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雅塘并没有真的动手,让杜绮彣松了口气,她也知道自己说话一向得理不饶人,总是比较容易吃亏,若这个男人真的是个会对女人动粗的烂人,她一定马上走人,不再帮陆伯伯这个忙。
「谁教这世上的男人都听不得女人说得比自己有理,马上就恼羞成怒,妄想用力气来让女人服从。」杜绮彣深吸了几口气,镇定下情绪,也不知怎么搞的,她好像特别爱招惹这个男人,也许他们真的八字不合。
「你认为自己有理?」沈雅塘转过身来,嗤声问。
杜绮彣横睨一眼。「沈先生想证明也可以,现在就跟我走。」
「要去哪里?」
「当然是去见陆伯伯了,你尽管将他从病床上拖下来,反正他现在无力反抗,然后再对他又踢又踹,将他祖宗十八代都请出来,最好让他二度中风,一命呜呼,死了就一了百了,这么一来不就可以泄恨了?」杜绮彣撇了撇红唇。「我可以当你的证人,证明人不是你杀的,是陆伯伯先理亏在先,受不了刺激才死的。」
沈雅塘把西装外套脱掉,扔在沙发上,跟这个女人说话,总是让他火气上升。「你就是这样对付仇人?」
「你是嫌这样还不够?」杜绮彣也从善如流。「那要他跪下来磕头也行,反正陆伯伯现在中风,双脚没办法走路,要他躺着哀求你原谅他都不成问题,我相信他一定会乖乖配合的。」
直到听完这番话,沈雅塘更加确定她根本是故意对自己说这些话,目的就是要让他知道陆明义已经得到报应,他真是低估了这个叫杜绮彣的女人。
「你很聪明。」
「大家都这么说。」杜绮彣笑得很媚,很有自信。
她居然还这么大言不惭,这是他交往过的异性当中,不曾出现过的类型,让沈雅塘更气得咬牙切齿,但又讶异于她与众不同的想法,明白她绝对不是徒有外貌,却没有脑袋的女人。
「就算陆明义真的得到报应,我也不会原谅他,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那可要让你失望了。」沈雅塘闭了下眼皮,将恨意压抑下来,不要再被那个姓陆的左右自己的思绪。
「这你就错了,我从头到尾可没要你原谅他。」杜绮彣丢了颗白眼给他。「再说我只是一个外人,没有资格评论你们的私事,所以才要你跟陆伯伯当面解决,我也不会因为他是我的里民,就单方面的替他说情。」当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就有了这个想法。
这番话让沈雅塘定定地望着杜绮彣,露出深思的表情。「你就不怕他真的二度中风?」
杜绮彣双臂环胸地娇睨着他。「能了却今生一桩心愿,我想就算有那样的结果,陆伯伯也不会有半点怨言才对。」
「我不会去见他!」
「为什么?」杜绮彣困惑地问。
沈雅塘低嗤一声。「我为什么要了却他的心愿?我就是要他在有生之年都受到良心的谴责,要他到死都不能瞑目。」
「可是……」
「现在他知道良心不安了,要我原谅他,没那么简单的事,他要是有诚意的话,就爬到我面前,我再考虑看看。」沈雅塘从齿缝里迸出冷酷的话,背后藏着多少的辛酸和血泪,让他无法轻易地释怀。
杜绮彣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不过也知道她不是当事人,不管说什么都有失公允,无法真正体会当事人心中的痛苦。「很好,既然这样,那我就叫陆伯伯自己爬来这里求你原谅。」
话才说完,杜绮彣便抓着包包转身就走,不过才打开门,又偏过螓首丢下一句。「可是你要先想清楚,否则等到哪一天想亲耳听陆伯伯跟你忏悔,而他却已经不在人世了,到时不知道后悔的人是谁?」
「你这是在替我着想,还是替他?」沈雅塘嘲弄地问。
听了这话,杜绮彣又重重地甩上门,转身面对眼前这个全身上下充满讥讽的男人。「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恨一个人还这么不干不脆、拖泥带水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沈雅塘真是没见过这么会挑起男人火气的女人,他一个箭步上前,将杜绮彣狠狠地压在门板上。「如果你想试试看我到底是不是,我不介意牺牲。」
「你……」杜绮彣的双手被抓到头上,让她无法动弹。「想用强暴女人来证明,你还真是差劲。」
「这个世上大概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你的脾气。」沈雅塘低头觑着眼前这个美眸冒火的女人,彼此的身躯几乎紧贴着,那每一寸柔软点燃了他体内的男性欲望。
杜绮彣一脸似笑非笑,试着去忽略从沈雅塘身上传来的热气和紧绷的肌肉,虽然外面还有职员,也难保男人一旦被激怒,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没有再试图挣扎,免得真的刺激到他。「那你就错了,很多男人想要挑战,希望能驯服我,可惜都失败了,你也想试吗?」
「或许我会是成功的那一个。」沈雅塘咬着牙说。
「刚才那位小姐要是听到你说这句话,不知道作何感想?」杜绮彣还很好心地提醒他。
沈雅塘眉头一皱。「关她什么事?」
这个臭男人居然还敢装蒜,杜绮彣一脸忿忿然地心忖。「没有一个女人喜欢听到自己的男朋友对别的女人产生兴趣,这个道理你会不懂?」
「我不是她的男朋友。」
「她都要带你去见她爸爸了,还说不是?」杜绮彣冷笑一声。「难不成你只是跟她玩一玩,根本不打算负责?原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烂。」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跟她结婚的话,这点可不曾欺骗过她。」沈雅塘自认已经跟萧予蓉说得很清楚了,如果她还要那么以为,那也跟自己无关。「她也很明白我是个不婚主义者。」
杜绮彣美眸一瞇。「意思是她自作多情,硬要赖给你了?」
「你要这么解释我也不反对。」沈雅塘笑哼。
「你很无情。」这个男人绝对是女性杀手,因为女人通常都自以为可以融化冰山,可以改变男人,其实不然。
沈雅塘扯了下嘴角。「大家都这么说。」
「那算我误会了。」杜绮彣真的很同情刚刚那位小姐,不过这也不是她能打抱不平的事。「现在呢?你还要继续这样压着我吗?」
「我要你为刚才说的话道歉。」沈雅塘睇着眼前的娇容,看她一脸从容,似乎一点都不怕他,也许杜绮彣的力气是赢不了他,但她绝对会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手,这个想法让沈雅塘身躯更为亢奋坚硬。
杜绮彣挑了下眉。「就是我说你不是男人的那句话?」
「你似乎真的很想知道我是不是。」这女人还很故意的又说一次,分明是种挑衅的愚蠢行为。
「你的身体都已经有反应,也证明了你的确是……」杜绮彣摆明了就是存心的、是有意的,美眸往下一瞟,带了暗示的意味,要让沈雅塘知道主导权可不是都在男人手上。「如果还嫌不够,你都不介意在这里表现了,我还客气什么?」
「你一向这么随便?」沈雅塘俊脸胀红,有怒火、也有欲望。
「你在意吗?」男人就是这样,只准自己说,一旦这种暧昧的话出自女人的口中,就变成了随便、不知羞耻。
「你跟多少男人上床都跟我无关!」沈雅塘嘲弄地哼了哼,可是又发现这句话的背后带了点不是滋味,这种不曾有过的感觉让他心生警觉,毕竟他们才第二次见面,对彼此一点都不熟悉,不该这么轻易就被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