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女子身影随着绷松的绳网飞坠而下。
原先立在海水里的两名汉子已然避开,木桶砸不到人,但花夺美还得担心五只桶子受不住海水冲撞,要碎得四分五裂,当真如此,她领着人辛辛苦苦熬煮出来的好玩意儿怕要浑沉沉地落进海底,大海茫茫,捞都无处捞。
那是她这两日来的心血,不能浪费啊!
事情发生得太快,她能补救的仅是扯住粗绳,瞧瞧能否减缓下坠的冲击力道。
她听见汉子们叫嚣着、唤着她。
她耳边忽然“砰”地一声,脑门清凉,人已跟着几只木桶一块儿跌进海里,连那张大绳网也啪啪啪地往下掉。
还好还好,这一处水还不够深,桶子不会胡乱漂开。
她双脚甫踩到底,纤身立即从水中拔起。
“大姊!”汉子们赶来相帮。
她见事甚快,反应机巧,迅雷不及掩耳地抓起浮在海面上的船绳巧劲一掷,把五只浮荡的木桶一股脑儿全箍拢住。桶里虽浸了水,然里头的琥珀汁液早已凝冻,倒也无事。
当真万幸哪!她可是为众位好儿郎谋福利,既是当了人家的“大姊”,这一声声的“大姊”也不好让人家白喊。
花夺美轻吁口气,拍拍自个儿胸脯,定定神。
刚扎好的发髻又松脱,青丝还让海水打得湿透,乌亮亮的长发绕颈、披肩、轻缠臂膀,更有几缕浮荡在海面上。她这模样必然极有风情……唉,动不动就美得这般过火,她也挺困扰啊!
“大姊……那个……咱们的飞翼过来了!”紧声提点。
“啊啊大姊,呃……来不及了,头儿他、他”抱头。
“他来啦!”闪远。
“这是……你又干了什么好事”男人疑惑的语气在瞥见落水的女子后,乍然间一转暴吼。
花夺美闻声回首,双手尚闲慢地收拢湿发,她芙容略抬,和杵在飞翼船头上的高大男人打了照面。
那男人居高临下地瞪着她,沈眉冷唇,粗砺的脸皮有些铁青,向来柔软的微鬈发似乎也感受到主人家内心强自压抑的怒气,一根根绷硬了。
旁人愈是恼火,花夺美愈是开怀,而眼前这位大爷教她惹火了,更让她感到莫名的欢愉和成就感。
她笑笑脸,微挑秀颚,语气半玩笑、半无辜,叹道:“雷萨朗大爷不在,我哪能干出什么好事?即便想干,也没谁陪我一块儿干呀!”
第1章(2)
这女人!
雷萨朗十指险些把飞翼船的船舷掐裂。
峻唇掀动欲回些什么,但女人偏要对他捋虎须到底,她两层薄衫都已湿透,舒爽的夏衣布料沾了水便密贴着身子,她明知晓此时自个儿的模样多么、多么……不良,还故意让大半身躯继续浸在水里,不遮不掩,只慢吞吞理着那头丰泽的乌丝。
每双眼都在瞧她,一瞬也不瞬,着了她的道。
教他恼得牙痒痒的是,她也确实喜爱被众人所注目。
女子如花,而她这一朵更是百花之王,愈痴迷于她,她愈绽愈香艳,花心却暗藏凛傲,以睥睨之姿笑看为她倾倒的众人。
她真是越来越懂得折腾人,特别是折腾他!
铁青的脸色直接黑掉,雷萨朗干脆一跃跨落船舷,高壮虎躯落水时溅起不少水花,把他打得也差不多浑身尽湿。他不在意。
海水漫到他腰际,他啥功夫也不使,就一步步、沉稳笃定地朝水中女妖走去。
男人揪沈的眉目相当不善,大伙儿心中已有计较,此时能避则避,逃多远算多远,冤有头债有主,谁撩拨了事端谁就得灭火。
“头儿……大姊……呃,呵呵,你们玩水……对,就玩玩水吧!这天还真他娘的热,玩水多好,能消暑、降火气啊!”
