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窦开侧首用力想半天,没个答案,但有个答案很确定,万嵩涛山她根本不可能上去,该另外想办法。
记得她被关长天击伤后,弦姐还曾说,尘世中上有一物‘郁决紫’,对稳定她体魄不全的伤势有帮助。
“该去找‘郁决紫’吗?”
此物虽是养伤圣品,但形成不易,首要以深海处的圣洁玉白石为基种,每月月圆再以人的心头血养石,除非有深厚内力的高手,否则一般人被取心头血,大概没几天就死了。
玉白石这样东西,本身就价值千金,不是一般人能得到。
再加上不能取死人的心头血,且一旦以一个人的血养石,就不能换人,种种条件下,民间能看到‘郁决紫’多半是粉红色,大多是犯了死罪的罪犯,伏法前几天养出的‘郁决紫’。
红润一点的是养了半个月的,大多也是犯了重罪的武林高手,有武功底子能撑久一点;最上等的是紫红色,传言只出现过一颗,六十年前一位受过皇恩的武林高手,以心头血养了一年的‘郁决紫’贡献给先皇,还感动了先皇帝。
“宫中的‘郁决紫’不可能用罪犯的血,所以该是犯事的宫女,再经过御医以药材浸养,该是最适合我目前的情况,只是要冒险去京城……”
想到关长天……嗯,她很认真的思考,等死和找死的差别!
“算了,我再吃伤药顶一顶,弦姐一定会来接我的,现下这情况还是乖乖待在湄城妥当!”
最近她手腕上的红花印偶尔会鲜红起来,应该是和弦姐有关,但也代表仙者将从休养灵体的沉眠中醒来吗?
“小肉香,你知道吗?四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仙者,到现在我都忘不了呢!还有在渺虚禅庐一年时,我常跑去那个房间,趴在她的膝上跟她讲实情呢!”他再抱起小黑狗,带着小孩般的兴奋道.
“虽然仙者在沉眠中休养受伤的灵体,但我知道她感觉到我在她身边的,弦姊说我和仙者有很深的关系手腕的红花印跟她手背上的气色花印有关,难怪看到她,我就有好怀念、好怀念的感觉,就像第一眼看到仙者灵识中化身出来的弦姊一样,只想对她撒娇……”
他再次来到窗边,一手支着下颚,回想四年前初遇仙者时……
“你真想就此死去吗?”
温柔的省在她耳边响起时,河水利骨的冰冷和湍急激打,瞬间都像消失了,只感觉到层层温暖包围住她.
意识渐渐回来时,眼尚难睁开.一股淡淡花香的清甜已注入她口中.
“慢慢来,这药掺有白花花浆,会盖掉药味,不会让你难受的.”温柔的声音轻哄她,甚至带着心疼,细细的喂他喝完药.
这声、这安抚令她安心,甚至有种熟辨心的感觉,缓缓睁闭的眼,看到的是一位淡雅衣裳的美丽女子,乌黑的发髻别着木簪子,没有任何其他饰品,给人平静而素淡的、安宁感.
孟楚茵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头却枕在她的膝腿上,明明该是陌生的人,看到那双慈爱的眼,无限的悲伤顿涌心头,泪不停的滑下.
她不解,对方看起来大他没几岁,却为何像长者般的看着她;而他竟感到熟悉的怀念.
看到他的泪,对方的心疼是溢出言表的,却没安慰她别哭.也没多说其他,只是轻柔的替她拭泪,伸手抚着她额前的发,无限怜惜般.
“别急着起来,还疼吗?”
“我……”孟楚茵一闭口,才愕然发现自己的声尖哑粗糙,不是平时的声,但,他能开口了.
“你先天体魄不全,中了术毒,我目前的能力只能淡去其毒,根治得再一段时间.”孟楚茵未闭口,对方已先道.
“这里是……”
“临渊江边的红花林.”
