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喔,盈阳阿姨有望了,说不定他以后还得喊她一声马麻呢!
小朋友暗自雀跃,卢禹孟则是全然呆掉。他在江盈阳面前比较能够放松心情?这是真的吗,还是建勋自己在乱猜?
“……你胡说什么?快吃早餐!”他的脑子乱成一团,根本没有办法有效分析。
“反正大人没有比较聪明就是了。”笨把拔。“我去上学了!”小朋友把剩下的吐司统统塞进嘴里,背起书包就要去学校。
“等一下,我开车送你去学校。”卢禹孟正想拉开椅子,小朋友便出声抗议,求他千万下要去。
“不用了,把拔。”拜托别害他。“你每次带我去学校都会造成轰动,我不想再接受女老师的糖果了。”
他的牙齿需要保健,也不想动不动就被不认识的女老师摸头,说他好乖好可爱,其实她们只是想藉由他认识他把拔,她们的企图他统统知道。
“唔,好吧!”既然他这么说……
“掰掰!”小朋友跟卢禹孟打完招呼以后,便背着书包走出大门。
卢禹孟打量小朋友的背影,觉得他真的是太早熟了,才小学三年级却什么都懂,这样有碍童年的发展……糟了!
不期然看见黑森林咕咕钟上的指针,卢禹孟快速吃完早餐,上楼洗澡刷牙更换衣服。
当他匆匆赶到学校,正好上课钟响,他连上了两堂课以后,才找到空档回研究室休息。
叩!叩!
他连咖啡都来不及喝,林寿成就来敲他的门,他很意外见到好友,他们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聊天。
“听说盈阳昨晚在你家过夜?”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林寿成是来质问他的,至于背后的主使者是谁,不难猜。
“我是因为昨晚和盈阳聊天聊过头,不小心睡着了,她不得已才在我家过夜。”卢禹孟赶紧解释,就怕林寿成误会。
“你睡着了关盈阳什么事,干嘛要在你家过夜?”林寿成怀疑地打量卢禹孟,脑中闪过一个惊人的念头。
“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是盖棉被、纯聊天喔!我一个字都不相信。”阿弥陀佛,他们两个千万别做傻事,他老婆会杀了他。
“当然不是!”寿成想到哪里去了。“是因为……”真难开口。“是因为我躺在盈阳的大腿上睡着了,所以她才……”
“你躺在盈阳的大腿上睡着了?”林寿成不相信地大叫。
卢禹孟点点头,很难为情。
“我的天,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这么愚蠢的事情也做得出来。“男人会躺在女人的大腿上睡觉,就代表他信任这个女人、喜欢这个女人,你这么做是想意味什么?”
他没有想暗示什么,他是觉得累,想找依靠,没有想到竟会对她造成困扰,自己做事真是太欠缺考虑了。
“禹孟,我问你,你喜欢盈阳吗?”林寿成开门见山就问他这个敏感的问题。
卢禹孟支吾半天,吞吞吐吐地回道。
“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喜欢她,不可能……
“不可能最好。”听见他的回答,林寿成终于放心。“盈阳是一个喜欢幻想的女孩,只要把她的梦打碎,她就会放弃。”
言下之意,他只要明白拒绝她,她就会清醒。
“就算这个梦碎了,还是可以再作其他的梦。”卢禹孟喃喃自语,林寿成闻言大吃一惊。
“这么豁达的话不可能从你口中说出来,反倒比较像是盈阳的口气。”林寿成打量卢禹孟僵硬的表情,越看越奇怪。
“盈阳确实有把人搞乱的本事,你会受她影响,我也不怪你。”他的日子过得太单纯了,突然间闯入一个捣蛋鬼,成天跟他说些有的没有的,难怪他会迷惑,只要过一阵子就会恢复正常。
“总之,你没喜欢上盈阳就好。”他也可以回去对他老婆交代,搞定。
“我喜欢盈阳是一件这么糟糕的事吗?”卢禹孟苦涩地问好友,不是很了解他的想法。
“很糟。”林寿成说实话。“因为你还没有忘记柯蕴柔,这对盈阳来说并不公平。”
卢禹孟无话可说,他没有忘记柯蕴柔是事实,他无从辩解。
“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想想。”林寿成拍拍卢禹孟的肩,嘴里要他多想想,其实是在警告他什么都不准想,最好不要对江盈阳怀有什么不该怀的希望。
卢禹孟伫立在原地回想林寿成的话,越想越无法接受。
另一方面,江盈阳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告诉自己真的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一定要做个了断。
刚好今天下午她必须去卢禹孟那里补习,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说她不想补习了。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拉近,她的心情转趋复杂。她既想跟卢禹孟把话说清楚,又怕说清楚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因此而犹豫不决,真的是很没用。
江盈阳就在如此矛盾的心情之下,不断拖延时间。一直拖到不能再拖,才急急忙忙跳上计程车,直奔卢禹孟家。
“呼!时间刚刚好,没迟到。”用跑百米的速度冲到卢家门口,江盈阳一面喘息,一面低头看表,边喘边庆幸。
她气喘吁吁地调整呼吸,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晚到。通常她都会提早半个钟头,卢禹孟则会晚半个钟头才回到家,所以她都有充裕的时间事先预习或帮忙做一些杂事,今天则是把时间拿捏得刚刚好,一分钟都不差。
江盈阳用力按下电钤,以为会是小朋友前来开门,结果居然是卢禹孟。
她顿时愣在原地,心脏跳得不停。他不是应该半个钟头以后才会回家,怎么……
“你、你好。”实在太意外了,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他,或是他的笑容。
“进来啊!”卢禹孟眉头微蹙,很不喜欢她的打招呼方式,干嘛跟他问好,他们又不是陌生人。
“小勋呢?”她左顾右盼寻找小朋友,打算拿他当作护身符。
“去同学家写功课了,四点才会回来。”
四点,那不就是她下课的时间,这小混蛋,摆明凑合他们两个,教她日子怎么过?
“我们今天去二楼书房上课。”见她又要把书从书袋倒出来,卢禹孟连忙阻止江盈阳,免得待会儿又得重新整理一次。
“二、二楼书房?”他们一向是在客厅上课的,今天怎么突然更换地点?
“那里比较安静。”卢禹孟解释。
“不会啊,这里也很安静。”拜托,光是看他她就已经心跳加速了,再关在同一个房间——稳死,她不想这么早就向死神报到。
“你是在质疑老师的决定吗?”他跟她开玩笑,平时她会很兴奋,今天却只想哭。
“不敢。”她突然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无力感,早上她才答应过她姊姊,今天会跟卢禹孟提出不再补习的事,他就用这么暧昧的态度对待她,简直是要她死嘛!
“那就上楼。”他甚至还主动帮她提书袋,摆明要她死无葬身之地。
不行,她一定要跟他把话说清楚。她再也受不了他这种暧昧不明的态度,况且她已经答应她姊姊,做不到会被她扒皮。
不过,狭小亲密的空间真的很容易削减一个人的意志,她才刚在卢禹孟的对面坐下,便立刻陷入沉默。
两人同时间翻着参考书,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对方,又在同一时间收回视线。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面独处,江盈阳怎么都不自在,满脑子都在想怎么跟卢禹孟说不再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