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欢儿也笑着,却不小心注意到他笑起来唇线有些歪斜,像西部牛仔叼着烟时的吊儿郎当模样,男人味却又十足性感。
“提醒我晚上睡觉要锁门。”他故意往后一缩,露出害怕表情。
她笑到没力气,倚着他直喘气。
他揽住她的肩膀,没什么企图,纯粹是喜欢这样依偎的感觉。
“看来我们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泰式料理与泰拳?”他嘴角一抿,又笑骂了一声。“真是见鬼了——”
“我们上完课之后还可以分享心得。我敢打赌,你的料理做得一定没我美味。”她兴致勃勃地说道。
“我敢打赌,我打拳会赢你。”
“你居然要打女人?”她捣着胸口,摆出性感尤物受惊时的杏眸圆睁眼神。
齐威大笑着起身,拉起她一同外出到大厅里共进早餐。她太可爱,再单独相处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吻她。
笑闹之间,他们度过了接下来愉快的几日。
没人特意安排,他们却开始轮流扮斩断情丝的无情剑手。毕竟,能够心怀暧昧却又这么和平地相处,也是弥足珍贵的回忆。
时间走得极快,分离之时,终究还是到来了。
孟欢儿要离开泰国的那日,齐威送她到机场。
那一天,他们第一次亲吻了彼此。
他们没法子离开彼此的唇——她双膝发软地揪着他的手臂、他吮着她柔软唇办,欲望让他全身快爆炸。
可她推开了他,氤氲的眸直瞅着他。
他懂她的心意,倾身给了她一个大拥抱,祝福她能很快地遇到好男人。
他们大笑着挥手告别,却没有人敢回头。
一切至此,便已足够。他们都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今后的事,谁会知道呢?
*
一年后——
孟欢儿和公关公司的老板白心蕾坐在一间新开的夜店里,一边放松地喝酒、一边很公事地打量着这个场地,看适不适合承办她们所接下的L表新款发表活动。
对于他们这种专门接办精品活动的公关公司而言,场地是活动的灵魂。毕竟,每一季精品发表的时间相差不多,公司要如何在对手出招前,抢到既好又新鲜的场地,总是最伤脑筋的事。
“欢儿,你觉得这里如何?”和孟欢儿情同姊妹的白心蕾问道。
“这家的特色就是没特色,一样的昏黄灯光、柔软沙发、极简时尚风,根本不吸引人。”孟欢儿拿起酒杯,一口通通喝光。
“那我们的L表新款发表会怎么办?去哪里找一个兼具西方优雅传统、东方异国风味的时尚场地?”白心蕾美丽面容染上忧愁,恍若世界末日来临。
“别担心,明天我打电话给朋友,问问她最近有没有什么展示的预售屋美得让人想哭,然后又没有曝光过……”
“唉——”孟欢儿和白心蕾同时长叹一声,因为那真的很难。
旁边一桌上班族,有个男人在注意到她们的长相之后,开始提高了嗓音,想吸引她们的注意。
“你们都不知道,俄国美女有多正!满街随便抓一个,都比我们的名模美三倍,偏偏他们女多男少,男人就算脑满肠肥,还是讨得到正点的老婆。你们都不知道……”
是喔,全世界只有你知道!孟欢儿翻了个白眼,一手假意托腮,实则是在半捣住耳朵。
最讨厌右桌这种爱炫耀的公孔雀。她敢打赌齐威去过的地方比他多过十倍,但他绝对不会把旅程说得像一场炫耀。
孟欢儿拿起手机,看着他上个月传来的埃及沙漠风光。
真奇妙,她和他居然已经认识一年了。
说是认识一年,但感觉又有些微妙。他们一个月互传两、三次E-MAIL,他偶尔会用手机传照片给她,但他们却不曾互通过一次电话。
“干么一副情伤姿态?不要告诉我你正在悼念上个星期分手的男友董先生。”白心蕾涂着粉红色指甲油的食指,直接戳到孟欢儿眼前。
“我如果会悼念董先生,一定是因为我对于分手毫无感觉,而兴起悼念之情。”她老实说道。
“你今年换了几个男朋友?”白心蕾问道。
“两个。”每个都很无聊。孟欢儿伸手掩住一个哈欠。
“你不觉得速度太快了吗?”白心蕾圆眸大睁地说道。
“我直觉很准,合适就试一试,合不来就别耽误别人时间。”孟欢儿认真地注视着她,搬出白心蕾的口头禅。“‘公关就是要求新求变’,对吧?”
“喂,公事和感情是两回事。”白心蕾笑着拍了下她的手。
“确实是两回事,所以我才会情场失意、事业得意。”孟欢儿身子一倒,没大没小地靠在白心蕾身上。
“身为老板,我也只能希望你情场继续失意下去,这样公司年终应该就有希望可以领到六个月。”白心蕾突然兴奋地握住她的手,娇声嚷嚷道:“别管年终了,我帮你介绍男朋友,好不好,我还没当过媒人呢!”
“不用!不用!”马上一口拒绝。
“你对我的眼光有意见吗?”
“你肯定会介绍一些宜室宜家的好男人。我又不想结婚,干么去耽误别人青春、玩弄别人感情?”孟欢儿脑里闪过一段不美好回忆,但她决定不予理会。
“唉……当我没讲。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喜欢你的新发型?神秘又有造型,好适合你。”白心蕾羡慕地看着因为发型、五官有特色,就连穿着素面T恤也像模特儿的孟欢儿。
“谢谢。”孟欢儿顽皮地吹了一口气,吹得刘海都飞了起来。
第2章(2)
“小姐,这杯酒是那位先生请的。”服务生走到孟欢儿身边,送了杯酒到她桌上,朝她们右边指了一指。
“我不喝酒,谢谢。”孟欢儿睁眼说瞎话,顺了顺齐额刘海,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下个月就是精品大季,公司手上有四个案子在跑,光是寻找要送媒体的礼物,就够她死掉一堆脑细胞。就连上个星期跟别人分手,她都差一点找不出时间,哪有力气去管什么爱慕目光。
况且,万一送酒的人是隔壁桌公孔雀,她还要跟他说‘谢谢’。她才不要咧!
“为什么没人请我喝酒?”白心蕾哀怨地问道。
“因为你长得一副有钱公主相,除非是超有自信,还是……”
“一年不见,没想到你已经戒酒了。”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打断孟欢儿的话。
孟欢儿后背顿起一身鸡皮疙瘩,她蓦地起身回头一看——
“嗨。”齐威的黑眸正笑望着她。
他穿着黑色上衣及一件旧牛仔裤,黄铜皮带强调出他结实好身材,也加强了他的狂野气质。
“你怎么到台湾来了!”孟欢儿大笑地冲上前,给了他一个超级大拥抱。
齐威也笑着回拥着她,深吸了口她身上带着木质香气的女性芬芳。
“要是每回回来台湾都有这么盛大的欢迎仪式,我考虑每个月都回来。”齐威握住她的肩,仔细地打量着她。
“你以为你每个月都回来,我还买你的帐啊。”她槌他肩膀,笑眯了眼。
“怎么换了个这么埃及艳后的发型?莫非是配合我上个月的埃及之行?”他揶揄她。
“哈。那你到泰缅边界时,我岂不是要学长颈族在脖子及手臂套铜圈?”她翻了个白眼。
“还是这么伶牙俐齿。”他拍拍她的头。
“还是很有男人味!”她则非常给面子地回敬一句。
她此话完全不假。因为眼前的齐威,乌亮黑发下依然是一副旅人犷野神态,也仍然性感得让人想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