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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让小的来吧!主子,这太危脸……”齐尔勒才不管劝阻,毕竟是练过功夫的人,他左右脚踏着井壁,平稳着自己下坠的速度,目光追随着觉瑛那载浮载沉的身子。

  “觉瑛,觉瑛!听着,你忍忍,我会救你上去,我会救你上去的!”他滑进冰冷的井水中,放松身子让自己浮上。接着他憋着气,开始找着觉瑛的踪影。

  好在这井左右并不宽,他很快地抓住她,将她的身子托出水面。

  觉瑛攀着他的身子,吐了好几口水。



  “齐……齐尔勒?”她艰难地细声喊。

  “对,是我,你给我醒着。”他紧紧圈抱着她。

  幸好那去找绳子的仆人回来得快,没多久,几个仆人合力绑好绳子,就将长绳抛下去。

  齐尔勒用绳子在两人周身绑了好几圈,再把结打好,这才一手抱着她,一手拉着绳子,两脚撑着井壁慢慢地往上爬。

  两人一靠近井口,众人就合力将他们拉上来。

  “快,去把她的衣服拿来。还有,马上去请大夫。”齐尔勒赶紧下着令。



  觉瑛被他抱在怀里,完全没了气力,只能任他将自己就近抱进下人房中,亲自替她换上干的衣物。几个跟她相熟的丫头过来帮忙拿东西,还有人马上烧了火盆室进来。

  他擦干了她的发,将火盆移到她身边,烘干她的发。

  “你快去换衣服吧,齐尔勒。”她虚弱地说。

  “我好得很。你为何不松开手?为何不松手?你只要松开手,根本不会跌进井里。”齐尔勒脸色苍白,刚刚那一幕几乎掏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如果他不在那边呢?如果他没刚好到后院来,没有刚好看到她摔进井里,那么她焉有命在?

  光想到这,他就觉得快活不下去了。

  “发钗……我的发钗……”她在他凶恶的吼声中嗫嚅。“如果我松手,那个发钗就会沉到井里……”

  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那一刹那还真想将她抓起来摇晃。“就为了一根发钗?你是想气死我是吗? 你知不知道你很可能因为没人发现,而死在井里?!”

  觉瑛缩了一缩,这才想到她确实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没想到会掉到井里,是一时重心不稳……对不起,”她越说越心虚。

  “主子,您的衣物帮您取来了,请先换上。”旁边的丫鬟捧着衣服奉上。

  这几个丫鬟都是跟觉瑛相熟的,一看到齐尔勒拚了命地救上觉瑛,当然看在觉瑛分上也得对主子好。

  其它人都退了出去,让主子有隐私的空间。齐尔勒换下湿衣服,一看到下人房那窘迫的环境,不禁皱起眉头。

  他弯腰将她抱起身。

  她讶异地问:“做什么?”他闷不吭声,一路将她抱回他的寝居。而疲累至极的她,终于在他怀中昏迷了过去。

  *

  觉瑛这一昏迷就是三天。

  齐尔勒请了大夫来看,情况却是时好时坏。她时而高烧,时而缓和,如此反复,却都不曾真正醒来。齐尔勒急了,今天一早特意进宫将御医请过府,替她把脉。

  “赵御医,这情况如何?她已经这样烧烧停停三天了,睡也睡得不安稳,却从不曾清醒过来。”齐尔勒忍不住追问。

  他将觉瑛抱回寝居后,虽然都有丫鬟进进出出服侍,但他总是亲自照顾她,夜里也都陪着她。

  这几日的煎熬让他更憔悴了,心底的痛楚远远大过肉休的折腾。

  想到她栽进井里的那一幕,他简直怕死了。那一天之后,他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不管她以前是否喜欢着刺赤特,或者跟那家伙有何干系,但现在她爱的绝对是他。试问如果不爱,谁会为了一根发钗赌上性命。就算那是场意外,当时她没想到会跌入井中,但是她的手都被麻绳给绞得流血了,她竟然还执着地不放手。

  他日日亲手帮她冻裂的手上药,再想到这段时间他对她刻意的冷漠与无视,教他总是捧着她狼藉的手心红了眼眶。

  他后悔了,万般的后悔!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残忍在她身上造成了这样的结果,他的态度给了李嬷嬷虐待她的理由,就算不是他亲自下的手,她也是被他害惨的!

