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
阿比塞尔竟然带回一个女人!
然后她还去握阿比塞尔的手,然后阿比塞尔还对她微笑,然后还很温柔地摸摸她的头发。
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阿比塞尔!
那个主掌军法,凌厉冷肃、刚正不阿、意志沉雄,总之可以把所有最不人性化的形容词套在他身上的阿比塞尔!
菲雨眼眸一转,才发现山洞里突然黑压压的一片,一点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张口结舌地瞪着她。
呃……她刚刚没说错或做错什么吧?她低头看看自己还握着阿比塞尔的手,赶快把手放开。
可能是勒里西斯的民风淳朴,女人不应该随便握住男人。顺便把阿比塞尔拨弄自己头发的手拍掉。
“吓……”好大的一声抽气声。
呃,她不应该把他的手拍掉吗?菲雨只好再牵起来。
“噫……”牵起来也不行,那到底是要怎样?
她被打败了!
“小美人,你也来了。”一张笑嘻嘻的脸孔突然从重重人海中钻了出来。
洛提!一看见熟人她放松下来,跟着笑了。
“什么小美人,不是书呆子吗?”她调侃道。
“那就书呆子小美人吧!”洛提用力给她一记熊抱,然后朗声向所有人介绍道:“这位是朱菲雨小姐,美国地质研究小组的成员之一,也是里面最美丽的一位,我们的雷管能带进来就是托他们小组的福。”众人一听,顿时给与热烈的掌声。
菲雨又好气又好笑。听他说得好像他们自愿帮忙一样,天知道他们可是彻头彻尾的冤大头。
阿比塞尔把她从洛提怀里抢回来,唤来旁边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
“西海,带朱小姐到我的房里安顿下来。”
“啊……”他的房里!安顿下来!现场抽气声更响,本年度革命军八卦大头条终于出炉!
“咳。”菲雨不禁脸红耳赤,用眼神警告洛提不准多说。
“是。”那个叫西海的男孩子利落地跳出来,“朱小姐,请跟我来。”
“看你需要什么,房间里的东西都可以任意取用,累了就睡一下。我还要开会,可能半夜才会回房。”阿比塞尔看着她的神色很柔和。
“嗯,去忙你的吧,不用担心我。”她点点头。
虽然身为主要将领,阿比塞尔的房间也才五坪大小,不过和其它经过的小房间相比,已经算很大了。
由于房间是直接挖山而成,没有对外的窗户。唯一的出入口就是面对中庭的那扇房门。房间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墙壁直接就是毫无修饰的黄土垩,把黄土墙往内挖形成的大土炕就是床,约莫双人床的大小,床外挂着防蚊虫的帐子,一只枕头和两张墨绿色的行军毯,一张铺在床面,一张用来盖的。
沿着门右手边的墙面,有一排及腰高的五斗柜。阿比塞尔把它当衣物柜,不过他的衣服真的很少,菲雨开了几个抽屉,只有其中两个装了衣服,其它全部放书和文件,以及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武器与弹匣!
她一看到那些装满武器的抽屉就赶快关上,脑子里稍稍有了“这是一个革命军住的地方”的实感。
他的书竟然有许多是法文的,原来阿比塞尔会读法文。其它英文书也大多是跟法律有关的书籍,难怪这个人会当上“刑堂长老”除了床和柜子以外,房间中央只有一张桌子和四张椅子,其它别无长物。
很简单,很利落,很有阿比塞尔的感觉。菲雨坐在床沿,微笑地看着整间小土室。
啊,真的好棒!她早就想住住这种传统的民居了。
床尾还有一扇小门,她打开一看——“啊!浴室!”差点流下泪来。
终于看到她最渴望的东西了。
她走进浴室里。半坪大小的空间,门一打开就是一个洗脸台和一面镜子,洗脸台上直接附着一个莲蓬头充当沐浴设备,更里面有一个蹲式的抽水马桶。虽然如此简陋,在这种天然的山洞里能埋下这些管路,她已经觉得不可思议到极点了。
一定要跟阿比塞尔讲,等他们革命结束之后,这间总部一定要开辟成博物馆,铁定可以赚到一大堆外汇。
她在洗脸台盛满水,先把头发和脸洗干净,再拿着莲蓬头冲好身体,最后到他的衣柜里拿出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
长长的衬衫垂到菲雨的膝盖上,她把袖口的地方折一折,直接当洋装穿。
终于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已经半夜三点了,阿比塞尔还没有回来。
他的体力简直是超人!他们两个今天走了一天的路,又几度在生死关头闯过来,她已经累到腰酸背痛,而他竟然还可以继续开好几个小时的会。
她钻进毛毯里,把帐子放下来,鼻端充盈着他好闻的男性体味。
脑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阵,过一会儿便意识模糊了……稍微再有点意识时,她知道阿比塞尔回来了。
帐子外有一些放轻的脚步声,翻动纸张的声音,手表解下的声音,衣物的宪章声……水从排水孔流掉的声音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她睡意朦胧地瞄一眼腕上的夜光表,已经四点半了。
好困……她知道自己应该起床招呼他一声,可是她实在累得爬不起来……菲雨转个身,继续沉沉睡去。行军毯缠住她的双足。露出一双晶透莹白的玉腿。
过一会儿,帐子被人撩起,一阵清爽的香皂气味飘了进来。
阿比塞尔坐在床畔,静静盯着她满足的睡颜。
从来不知道看着一个女人睡觉的感觉是如此温馨。
“嗯……”她更深地偎进枕头里,口齿缠绵地轻哝。
他躺进她身旁的空位,将娇娜的人儿揽进怀里,鼻子埋进她的颈间嗅闻她沉睡后的凝香。
心情很平静,仿佛一个劳顿了整天的丈夫,回到家里,看着妻子恬静的睡颜。
为什么才相识几日而已,拥着她而眠的感觉会如此自然?
菲雨在他怀里转身,小巧的鼻尖似松鼠般抽动了两下,似乎辨出了他的存在,她睡意朦胧地睁开眼。
阿比塞尔见她双眸依然水光迷离,心中怜惜,低头含住她的樱唇。
原本只是想浅尝即止,没想到一发不可收拾。
她就在这里,娇懒馨香地躺在他的床上,男性的征服欲无法克止地爆发。
菲雨被他吻得气喘吁吁,全身火热难当。
嗳,这样不行……“塞尔……”她身上的男人沉重喘息着,终于停下狂风暴雨的激吻,埋进她耳畔的枕头用力抑下满身情欲。
“这不是个好主意。”他抹了抹脸,终于坐起来,怕自己把持不住连忙松开她。被吻乱了的菲雨躺在枕间,双颊嫣然,水眸撩人,让他差点又控制不住。他赶快转开视线,用力吐纳几下,才收摄住心神。
菲雨拥着行军毯坐了起来。其实入睡前她是有些担心他回来会向她求欢的,虽然她对他很有好感,可骨子里还是保守的女人,和一个认识才几天的男人上床,感觉好……好淫乱。
房间中央的地上已经铺好了一只睡袋。菲雨松了口气,幸好他很君子。“明天我有事得出门,你先留在这里等我,我会随时派人回来看看你需要什么。”阿比塞尔轻抚她的脸颊。
“你去忙你的,不要为我担心。”
“我会去个五六天左右。”顿一顿,他又说:“你若觉得闷,我可以派人带你四处逛逛,林子里有些地方很美。”
菲雨微微一笑。“光这座大山洞就有数不清的石头让我捡,怎么会觉得闷?”阿比塞尔喜爱她,所以不会怀疑她,不表示其它人也是如此。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身为一个外来者什么时候应该避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