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嘴巴被捂住,只剩下痛苦的呜咽,而果然她手中的蛇立即变回马鞭。
她一脸惨白,将手中的马鞭用力给丢在地上,惊魂未定的目光穿梭在沈织织和芸染仙子之间。
「妖怪!妳们是妖怪!」她尖叫一声,跌跌撞撞的跑开。
沈织织无奈的看着她,「她把我们当妖怪了。」
芸染仙子轻耸了下肩,不是很在乎。「别担心她,我会处理。云罗杼,刚才妳为什么要保护我?」
「因为妳是我妹妹!」沈织织没有迟疑的回答。
妹妹?!芸染仙子看着她无瑕的眼神,不自在的脸颊微红。「应该是姊姊才对吧!我已经六百多岁了!」
看着她的神情,沈织织不由得露出一个微笑。「喂,妳没事吧?」
芸染仙子指了指她的手臂。「不碍事。」她轻瞄了手臂一眼,不以为意。
「这样还不碍事?还要去布庄?」
「当然!」为了秦震,就算她重伤得快要死了,她也会去。「我得去换件衣服,不能让他发现。」
到锦织大赛之前,她不想要节外生枝。
「云罗杼,妳怎么这么傻?妳似乎是为他而生,一心只想着他。」芸染仙子看着她轻喃,「但是他呢?他待妳又如何?」
沈织织几乎是没有思索的回答,「他对我很好!」
「因为他对妳很好,所以妳想跟他一生一世?」
「是啊!与他一生一世,甚至来生来世。」她怯生生的对芸染仙子一笑,「我知道不可能,也会记得与妳的诺言!一旦我替布庄的织布完成之后,我会跟妳走的。」她的眼里有不容忽略的失落神情。
「妳根本就不想走吧!」芸染仙子小声咕哝,但她还是听见了。
「不走成吗?」一想到必须离开秦震,她垂下头,转身离去。
「其实也不是不成……」芸染仙子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的背影。
沈织织因为她的话而停下脚步回身看她。
「是有个方法可以让妳留下来。」
闻言,她五官一亮,「真的?」
「我没必要骗妳。」芸染仙子不太情愿的撇撇嘴。
「请妳告诉我!」沈织织兴匆匆的拉着她的手。
「织女姊姊说——」她叹口气,无奈的说:「她可以守候牛郎哥哥千年,因为牛郎哥哥的一颗真心,他们之间的情感不管经过多少年,依然为世人传颂,给全天下有情人希望!那妳心上人的真心呢?妳看到了吗?」
秦震的真心?
一直以来,他是对她最好的一个人!「他待我极好……」
「我知道。不要一直跟我说他对妳很好!我说的是他的心。他若真在乎妳,是否会愿意拿最重要的东西交换和妳的一生一世?」
沈织织沉默了。秦震最重要的东西,便是秦记布庄。
「如果他可以的话,妳就可以留下来!」
秦震可会为她放弃秦记布庄,换来与她一生相守?沈织织心中茫然了。
「其实不单是妳,」芸染仙子的脚不自在的在地上随意画着,「七巧针与凝彩石也一样,牛郎哥哥要织女姊姊给妳们一个机会,只要妳们的心上人愿意为妳们放弃最重要的东西,妳们就可以留下来。只不过——我私下觉得妳们绝对不会想要留在凡间,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没把织女姊姊的话带到。」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芸染仙子打定主意一定要比促织童子先找到宝物,所以故意不提,可是现在沈织织对她那么好,硬要拆散她和秦震,倒令她有些内疚了。
她苦恼的抓着头,在凡间待久了,连她也变得多愁善感了。
沈织织柔柔的看着她,最后轻声说:「谢谢妳。」
「妳为什么还要谢我?」芸染仙子感到意外,「我骗了妳。」
「妳现在告诉我也不迟啊!」她脸上有着恬适的笑容。芸染仙子叹了口气。「妳去跟秦震说吧!」
「我知道,」沈织织脸上不再有这几日的阴霾,「我去布庄了。」
真是个容易满足的丫头!芸染仙子看着她的背影出神,收回本来想要医治她伤口的念头。正好让秦震那小子看看沈织织为他牺牲多少好了!
看着沈织织喜悦的离去,她只希望到时沈织织不要失望,毕竟秦震未必会为她舍弃秦记布庄。
她搔了搔头,决定不再多想了。
眼珠子骨碌碌的一转,决定先去教训宋伊那个死丫头,要她滚回家去!不让她有机会再欺负云罗杼。
然后,她得动身去寻找另外两件宝物的下落,她绝对不会让促织童子有机会胜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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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纱配色,丝线絮花,沈织织的手臂正传来剧痛,但她还是手拿木杼,细心的织出繁花锦簇的图案。天空早就已经是漆黑一片,偶尔还传来几声闷雷。布庄内外只剩她一个人,除了织布机的声音外,再没有其它的声响。
终于她受不了疼痛,停下手边的工作。
才完成一半,若再不快点,怕赶不上七夕的织布大赛。
她咬了咬牙,再次拿起木杼。一声轰隆雷响使她一惊,手中的木杼应声掉落,她轻呼了口气敛神,随即听到外头下起滂沱的大雨,她弯下腰,捡起木杼。
「妳来这里做什么?」
听到身后响起的低沉声音,她猛然转头。
一脸阴郁的秦震站在阴影之中。
「你怎么来了?」她不自在的站起身。
「我在府里找不着妳!」他从黑暗中现身,发上还有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弄湿的水滴。她去拿干净的布匹,连忙替他擦拭。秦震拉下她的手,「为什么还来布庄?」
她心虚的逃避他的目光。
在烛光下,他注意到她一脸的苍白,不由得皱起眉头,「若无法完成就算了,我不在乎!」
「你怎么会不在乎?秦记布庄只要能夺冠,一切就可以跟以前一样。」他才不会辜负老爷的期望。
「今年不成,有明年,明年不成,有后年——」他的手轻抚着她的脸,「妳不要累坏自己。」
「我不累。」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沈织织终究没有问他是否会为了她放弃布庄,毕竟布庄对他而言是何等重要,要他放弃,未免太过残忍。
所以她决定替他留下布庄,然后自己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随我回去!」秦震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拉着她就要回秦府。
「我真的不累。」她什么都可以听他的,就这件事不可以!
「妳不听我的?」
「不是!而是——我真的不累。」说完,她甩开他的手,又坐回织布机前,重新拿起木杼。
「我说,别做了!」他不客气的拉她起来,阻止她再拚命织布。
喔!他捏到了她的伤口,痛得她整个人差点晕过去。
他错愕的看着她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怎么了?」
「没……」她拉开他的手,一脸痛苦,「没什么。」
秦震长手一伸,坚持的拉回她,不顾她的惊呼,硬是扯开她的衣襟。
「这是什么?」他惊愕的轻抚过她受伤的手臂。
「痛……」她瑟缩了下。
脸色一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震眼中闪着警告,「别跟我说是因为跌倒!」
她的嘴一撇,吐出两个字,「受伤。」
「废话!」他一把拉过沈织织,让她坐在他大腿上,仔细的看着云朵胎记上的血痕。
「鞭痕!」他的眸光一冷,想起今天匆忙离去的宋伊,「是宋伊!」
「没什么。」她不自在的想要将衣服给拉上来,「况且她人都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