“临渊江……红花林……”这不是传说中仙者的住所吗?!
“你在渺虚禅庐内.”
“仙者……”
听到他的低唤,俯视的女子略略蹙眉,似有丝淡淡忧伤.
“我不喜欢你对我这么唤,尘世的轮回竟让你、我的距离这么远”
孟楚茵不解的望着她.
“六十多年前,我曾在江束救过季家后人,对方以‘百穗刃’的秘笈相赠,这是我最后一次接触的尘世百姓,鱿以季为我此时的化躯姓氏吧!”
这位季家后人已无法再练武学,却又不想季家百穗刃失传,因此以秘笈相赠后,对方也隐世埋名了.
“叫我季弦吧!”
“弦……弦……”不知为何,他下意识不停的治想唤着这个名字.
听到她的喃言,季弦神态有些微妙的一动,弦又柔声道:“好好休息吧!你的身心都要彻底的修养一段时间.”
江不成江,水成薄河,阳光稀微像难照进,红花林牧覆上黯尘,林叶如落雨纷纷,尽见满眼艳红,不见任何绿意乌呜,朝气省级好像都隐藏起来了。
第8章(2)
这时站在渺虚禅庐外的孟楚茵,第一次见到传言中的临渊江和红花林的感受。
“缈虚禅庐的主人关闭灵识时,临渊江和红花林就如陷入冬眠的景象。”身后的季弦道。
“缈虚禅庐的主人?可是……”缈虚禅庐的主人不是你吗?
像是看出她的疑问,季弦浅笑,牵起他柔细的皓腕,走到屋内一处白色墙前。
“既然转世,但存在你体内的元生灵气,会带你找到答案。”
季弦扬手,白色石墙顿成浅红薄雾。
“这里只有带着仙者气息的人才能进入。”
孟楚茵恍然的走进,身躯下意识的像在引导自己,进入薄雾后,眼前是条长长的露天石道,两旁有各色繁花异草,却都含苞未绽,连绿意也像蒙着一层淡淡白霜。
石道底是一间聚着七色彩雾的房间,当她走近时,彩雾如垂帘般往上卷起。
门内仅有一个白色石床,上头盘坐着一人。
看到眼前的人,孟楚茵只感脑门一阵轰然,震击着她.无法说出内心的激动从何而来,更无法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冲身跪到石床边,凝望着石床上的人,激动哭问。
“为什么会这样——”
石床上的人,一头云色长发,却失去光泽般,右鬓边则是一络死寂的灰褐发色,衬着发上的二根红木簪,更如枯萎的惨白状。
清丽端雅的面容,有着女性的灵秀,眉目却透出几分冷冷的清透英气,连沉闭的眉眼都感觉得到那份不染尘俗的清圣皓洁。
石床上的人左足盘膝,另一足屈立;左掌放于盘膝上,右掌捏着莲花指印,整个身躯像入定又像活人雕像化般,连呼吸都感觉不到。
孟楚茵深深的看着,一份连他都不解的忧伤盘绕在胸臆深处,尤其看到那放在盘膝上的手背花印时,他抚着。
“不该……话音不是这么淡的……”一阵抽痛在鬓边,仿佛有个画面问过,带着七色花印的柔荚经常抚着她的头。
“当初与仙者的‘我’真正睁开眼时,一切都会回到往昔。”季弦轻拍着哀伤的我。
“属于仙者的“我”?”孟楚茵看着他,又看向石床上圣丽庄严的人,迷惑不解。
“她是仙者,我是属于他的一部分。”
“仙者的一部分?”眼前的女子季弦神态柔雅,和端坐蒲团上,带着中性英气圣丽的仙者迥然不同。
“被不肖之徒算计,目前只能以一魂三魄活动,这个身躯属阴,不便接触烈日.”季弦扶起哀伤的她,拭着他眼角的泪.“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只是需要时间恢复,你愈哭,我愈难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