  “她受了严重的风寒,这个部分是有好转,但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她别的病。”御医皱着眉说。

  “什么别的病?”他担忧地问,心整个一沉。

  “她休内还有些毒素,气血也淤积在脑部,这位姑娘应该时常有头痛的症状,是吗?”御医问。

  “毒素?!”齐尔勒诧异地一把抓住御医的手。“什么样的毒?能不能解?怎么会这样?我之前请过好几个大夫,怎么就没人发现?”听到他一连串急迫的问题,赵御医吃痛地抽出自己的手。

  “王爷先别急,这毒可以解。毒素摄取显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大部分应该已经排出体外,但残替休内的部分虽然不多,却会影响到脑部。所以要治头痛的毛病,非得先解毒不可。而这种毒的症状很隐微,若没仔细耐心诊脉,很容易就错过了。”一听到毒可以解,齐尔勒终于稍微安心了一点。

  站在旁边服侍的杜鹃看了主子一眼,赶紧问:“主子,杜鹃可以回答吗?”

  “你说吧!”齐尔勒马上答应。这个跟觉瑛相熟的小丫头,这几天都在这屋里帮忙照看觉瑛。

  “觉瑛姊姊失去记忆已经很久了,从她进府到现在四个月了,她的记忆一片空白。但她以前说过夜里作梦好像有很多画面,偏偏起床后又一点都记不得。最近她时常头疼,我陪她去看过大夫,大夫说这是记忆要恢复的征兆,所以她一直忍着痛,以为有希望恢复呢!”杜鹃一反平日的胆小,最近跟主子相处久了,比较不那么怕他了。

  “果然如此。”御医点了点头。

  齐尔勒听了觉得心疼。原来她失忆的事一直都是真的,那么起码这个部分她确实没有欺骗他。

  还有,觉瑛会中毒,就表示她是受害看,而非这个阴谋的策划者。这一切八成是刺赤特刻意挑拨的,他竟让愤怒蒙蔽了眼睛,错待了可怜的觉瑛……先前他怎么就看不出刺赤特的阴谋呢?

  “那她有没有问题?这头疼是正常的吗?不能治疗吗?”齐尔勒追问。

  “这确实是记忆要回复的征兆。但她休内还有残余的毒素,看来她会失忆应该是被下了毒,抑或是用错了药。放心,王爷,我除了风寒的药之外,会加上祛毒的药方,只要几天,她头痛的症状应该可以解决。”御医很有把握地说。

  “那就劳烦御医了。”齐尔勒示意和总管领走御医的药单,再顺便送御医出府。

  这寝居终于清净了下来,齐尔勒却不忘将杜鹃唤住。

  “我问你,觉瑛一进府,你就认得她了吗?”齐尔勒追问。

  “是的,主子。觉瑛姊姊人很好,虽然李嬷嬷常找她的碴,但她还是常帮着我。”杜鹃说了一些故事,包括觉瑛怎么教她穿花盆鞋。“……后来杜鹃才恍然大悟,姊姊原本就是个格格,难怪那么会穿那鞋。”

  “是啊,这确实一点也难不倒她。她穿着那鞋还能跑步呢!”他想起她噘着嘴,搬着书本跟在他身后小跑步的模样,唇边不禁泛起一朵温柔的笑。

  看到主子这模样,杜鹃真是忍不住叹息。就她这几日观察,发现主子也不那么可怕,尤其他凝视着觉瑛姊姊的表情,温柔得让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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