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焰枫蹙了蹙柳眉。“只要长天在府中,除非和人商论事情,否则都是要你在他身旁的,连书房也有你专属的位置,甚至男女之别……咳,他都不准你分了,这距离还太远呀!”
关长天这独霸专断的家伙,纵然还没真成婚,早将小茵充占为自己的私人所有物。
“我说的是他的眼神、心思,那是……我捉摸不到的。”孟楚茵的眼再次飘向窗外的雪夜,“就像是一种隔阂和疏离,我感觉得到,哪怕是在他怀中……我都觉得他的距离好远,甚至愈想看清,他就愈难捉摸……”
看着窗前那纤雅的身影,楚茵刚满十六岁,再几个月就要大婚,关长天作何心思,焰枫多少猜得到。
第2章(2)
“你喜欢他吗?”
犀锐深沉的长天,对上纯真单纯的小茵……她该献上祝福,还是……焰枫美目微眯。
窗前的人儿回首,蹙眉似在思忖,接着来到她眼前坐下,认真问:“喜欢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要到怎么样才知道是喜欢?”
“从你十三岁以后,我每年问你一次,你总是不假思索说喜欢,怎么今年反而犹豫呢?”
“那焰枫姐姐为什么要每年问我呢?”
“你和他的婚姻是环境的造就,尤其你从小就在长天有心的……作为下,习惯性的依靠他,分得清男女之情或是生活久了的……亲人感情吗?”
“分清楚很重要吗?”孟楚茵有些迷惑道:“我只知道,我喜欢他带给我的一切,他的声音、他的沉稳,虽然他总是很强硬,但我知道他是真心照顾着我;我难过伤心、还是快乐时,他抱住我的时候,那双眼是温柔的,也是唯一不会带着距离看我的时候。”
“废话,那时候当然不会有距离。”焰枫怯声,自语咕哝着,“从你十五岁以后,他的兽性就开始醒过来了,只是到现在没吞了你,我都感到奇怪了,一定是死古板的那一面作祟,抱住你的时候应该都在克制兽性,喔~~~~没事、没事,继续说。”
她一幅玩笑的挥挥手,嗅!天真到底的小女孩。
“我的心、我的眼,只想他一人,只看他一人,若是一生真是这样过,我也感到快乐,这是男女之情吗?这是喜欢吗?”
这下可好,陷得太深了,不好救呀!焰枫愣张红唇,直到楚茵又催促的唤了一声才清咳着声。“是他先气我,不是我气他。”
“是吗?我倒觉得你平日虽温和,一坳起来,也是死倔派的,本郡主可好奇,你若不是在这样被约束的环境下成长,该会是什么样子呢!”
偷渡她出去玩的时候,放开怀的模样,偶尔还带点慧颉的调皮,都和府中的她不一样,焰枫不得不猜想,她是否压抑自己的一切,包括性格,来迎合周遭人?
尤其是在关长天有心的照顾下,她满怀的只是想当他心中的“平王妃”,一心认定这才是自己的“幸福”。
“我不觉得现在不好呀!”
对她而言,只要在长天身边,什么都好;因为他说过,以后她的世界只要有他就行。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当‘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环境让你从不曾想过自己能做选择,更不知道只有由心经历时,真心做下的选择才是你要的,无论这个选择最后是对还是错,至少是你坐下的决定。”
“我虽不知道焰枫姐姐所说的‘幸福’,但是我知道他对我很重要,只是他的心不是谁都可以走进的,至少走进的不是我。”
“若不是你,这世上也没有第二个人能走进他心中。”
“不,还有……”看着眼前扬着柳眉等着她话的焰枫,孟楚茵抿着唇,没真正说出口。“没什么,今天的焰枫姐姐都说我不了解的事!”
“是吗?”她笑起,“既然不好了解,就好好陪我喝茶吧!”
坐在她对面的孟楚茵,边喝着茶,边听焰枫聊着近来遇到的乐事,心中最想问的却是,“是不是我选择长天会令你不高兴?”
最早,小平王与康郡主,这对无论家世与外表,都是周遭人称羡看好的天作之合,两人也差点定亲,最后在太王妃反对下破局,纵然如此,两人依然互动热络。
孟楚茵知道,也看得出,焰枫在关长天心中的地位是不一样的。
“王爷。”平王府总管梁言纶来到书房内,见到内房的桌案前竹帘卷起,主位旁还有一张铺上
软榻的座椅,另一端靠墙处,还有一张精巧特制,铺了软褥的卧塌。
多年来,平王府上下都习惯,只要关长天在府中,身边定伴着一个纤细优雅的身影,除非是朝中要事或者与人商讨议事,否则这美丽的身影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若是关长天在书房内办公或看书思考,这个身影也静静的伴在一旁,若书房内的竹帘放下,则代表娇躯的主人正在卧榻上休息,但这一个月来,这一椅、榻始终空着。
府中上下早已认定,平王爷极为喜爱这位由太王妃做主要大婚的女子孟楚茵,这位当初进府,一度被误解为哑巴的小女孩,居住在幽僻冷清的北院落,几年后,境遇大转。
小平王忽对此女呵护疼爱至极,仿佛不愿她离自己太远,不但让她搬到自己的院落,甚至只允许限定人进出的书房,也安置了一个属于她的位子,众人经常看到平王爷亲自教导她琴棋书画,细心照料她的一切。
这几年,这位未来王妃出落得更是灵秀脱俗、清丽动人,京中一度盛传,平王府内藏着一位小天仙,却甚少人能一见这位传言中的未来王妃。
“这是武铁骑统领官大人派人送来的图卷与信,是西南一带的地形图,还有很白两地盘踞的点,对王爷未来若想了解江湖各门派的势力又帮助。”
梁言纶接着道:“王爷,刚才李嬷嬷让人来说,小姐受了风寒。”
“嗯,请大夫了吗?”
“已请了,大夫说,小姐这几日吃得少,体力虚弱,这几日正当气候严寒,一不小心很容易受寒、病倒。”
“是吗?”看着图卷,关长天边吩咐,“命人今天晚上开始,都做些清淡好入口的食物。”
“是的,但是这几天……小姐因高烧无法再和王爷一同用晚膳,大夫说最好修养半个月再说。”
眸瞳凝定在图卷上的某个点,一个月来唯一会在用膳时的见面……
“王爷?“
“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伺候他多年的梁言纶,对主子任何忽起心绪转变,从不多问。
寒天雪夜,明月格外清透,平王府的院落内,下人为主子高烧不退而忧心。
“药搁着吧!我等会儿再喝。”对候在床畔的婢女,孟楚茵微声的道。
“小姐,天气寒,药汁温久了,药味更浓重,还是趁热喝吧!”床上的人满脸潮红、呼吸沉重,高烧更令她的双眼微肿,十分难受的样子,让从她十一岁进府就照顾她的李嬷嬷很心疼。
“我好难受,想……休息一会儿再喝。”她向来不喜欢刺鼻的药味,尤其病倒后,光是见到浓稠的黑药汁,就能反胃的令她别开头。
“小姐忍一下这味,喝了以后,李嬷嬷替你擦个身,睡得舒坦些。”李嬷嬷安抚道。
浑身疼痛、头重昏沉的孟楚茵,只觉得烫热像侵蚀着全身,连呼出的气也热着。
“喝个药、睡一觉,醒来后,再吃点东西,这病邪也去了一大半,人也精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