“玩水外还可以踩踩浪,这滩头的沙子踩起来软绵绵的,大姊可以跑给头儿追,多有风情是不?那个……你们玩,慢慢玩,有事咱们招呼着。”
返岛的飞翼船上有两位贵客同行,头儿却火冲脑,把来客干晾在一旁和大姊较起真来,这成什么事了?再有,那一对来访的男女双双伫足在飞翼船船头,自头儿跃落海里后便瞠圆了眼,兀自瞧得目不转睛、兴味十足。
众汉子不禁哀叹,尽管使劲想粉饰太平,怕也难了,特别是又瞥到自家老大出手如风,像抓小鸡般把湿漉漉的大姊拎起、挟抱、强行带走……唉唉唉,叹气叹不完啊!
这会子,“家丑”外扬得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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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男一女是在一块儿的,我没说错吧?”
被男性铁臂紧紧挟抱,花夺美丝毫没想反抗,眸角余光稍稍瞄到飞翼船上的两张生面孔,那对男女的外貌皆相当出色,尤其是那女子,有着一头异于常人的发。
雷萨朗腾出一臂抓绳,挟着她攀上大船,他步伐踩得极沈,在甲板上印落一个个大脚印,往底下船舱而去。
他的手下没谁敢出言劝阻,每个人都很识时务地把头撇开,假装忙碌。总之,“大人”之间的恩怨,留给“大人”自个儿解决。
“那姑娘生得真美,一头雪缎般的长发我还是头一回瞧见,白得银亮,就不知是染出来的,抑或天生如此?你知道吗?”瞄了那张绷紧的嘴角一眼。
“哼!”男人冷冷喷气。
哟,真不理她呢。
有这么恼吗?
娇唇抿笑,花夺美在被挟进船舱、男性大掌刚把舱门“唰”一声粗鲁拉上之际,忽地反静为动,柔腰使蛮地一撑,双腿大张,蓦地环住男人腰际,藕臂顺势缠将上来,圈着对方的肩颈。
“你”不及吐话,雷萨朗的峻唇随即遭到蹂躏。
那张堵他话的香蜜小嘴恶得很,一来就又吮又啃,香息随着小舌钻进他的唇瓣和齿关,席卷濡染,勾得他既恨且恼,偏偏心痒难耐得不得了。
抱她回船舱主要是为了让她换下一身湿衣,那些湿透的夏衫把她妖娆的体态全都曝露出来,她不以为意,他却无法不在意。
然而,此际情/yu的火苗窜烧成燎原大火,小小船舱里淫念横生,哪里还顾得了换衣?把彼此身上的衣物扒得精光才实在些!
他心也恶了,反守为攻,旋身将她压在木板钉造的舱墙上。
下一刻,他扯开两人的腰绑和裤子,抬高她的腿,健腰悍然一挺,以刚猛力道瞬间霸占她的身躯。
一声声娇吟拂热男人耳根,花夺美周身发着颤,脸容通红。
烧灼小脸贴着他粗犷的颊面轻蹭,她喘息、哼吟、幽笑,坏坏地低声喃道:“对了……那男人瞧起来身强体健,长相也出色,就不知……不知那位白发姑娘用得惯不惯?姑娘倘若用得不欢喜,说不准愿意同她的男人一块儿来学学咱‘飞霞楼’的‘玉房秘术’,这样我啊啊……”惊喘,天旋地转,人被抓上床榻,犹挂在身上的湿衣遭撕裂。
她捋虎须捋得乐此不疲,猛虎不发威被她当作病猫。
然,老虎一旦发起威来,多下流的手段都能使将出来,真有她苦头吃喽!
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可活啊……不可活啊……当男人无所不用其极地“对付”她,这“死过”的滋味她尝起来多痛快,而所谓的“孽”啊,即便教她“死”过一回又一回,她也乐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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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存心的。
故意惹他发火、发情、发癫,见他丧失理智,心绪随着她的逗惹起伏流乱,她心里便得意。惨的是,他明明清楚她的小伎俩,但清楚归清楚,自己仍旧被恼得如爆竹般哩啪啦乱爆一阵。
雷萨朗扯唇苦笑。
探出手,硬茧满布的大掌抚过女子微湿的发,贴熨在一片凝肌玉背上。
晕然浓烈地纵爱过一回,女子娇躯浑无力似地伏在他胸膛上,墨浓浓的羽睫淡合着,仿佛睡得好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