经是个擅用权谋的阴谋家了。」
东野鸿的话让萧遥震惊又困惑,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拉上了一辆马车。
「你要带我去哪里?」难得她说服了赤多妖和赤多和也他们那些死心眼儿,到现在还不知道皇弟的具体消息,她焦急不已。而东野鸿的话又是这样虚实难辨。
「我已经是妳的皇夫了,妳不会忘记这件事吧?」东野鸿贴近她的脸,食指在她的唇上轻轻划过,「我按照妳的意思参加了这次比试,顺利夺魁,妳也应该遵守妳的诺言,跟我回东野。」
「一月之期还未到。」她挣扎着。[这里还有什么值得妳留恋的吗?」话落,他吻上她的唇,吞没掉她所有的反抗。
忽然,马车一停,车外赤多妖的声音响起,「陛下,有人挡住了去路。」
萧遥立刻挣开东野鸿要下车去看,却被他一把拉住。
「妳以为现在还会有谁挡我们的路?」
「当然是萧丛飞他们的人。」
东野鸿又露出那个诡异的笑容。「萧丛飞早已是瓮中之鳖,无可畏惧,包括他的同党,此刻肯定也被赤多和也的人马控制了。」
萧遥瞥他一眼。「我的人马几时这么听你的话?」
「知不知道当初我入宫是谁给我带的路?」他笑着,「是赤多妖。和萧丛飞那种人比起来,他们知道在这种危机时刻和我连手,才是对妳最好的选择。」
「狂妄!」
「这不是狂妄,」东野鸿紧紧握住她的手,声音一沉,「因为只有我才会不惜拚了性命也要救妳脱离危险。」
她心头蓦然涌起一股热流,让她几乎难以自己。但是外面一个人的高呼声令她浑身一震。「东野鸿,放了我皇姊,否则今日你休想离开陵都!」
「皇弟?」她惊喜地叫道:「他没事了?」
「从头至尾他就没事。」东野鸿紧紧抱住她,「别去,他只是在骗妳,他要的其实不是我的命,而是妳的命。」
「什么意思?」
面对萧遥的困惑,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妳以为,萧丛飞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身为一个二品官,敢犯上作乱?妳就没想过他背后其实是谁在为他撑腰吗?」
「你是说……」她脑袋轰的一声,像是被雷击到。
但她不敢说出心中的假设,因为她觉得这太荒谬了。
「别开玩笑了,萧迦还只是个孩子。」她强笑道。
「孩子?在宫外或许是孩子,但在宫内成长,耳濡目染的尽是互相毁谤排挤、争权夺位的事情,他早已不是孩子了。」
萧遥挑眉。「你胡说!你又不认识他。」
「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但赤多妖跟随在他身边这么多日子,忙进忙出,他所看到的、知道的,要比我多得多。」东野鸿一顿,「难道这么多天里,妳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事,或是任何让妳起疑心的事吗?」
这句话,像电光石火般撕开了她的记忆。她猛然想起来在萧山的府中听到的那一段诡异对话——
「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可以办得到吗?」
「要办大事,自然不会只有我一人。」
「不过是拉拢几个乌合之众。」
「可不只是乌合之众,还有你想不到的大人物。」
「大人物?能有什么大人物……是他?这怎么可能?」
难道,那个让萧丛飞得意,让萧山惊呼的大人物,竟然是萧迦?而萧丛飞以萧迦的人身安全来威胁她的举动,只不过是萧迦故布疑阵而已?
这怎么可能!那个在她回到陵都之后,最先对她敞开怀抱,笑着一直尊称她皇姊的男孩子,如今还不到十八岁的少年,怎么会有这么深沉阴险的算计?
「妳心中的谜,也许可以让一个人来替妳解答。」东野鸿对着车窗外说:「赤多妖,萧山过来了吗?」
「已经带到马车外了。」东野鸿朗声道:「萧山,如今这步田地,你该知道你已无路可走,若还想保住你家人的性命,记住,说实话。」
外面响起了萧山那苍老而哽咽的声音,「是,罪臣知道。陛下还记得罪臣曾经和陛下说的话吗?罪臣真的没有害陛下之心。」
「我明白,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把柄握在萧丛飞的手里?」
「当年先帝并非病故,而是……被萧丛飞毒死的。」
「什么?」萧遥愀然变色。
「那时,萧丛飞在户部主事,贪了一大笔赈灾钱粮,陛下知道后非常震怒,要严惩他。他提前得到风声,找到我,让微臣和他一起……是罪臣一时胡涂,轻信他的一些鬼话,成了帮凶。」
她浑身发冷,牙齿打颤。「那,你们为何找我做皇帝?」
「萧丛飞说,如果陛下死后是四殿下即位,难免要立护国摄政王,他不够资格当摄政王,又怕权力旁落,于是怂恿其它皇亲先找您回来顶这个位置,这样既不至于让旁人对陛下之死起疑心,而且您是一个女流之辈,易于控制,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