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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们一直在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会来问这个问题。」一向他们最头疼令狐魄对于生死的轻忽态度,他总是漫不经心,一副随时可以撒手人寰的模样。他们隐瞒,是希望他问,因为问了,就代表他开始懂得在乎。

  「问不问,很重要吗?」心中的耐性正快速的消失之中。

  「是挺重要的。」难得的长篇大论正要开口,可是令狐魄的冷眼一瞪,勾魂连忙道:「娘子,你来说吧!」

  「喔。」锦被下的人儿低应一声,然后像雨后春笋般,从棉被里冒出一个头。



  「要解你身上的绝情丹很简单,就是要与流着柳家血脉的女人交合,又或者要喝她们的血做药,连饮七七四十九天。」交合……这两字轰的一声在他的脑中炸了开来。

  该死的,那个女人干么不自己对他说,害他鲁莽的闯进人家的闺房,活像个白痴似的问这个蠢问题。

  「我……她……」向来辩才无碍的令狐魄,此时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来。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瞧好友那副蠢样,总算报了今日被人「打扰」的乌气。

  勾魂难得好心情地又帮自己的娘子补充说明,「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个黑衣人今夜会闯入新房,想要取她性命的原因。」这个方法听起来很简单,以前他们干么不说呢?知道他心里的疑惑,勾魂解释,「那是因为大约八、九年前,就在轩辕好不容易查出柳家人能解你身上的毒时,柳家突然遭到横祸,一夕之间被灭了门。」原以为柳家人都死了,自然没有提及的必要。

  「所以今夜那个黑衣人会将目标放在雪钵的身上,其实是要取我的命?」终究,她还是受他所累。



  「对!」勾魂迫不及待地催促,「现在你搞懂了,可以请你转过身,然后走出去了吗?」

  「我……」她知道这一切,难不成……

  一抹想法窜过,令狐魄心中一凛。以那个女人那颗笨脑袋,一定认为他是为了解毒才硬要娶她为妻的吧?

  踩着僵硬的步伐,就在勾魂要朝着妻子秦弱水走去时,令狐魄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他再问。

  「还不知道。」这回向来包打听的秦弱水也摇头,「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这件事从头到尾只是一个局,目的则是要让你们令狐家从极盛走向衰亡,所以要找出幕后黑手,咱们可以从令狐宣的身上着手,看看究竟是谁告诉他丹凤衔书这个穴位和得生人同葬的方法。」甚至包括柳家的被灭,都和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

  「谢。」令狐魄若有所思,神色凝重地走了。

  重得一室的宁静,勾魂还来不及对他的亲亲娘子下手,秦弱水却已经先一步的仰首询问。

  「他会没事吧?」

  「他不会有事的,以前的他不过问令狐家的任何事,包括自己的毒,可其实过去像根针似的扎在他胸口,如今柳雪钵的出现,让他愿意去面对,这是好事。」

  「可是……这整件事听起来却像是一个极大的阴谋。」

  「无妨,魄有我们,任何阴谋都难不倒我们的。」

  「那就好,我还挺喜欢雪钵那姑娘的,希望很快就会雨过天青。」

  「女人,与其担心他们,你不如先担心自己吧!」眼见秦弱水一颗心全挂在旁人身上,勾魂当下心头很不是滋味,立刻以吻封缄,不让她再多说一句……

  至于魄的事,也该是时候彻底一次解决了。

  第7章(1)

  瞇眼看着眼前那个鬼鬼祟祟,活像是偷儿的身影,令狐魄是愈看愈火大。她在躲什么?

  瞧瞧她那左看看、右闪闪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她在躲的人是他。毕竟在这偌大的宅邸,和她有瓜葛的人只有他。

  白日,她不是躲在房里,就是迂回前进,而他则忙于探查那些尘封已久的陈年往事。以前,他不想管,是因为他觉得那与他无关,从他被自己的亲爷爷关进墓中活葬开始,他就不认为自己是令狐家的人。

  可是现在,那个躲在暗处的人,不但拿他当目标,连雪钵也被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这下,他不可能不管!

  谁知他在这厢忙着探查,她却在那厢忙着躲他,只要一想到她的企图,他的心里就充满浓浓的愤怒。

  忽而,恶念一起,令狐魄宛若苍鹰拔地而起,几翻盘回,人已经悄然无息地落到她身后。

  专注于躲人的柳雪钵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只是一个劲地探看。

  在确定前方目标物存在后,她蹑手蹑脚的往前迈出一步、两步……

  「你在躲什么?」飘忽的嗓音却像一阵刮骨的寒风扫过她背脊,她彷佛中了定身咒,无法动弹。

  该死的!他什么时候「飘」到她身后,为啥她毫无所觉?

  「我不是在躲你!」话才出口,她就忍不住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简直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看着她那咬着唇、懊恼不已的模样,令狐魄不禁朗声纵笑。

  只觉这样的她着实可爱万分。

  看似坚强,实则脆弱。

  看似成熟,实则有着孩子般的举止。

  这个女人,总能在矛盾之中带给他最大的乐趣!

  「为什么要躲我?」朗笑之后,他终究忍不住问出他的在意。

  「我……」她想否认,但也清楚就算再怎么否认,他也不会相信。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自己的感受,最后索性沉默以对。

  「为什么不说话?」

  「我只是不想见你不行吗?」被逼到墙角的柳雪钵,口不择言地朝他吼道。

  「你忘了咱们是夫妻?」让她轻易躲了几天,她似乎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他不介意提醒她一下。

  「那不过……不过就是……」

  「不过就是什么?」他真的很想知道,他们的拜堂成亲在她的心里算什么。

  柳雪钵欲言又止,望着他坚决的目的,终究还是开口说:「我们都知道那是一场权宜之计,只是为了解你身上的毒,而我则能完成自己对令狐孤的承诺,将你带问川蜀。」

  「就只是这样吗?」昂然的身躯蓦地朝着她逼进一步,似要以浑身的气势逼出她的真心话。

  「如果只是一场权宜之计,那么你不必牺牲自己的清白,直接用你的血让我入药不是更简单吗?」他不晓得的是,即使以她的血入药,在用药期间,他依然要因为她的血气和毒性相抗衡而日日承受蚀心之苦。

  最简单的方法,却是让他受苦最深的方式。她很想这么做,可是心头却隐隐泛着一丝的不舍与不忍。

  「要不然你以为呢?」被他的逼问逼得心浮气躁。

  一开始,她真的并不打算用自己的清白去救他,与他成亲有一大半是因为对令狐孤的态度感到心灰意冷。

  可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的心思却变了!

  她的思绪开始随着令狐魄而起伏,甚至不愿他再受到一丝苦楚,所以她才会躲着他,希望能先厘清自己的心,再来决定到底该怎么做。

  「如果我说,从一开始我娶你进门就不是因为解毒,你相信吗?」

  「我……」柳雪钵被他那炯炯的目光看得一阵心慌。她想说她不相信,可是她知道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从他的种种表现,她早就知道他迎她入门并不是为了解毒,其中原由却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她怕想得愈深,他们之间的纠葛就会愈深,而那并不是她所乐见的。于是她言不由衷的扬高声调,「不是吗?只要与我……与我……交合……你便可以摆脱那苦苦纠缠着你的痛苦,娶我是最简单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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