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上去了。”
一句话让高氏夫妇同时感到诧异,“不上去了?”
高泰石看了眼父亲的球具,“爸打算出去?”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想说跟你吴叔他们去活动一下筋骨。”
从公务员的岗位退下来后,跟家庭主妇的高母如今都是赋闲在家,两个儿子各有自己的工作跟生活,高父自然得替自己的退休生活找点事做。
一旁的高母等不及追问:“泰石,你说不上去是什么意思?”
明白母亲的心急,高泰石不疾不徐地表示,“爸妈先过来坐吧,我有事要跟你们商量。”
听到儿子这么说,高氏夫妇虽然还不清楚他要商量的事,倒也都配合地坐到沙发这头来。
高泰石在父母坐下后才公布自己的决定,“我打算回来自己开业。”
乍听到这话高母大喜,“你打算要回来当建筑师了?”
高父虽然对儿子突来的决定感到意外,却也跟妻子一样乐见他做出这个决定,“这样很好。”
其实高氏夫妇会有这么大反应不是没有理由的,夫妻俩花了那么多心血把儿子栽培到当建筑师,他也凭着自身的才能迅速累积了名气,成为一个前途似锦的有为建筑师。
哪里知道一年多前,儿子突然决定到山上去种菜,高氏夫妇乍听到时还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他却是认真的。
眼看儿子要干出这种傻事,叫他们做父母的怎么能欣然接受?
偏偏,儿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就算不赞同也无法勉强。
最后夫妻俩只得由着他去,即便还是不懂儿于所谓的放空是什么意思。
这一年多里,夫妻俩也曾几度想要劝儿子回心转意,最后还是徒劳,就连儿子的女朋友也说不动他。
无奈之余,夫妻俩也只能盼儿子哪天自个想通,却没想到他今天会突然回来告诉他们这样的决定。
高母忍不住说道:“早就应该要这样,妈之前还担心你要是一直不能想通,难道就一辈子待在山上种菜?
“只是放空一阵子罢了。”
高母直觉又想反驳,转念一想儿子都已经想通,便不再多说。
倒是高父提起,“这么说你不打算再到建筑公司上班?”
“我打算自己开间工作室,对外接案子。”
清楚儿子的才能,高父并不反对这样的决定,“这么做是比较适合。”
“怎么样也好过在山上种菜。”高母毫不掩饰心里的看法。
高父跟着提道:“刚才你说要跟我们商量的就是这事?”
“不是,我另外有事要拜托爸跟妈。”
一句话引来了高氏夫妇对看一眼,不明白向来独立的儿子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们夫妻帮忙。
“拜托我跟你爸?”
“既然爸妈也想找机会活动筋骨,山上的工作是不是可以暂时麻烦你们,照顾到这一季的菜收成?”
“什么?”
高父虽然不像妻于将诧异脱口而出,表情也对儿子的提议感到意外。
夫妻俩平时是有活动筋骨的习惯没错,但是充其量也只是随便动动,哪里真出过什么力气。
尤其两个人一个是公务员退休、一个是家庭主妇,从年轻到现在其实没干过什粗活,一年多里虽然上山探望过儿子几次,却没认真下田帮过几回。
这会突然听到儿子拜托他们这种事,夫妻俩一时还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大概再一个月左右,该做什么我会告诉爸妈。”
夫妻俩迟疑地又看了彼此一眼,虽然心里觉得为难,但是儿子好不容易才终于决定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要是因为他们的拒绝而让他又改变主意……
因为这层顾虑,夫妻俩尽管倍感犹豫,最后也只能硬着头皮同意儿子的请求。
可想而知的,未来这一个月里他们夫妻俩是不怕没有机会活动筋骨了。
*
虽然说高泰石之前说过等决定好后就会通知她,冬净却没想到这一等就过了两天。
尤其按照高泰石的算法,自己现在已经是他的员工,结果整整两天赋闲在家,让人不得不怀疑当他底下的员工也未免过于轻松。
冬净不知道,为了早点让她为自己工作,高泰石只花了短短两天的时间找到工作室的地点。
因此今天才会接到通知,让她前来高泰石在电话中指定的地点上班。
尽管心里头半信半疑,还是依约前来,只是她没有想到进门看到的景象,竟让人不由得怔住。
十来坪大的空间里摆着两张看来全新的办公桌,另外还有一套沙发组,除此之外就只有替她开门的高泰石。
她是来上班的,但是眼下所看到的哪里像是一间公司,更别提还打算请她了。
“你在这里上班?”他该不是在开她玩笑吧?
因为太过意外,冬净并没有注意到高泰石在见到她时眼里的愉悦。
像是能看穿她心里的想法,他只简单地表明,“开始工作吧!”
冬净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毕竟这一室看来连整理都还没,实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高泰石这时递来一条抹布,“先把这里整理过。”
“什么?”
像是乐见她怔愣的表情,他也不同她解释,“还不开始在干什么?”直接地要求她。
冬净接过抹布,心里怀疑他该不是骗她来做白工吧?
只是想到他之前答应要卖地的事,对自己之后的毁约未有任何苛责,她决定就当作是报答好了,要真是做白工的话。
将抹布弄湿后,冬净开始擦起那些看来像是刚买来的桌椅,高泰石则到沙发那头打起了电话。
开始的时候她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在打电话跟人寒喧,渐渐的才听出他寒喧的对象似乎是之前工作上认识的朋友。
之后高泰石又打了其他电话,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在寒喧中提及自行创业的事,冬净因而确信他是真的打算要聘请她。
担心打搅到他跟人通电话,她尽可能放轻擦拭的动作,也是在这时才突然想起,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
虽然说他要自己担任他的助理,也知道他山上的工作只是暂时的,但是除此之外,她对于他的工作却是一无所知。
想到自己都已经开始为他工作,却对确切的工作内容仍无所悉,冬净心里不由得开始担心,自己能否胜任他所指派的工作。
又或者更正确来说,他如何能确定自己做得来他交代的工作?
擦拭好桌椅后,冬净见高泰石还在沙发那头讲电话,尽管心里仍对工作的内容感到挂心,她还是继续擦拭起工作室的窗户。
工作室的地点是在二楼,但是为了确保客户进门的第一印象,她费心地想将窗户擦干净,包括窗户外面。
只是碍于高度的关系,在擦拭较上层的污垢时必须要踮起脚尖,一只手这时从她身后接过了抹布。
冬净诧异地回头,见到高泰石来到身后接过她手上的工作。
“这事我来做。”他简单的表示,不想她做危险的工作。
她不知道他的想法,直觉表示,“你不是要打电话?”既然自己现在是他的员工,工作态度也不好再像之前那样随便。
“难道你打算一个人做这些?”
“我是你请的员工不是吗?”
“员工?”高泰石挑眉复述了遍,像是没有预期会听到她这么说。
冬净不解他复述的理由。
他简单结论道:“暂时就这样吧!”
她还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他却也没有意愿要解释。
被他接过工作的冬净不放心地又追问了遍,“不用再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