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不管用什么手段。
这次,他再不会轻易地放她走了。
他跟自己打赌,她不是真的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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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姐、罗小姐——」
罗曼光位在「PL·Bright」门市顶楼的工作室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什么事这么急?」她关上电脑萤幕,打开工作室的门。
「楼下、楼下……没货了!」店长瞪大眼说,不知是兴奋还是惊恐。
「没货?」罗曼光搔搔一头乱发。「什么意思?被抢劫了?」说完,自己觉得好笑。「那这抢匪还算有品味,哈哈!」
「不是……」店长接着说。「刚才有一位楚先生买下店里所有的商品包括库存,要我们全都运到汐止的一间仓库,楼下没货可卖了。」
「楚先生?」罗曼光做了一个晕倒的动作。「疯了……他人呢?」
「付了一大笔订金就离开了。现在怎么办?店里还有客人……」
「你先别急。」
「可是如果客人……」
「店照开,商品照卖,这事我会处理。」
「那就好。」店长安心下来后又啧啧称奇。「怎么有这么疯狂的人,买那么多衣服鞋子到底要做什么……」
「想帮我们开分店吧。」罗曼光笑了笑,心里其实很想扁人。
做出这种举动的人肯定不正常,但若那个人名叫楚河,却又一点都不奇怪。
店长离开后,罗曼光回到工作室内,拿起电话,想也没想就拨了那组熟悉的号码。
电话响不到两声便被接起。
「很无聊?找不到人陪你玩?」她劈头就问,连提自己的名字都省略了。
她明白他脑筋转得有多快,城府有多深,跟这样的男人对话直截了当,不必太费心思斟酌用字。
她的语气听来很冲,不过楚河却大笑。
「反正这个月的营业目标已经达成,我看干脆乘机排个大假出门旅行,想想,应该要好好谢谢你的。」她揶揄地说。
「想去哪里旅行,我陪你去啊。」他凉凉地应着,没被她激怒。
「谢了,我想旅行,不愁没人陪。」
「刚刚不是才说要好好谢谢我,怎么连这机会都不给我?」
「楚先生——」罗曼光憋了一肚子气,不懂他为什么要来招惹她?
「我认为你应该再更谨慎一点。」他轻笑着。
「什么意思?」
「我这支手机号码,你怎么会知道的?」
罗曼光在听完他的话后,整个人呆住——露出马脚了。
「五年了,你还一直记得这个号码?」楚河没发现自己问这问题时,口气是多么的温柔。
「刚刚从朋友那里问来的,这号码很奇怪吗?」她还想硬拗。
「我知道不是。」事实上,这个号码他已经多年未用,只是因为某种无法解释的原因一直将手机摆在抽屉深处,为了测试她,才又找出来。
「那不是重点。」她慌了,懊恼了,这个男人,简直比狐狸还狡猾。
「的确不是重点,不过,我已经得到我要的答案。」他笑得好愉快,仿佛解开了一个千古谜团,只差没鼓掌叫好。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放弃了,知道无法再扭转劣势,于是开门见山。
她是他不要的女人,是他的手下败将,是他逼她从他眼前消失,那一夜的羞辱彻底地击垮了她,他不会知道,过去那些日子,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然而,她不恨他,因为她甚至不想因恨而将这个男人牢牢记在心里。
她只想遗忘,遗忘曾经跟恶魔打过交道。
为什么……他却不放过她?还是因为好玩?
「我要你——」楚河说。「因为,我忘不了你……」
这句话如同震撼弹,撼动了罗曼光坚强的意志,她不相信这话竟是从一个没血没泪,没感情、没感觉的恶魔口中说出。
「晚上七点,我去接你。」
末了,楚河再扔下另一颗炸弹,将已经失神的罗曼光炸回现实。
「我不……」
她来不及拒绝,电话已经挂了。
第九章
楚河扔下那句话后,一直到晚上七点,罗曼光整个人是呈现呆滞状态。
她盯着桌上的钟,盯着秒针一圈转过一圈、一圈转过一圈,因为不这么做,她可能会突然放声尖叫,甚至,冲到楼下,把店门关上,行李箱一拖,逃回美国去。
她很清楚回到台北势必会遇见楚河,是她太自信,以为就算跟他面对面,她已经能够波澜不兴,没有爱、没有恨,也没有任何感觉了。
可笑的是,他仅仅用了一句话——她扳扳手指,一共才十个字,她就怕了。
她怕自己一瞬间莫名狂跳起来的心脏;怕自己忍不住去想象要楚河那样冷酷的男人说出那样的话有多难:怕自己再次迷失了自己的情感……
第一次看错人可以说是天真,同一个人看错两次就叫愚蠢了。
所以,她只能这么呆坐着,继续盯着钟,继续呈现呆滞状态。
当时针愈来愈接近七点,她的心跳就愈来愈快,迟来的反应是慌张地从椅子上跳起来,绕着工作台急走。
「没时间了,到底要不要去?」
「能不去吗?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去了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他要我?要我什么?他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罗曼光有如热锅上的蚂蚁,自言自语,既生气又沮丧,更无可奈何。
「停——」她一掌往桌面拍下,重新坐回椅子。
太荒谬了,她怎么会没出息到这么容易就让他牵着鼻子走?
他要她,那也得看他有什么本事让她点头,看他愿意为自己自私、自大、厚颜无耻的要求付出什么?
她的胸口因恼怒楚河而起伏,因一种隐约知道但不肯承认的情愫而焦躁。那个男人太危险,而她曾经懵懂无知地以为能够改变他,现在,经历过太多事,得到经验了,不该再自乱阵脚。
「好……」再看一眼时钟,七点了。
罗曼光换套衣服,整整头发,乘电梯至一楼,楚河的车已经停在门外等待。
他手肘倚着车窗,见到她下来,微微扬起唇角,那不可一世的自信,让人想掐死他。
她走得很慢,很优雅,看来既不犹豫也不焦虑。
不过,这该死的男人,居然更沈得住气,就坐在车上像欣赏一幅画般悠闲,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该绅士地下车为她打开车门吗?
罗曼光呕死了,她为他那片刻温柔的语气大乱方寸,然而他还是他,连为自己制造点好印象的企图都没有,是当她傻了,饥不择食了?
这样还敢说忘不了她?!
她绕过车头,自己打开门,没好气地坐上车,看也不看他一眼。
楚河倒也不急着开口,踩下油门,让车轻轻地滑向车道。
车子离开市区后沿着滨海公路往北开去,一时半刻看不出楚河今晚目的地是哪里。
她打定主意不问他,也不主动开口,谁先急了,谁就居于劣势。
不料,他竟突然握住她摆在膝盖的手,拉放在他大腿上,而他的拇指还有意无意地勾揉着她的掌心。
这——这是在挑逗她吗?
她佯装镇定、佯装不为所动,他爱怎样就怎样,反正别想激出她任何反应。
谁知他愈来愈过分,接着居然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吮咬着。
罗曼光的下腹传来一阵一阵颤栗,腰,不自觉地挺直了来。
「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他终于开口了,声音里的笑意仿佛认定了她有多在乎他,在乎到费这么大精神演这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