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伯父。”偷吃被逮个正着,生平第一次,阙绍言尝到尴尬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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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阿福婶说明的路线,阙绍言和夏咏晴来到台中一间普通的民宅前。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这栋民宅一点都不像有高人在此,要不是有人指引,他们相信自己一辈子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正想上前按电铃,门便由屋内自己打开了。
阙绍言有些意外地看着开门的年轻男人,不禁低叫出声。
“是你?”是那天在百货公司外,拿了条玉坠手链要他收下的陌生男人!
“是我。”依旧身着长袍的年轻男人笑了笑,“老师早算到你们会来,已经等一阵子了,先请进屋吧!”
一行三人进到屋内,这栋外观平凡的民宅,里头却是别有洞天,古朴简洁的布置和装潢,给人心旷神怡的感受。
到了房间前,年轻男人停步。“请自己进去吧,老师就在里面。”
阙绍言和夏咏晴对视一眼,默默地推开房门进去。
原本还期待看到身着道袍或袈裟的人物,想不到入目的是位身着长袍的清濯中年男人,他长相斯文,戴副金框眼镜,像个饱读诗书的学者。
“坐。”老师朝着两人一笑,“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是关于夏小姐前几个月灵魂出窍的事吧。”
“你怎么知道?”夏咏晴意外地瞪大了眼。她什么都还没说,他也未免太神了吧?
“因为这一切的缘由,都是我那个笨徒弟搞出来的。”说完,他还叹了口气,“夏小姐,我曾经说过你有很强的帮夫运吧!”
“是啊。”她点点头,然后勾住身旁阙绍言的手,“老师你说的很准呢!我真的意外地帮了他很多忙。”
老师见她直说,不禁浅浅一笑,“因为他是你命中注定的对象,所以你的运势会影响到他。”
“可是……我们认识的方式未免太诡异了吧?”她吐吐舌。
“你的帮夫运,只要遇到命定的对象,就会开始发挥,而且是无论如何,天意都会将你们两人拉到一块。起初你遇见阙先生时,交往的人并非是他,因此为了将错误的缘份导正,才会发生你灵魂出窍、助他度过事业难关等事件,否则你们或许能够相遇,却无法相知。”
“那么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咏晴灵魂出窍的情况还会再发生吗?”虽然阙绍言不懂神鬼之事,但也想得到这种情况,对夏咏晴是很不利的。尤其灵魂又是很脆弱的东西,万一一个不小心不见了,那可是再也找不回来。
“不会的,因为错误已经导正了。”话说至此,老师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
“那位许正明先生,是我那个笨徒弟的远房亲戚,有一回我那笨徒弟不小心在他面前泄露了夏小姐特殊的帮夫命格,于是许正明才会抢先一步追求夏小姐,希望靠你拥有好运气,而切断了夏小姐和阙先生相识的机缘。本来,夏小姐和许正明是不会认识的。”
“你的意思是,咏晴原本可以不必灵魂出窍,但因为半路杀出个许正明,所以才会发生那种事?”阙绍言脸色变得难看,虽然这有些荒谬,但他是亲身经历的人,明白世上的确有许多事,不能用常理判断。
“没错,要是这个错误上天没有导正,那么夏小姐后半生的婚姻路恐怕会走得很辛苦,而阙先生的面相显示,这一生你只会娶一个妻子,若你无法跟夏小姐结合,便会孤寡一生。”
听到这里,小俩口面面相觑,均无言以对。好半晌,阙绍言才又提出另一个疑问,“那么你的徒弟几个月前,在百货公司外拿着一条玉坠手链给我,是否是为了让咏晴的灵魂遇难时有个栖身之地?”
“是的,夏小姐的气跟玉石极为相合,所以灵魂必须依附在玉石之上,也不能离玉石太远,我因为算出她会有一劫,才叫小徒将手链拿去给你。如果当时夏小姐离开了玉石,身边又没有任何可以依附的东西,很可能灵魂会漂流到不知名的地方,除非你们两人已经互许心意,她才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老师欣慰地点头,“很显然的,你们在那之前已经彼此相许,夏小姐才可以避掉此劫。毕竟我虽然洞察天机,也只能事先防范,而感情的事,还是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上啊!”
“老师……”夏咏晴突然面露难色,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人家不是说天机不可泄露吗?你现在全都说出来,会不会怎么样啊?”
哦?难得有人还替他担起心来。老师因为她的善良哈哈大笑。“放心,事情已经过了,所以我可以说出来。不过上天只是帮你们牵了线,关于你们两人的未来,还是取决于你们自己对感情的态度,我就不便多言了。”
小俩口微笑相视,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坚定。或许这样也好,两人经过了风风雨雨,才会更珍惜彼此在一起的时光。
“谢谢你,老师。相信之后我们结婚,应该也不用找人合八字了吧?”阙绍言自我揶揄一番。连上天都认为他们该在一起,便没有八字不合的可能性。
“呵呵呵,你们尽可以再来找我,我不介意多赚一笔媒人钱。”这种天作之合的八字,可是保证赚的啊!
***
隔天,阙绍言一如往常带着夏咏晴到公司上班,一切风波似乎都已经过去,他忙着当他的总裁,她忙着做她的小工读生,整个公司也是风平浪静。
接近下班时间,夏咏晴做完工作,坐总裁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等着他一起晚餐。
由于住在阙绍言家,在她的坚持下,她的工资只有法律规定的最低时薪,比起其他的工读生硬生生短少许多,因此今天丰盛的晚餐,当然是由他赞助喽!
“叩!叩!”敲门声蓦然响起,阙绍言还来不及应门,陈秘书已经冲了进来。
“你……”他皱起眉。
“抱歉,总裁我太激动了,可是这件事我忍不住想尽快告诉你。”她挥舞着手上的文件,“这份文件是跟冠王企业解约的损益表,原本预估我们应赔偿……”
在她劈哩咱啦地报出一连串金额时,坐在办公室的夏咏晴娇躯一僵,心虚又抱歉地望向阙绍言。
她知道,这笔钱是他为了替她出一口气而产生的损失,虽然他说那是小钱,但听在一向克勤克俭的她耳中,仍然是笔可怕的天价。
阙绍言眼角余光瞄到她一脸惭愧,知道她又开始自责,便趁陈秘书忙着说话时,抛了个安抚的眼神过去。
“……虽然这次跟冠王企业解约,我们损失了些钱,但我不得不说,总裁这个约真是解得好啊!”
陈秘书的赞叹,让夏咏晴目瞪口呆。“陈秘书,我可以问为什么吗?”她狐疑地插口。
“刚才新闻快报提到的。”陈秘书喜上眉梢地说:“冠王企业爆发财务危机,负责人王董事长被限制出境,他女儿也因为协助内线交易而一起被起诉,所以一堆厂商和银行急得跳脚。幸好总裁及早指示更换合作对象,我们抽身得早,不只避免掉这笔赔偿金,损失也降到最低。”
夏咏晴听得眼睛一亮,转头看向一脸笃定的阙绍言。“你该不会早就知道了吧?”
“没错,不过一开始我并不知道冠王企业已经被掏空,是王玲玲这么一闹我才注意到的。所以这一切,还是要归功于你的……”他没有说出来,但两人都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