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傻瓜……」厉玄赫不知道还能怎么对她好,怎么疼她,他亲着丁小苳的小脸,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用着全副的威情来宠爱她。
「因为相公最聪明了……」丁小苳满脸晕红地回亲着他,也想让厉玄赫知道自己真的好爱他。
想到他们要分开一个多月,那么更要把握这几天的相聚。
*
丁小苳沈醉在晕陶陶的婚姻生活中,觉得日子过得也特别快。
可是短短不过七天,却起了巨大的变化。
「夫人……」婢女略带忧愁的走进寝房内。
丁小苳尝了一口盛在碟子里的腌菜,这已经是第二缸了,因为府里的奴仆吃过之后就上瘾了,三不五时的就跑来跟她要,没多久就见了缸底。「还要再腌上几天才够味……」
「老夫人请你过去。」城主前天一早出发进京之前还特别交代了,这一个多月他不在府里,千万要小心看着夫人,不要让人欺负了,尤其是老夫人那儿更得小心,可是眼下老夫人一直派人来催,她只是个下人,就快挡不住了。
婢女话声方落,就已经吓得丁小苳不小心噎到。
「咳咳……」
「夫人!」婢女连忙倒茶给她。
丁小苳喝了一口,然后顺过了气。「义母……要我过去?」声音还有些不由自主的发抖。
「夫人还是别去好了,老夫人要是怪罪下来,等城主回来再说。」婢女知道主子单纯好欺,只能替她想别的法子。
「可是……」想到厉玄赫进京跟皇帝祝寿,来回奔波已经够辛苦了,等他回来又得挨义母的骂,那她这个娘子在做什么?只会为他惹麻烦,却什么忙也帮不上。「没关系,我去一下好了。」
婢女试着阻止。「万一老夫人又藉故刁难夫人……」对了!还有大小姐在,城主说要是真的有事就去请大小姐出面。
「不要紧的,我不怕。」丁小苳鼓起勇气说。
虽然两腿打着摆子,丁小苳还是去了,她不怕的,只要是为相公好,什么苦她都愿意吃。
待丁小苳来到厉老夫人跟前,就见奶娘也站在身旁,脸上净是看好戏的表情,之前被她掐痛的地方不知怎么又疼了起来。
「见过义母。」丁小苳行了个端庄的礼。
「嗯。」厉老夫人矜贵地应了一声,眼底透着不寻常的亢奋光芒,她大可昨天就将这丫头叫来,不过又怕义子还没走远,万一有人通风报信,半途又折回来,不就前功尽弃,所以才等到今天。
「我差点忘了!你爹派人来问你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只顾着自己享福,忘了有他这个爹了?」根据奶娘问了那两个男人,才知道这丫头居然是黑山寨首领的亲生女儿,虽然不知道她那个爹在哪里,但如果这是事实,只怕连义子都被蒙在鼓里,光是想到他知道之后的表情,心里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我……我爹?!」丁小苳起初还没会意过来,可是一旦听懂了,小脸也跟着刷白了。「他、他派人来这么说?」爹不是已经逃走了吗?原来他还待在这儿,那么义母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厉老夫人见到她的表情就知道丁小苳真的是黑山寨首领的女儿,嘴角含着阴冷的笑。「想不到一个山贼的女儿居然成了天霄城的城主夫人,要是城里的百姓们知道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我……不是故意要欺骗你们的,我只是……」她连心都怕到颤抖,想要解释,可也明白错在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没用。
「你不是故意的?」厉老夫人沈下脸来,嗓音变得异常尖锐。「你让天霄城蒙羞,让我的义于丢尽了颜面,一句不是故意的就算了吗?」
丁小苳顿时泪水盈眶,不知所措的辩解。「我……也不想欺骗相公……只是相公待我太好了……我……」
「所以你舍不得了,更舍不得这城主夫人的位子。」厉老夫人接下她的话,丁小苳听了猛摇头,也摇落了盈眶的泪水。
「不是……就算相公不是天霄城城主,我也一样爱他,再苦再穷,也想要跟他厮守一辈子。」丁小苳拚命地反驳。
厉老夫人哼笑一声。「你所谓的爱他就是陷他于不义?要他受众人的耻笑?到时他心里会好受吗?」
「我……」这些丁小苳都懂,可是她偏就说不出口。
「谁教他不听我的话,执意要娶你这丫头为妻。」厉老夫人一脸嗤之以鼻。「等他知道自己娶了什么样的女人,还把厉家的颜面都丢尽了,除非他交出城主之位,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要相公交出城主之位?」丁小苳脸色惨澹地喃道。
厉老夫人道出自己的精心策划。「没错!到时我会帮香桐招个女婿,将来生了男孩,身上同样也是流着厉家的血,总比交给一个外人来得好。」既然没有男人想娶个被退婚的女子为妻,那么招赘应该不失是个好法子。
「老夫人这主意真好。」奶娘拍着马屁说。
「你们……实在太坏、太可恶了,相公为了报答厉家的恩情,是那么的努力,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抹煞了他所有辛劳?你们真的太过分了……」丁小苳抡紧了双拳,心里好生气,又好心疼厉玄赫,只想为他打抱不平。「错的人是我,相公又有什么错?义母凭什么怪他?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好!既然承认是你自己的错,要我别怪他也行。」厉老夫人一心一意只想把这个辱没厉家门风的人赶走。「你马上离开天霄城,走得愈远愈好,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丁小苳的泪水不断的滚下面颊,觉得自己的心像被人用力的掐住,快要无法呼吸了。「只要我走……你就不会怪相公了?你真的说话算话?」
「你不信就留下来好了。」厉老夫人冷笑着。
奶娘先递上养生茶给主子,然后佯装好心地说:「老夫人这么做已经算是宽宏大量了,否则早叫人把你关进大牢,关在大牢的日子可不好过,不死也会发疯,一个山贼的女儿死了可没人会在乎,就算城主回来也不会吭上半声。」
「你到底走是不走?」
厉老夫人狠厉绝情的疯狂眼神让丁小苳畏缩了,一想到她答应相公会等他回来的,可是看来是不可能了。
「我……我走就是了……」丁小苳呜咽地说。
「早就该这么说了。」厉老夫人和奶娘交换一个胜利的眼色。「你要是跑去找香桐来为你说情,我可饶不了你。」
丁小苳咬着哭到颤抖的下唇。「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说着,她便失魂落魄地转身往厅外走去。
相公,再见了……
只要她离开,相公就能继续当天霄城的城主,百姓们能在他的领导之下,继续过着安居乐业的生活。丁小苳这么告诉自己,这些日子是她用无数的谎言偷来的幸福,应该满足了。
「那两个黑山寨的人还待在城里吗?」这一头的厉老夫人则问着奶娘。
奶娘附在主子耳边回道:「他们拿了一百两,就赶紧逃出城去,只怕已经逃得老远,不敢再回来了。」
「这一百两可不是小数目,不过能赶走这丫头也算花得值得。」厉老夫人要想办法让义子娶了那个假的赵亭绣,至少这丫头好控制,然后再尽快帮香桐招赘,等将来生了男孩,那才是流有厉家血缘的子孙,城主之位自然可以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