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衡从姚绚丽零碎的谈话中,拼凑出维薰离开的真正原因,原来罪魁祸首是他前科累累的花心纪录,令她不安、令她对他们的爱情没有信心,她才会仓皇逃开。
他站起身,拎起沙发上的公事包,大步跨出包厢。
「你要去哪里?」姚绚丽急急地喊,她都还没有跟他「再续旧缘」,他怎么就这样走啦?
季少衡在走廊撞见丁冠翼,正好将他的公事包还给他。
「怎么了?你不喝酒了吗?」丁冠翼纳闷地问。
「我有急事要办,先走了。」季少衡对姚绚丽的呼喊声充耳不闻,穿过浮动的人潮,快步离开夜店。
*
上海
入秋的晚风拂动窗帏,带来几分凉意,吹起书桌上零乱的文件,散落了一地。任维薰从沙发上站起来,将掉落的纸张二拾起,随手抽了一本书压覆着,定睛一看,是季少衡送她的笔记本。
她翻开记事本,行事历上醒目的笔触画上一颗又一颗甜蜜的爱心,从他们决定交往开始,一直到分手的那一天,大大小小、破碎或完整的心形符号,翔实地记录了她的心情。
两人的恋情结束后,季少衡依约批准她的调职申请书,她和吴佩佩办完交接手续就收拾私人物品离开,将恼人的流言蜚语置于身后,只身来到上海就任。
来到上海一个月,她对于行销企划经理的职务内容已经慢慢熟悉上了轨道,也积极融入当地的生活和大家打成一片,但无论她再怎么伪装快乐,也无法掩饰内心的寂寞。
她的心像是少了一块,空荡荡的,再也不能完整。
就算她嘴巴再倔强、态度再潇洒,内心真实的感觉还是骗不了人,她很想念台北带点潮湿的空气、想念康晓缇的白目行径、想念和小熙窝在沙发上打电玩的刺激快感,但是她更想念季少衡……
想念他的微笑、想念他身上古龙水的味道、想念他的拥抱、想念他身体的重量、想念他的吻……想念所有关于季少衡的一切,原来她比自己想像中还要爱他。
虽然她总是倔强地不肯说爱,其实心里早已臣服在他温柔的宠溺里。
他让她愈爱愈霸道、愈爱愈自私,所以她只好在被嫉妒蒙蔽理智前,潇洒地和他说再见,拉开距离,承受被思念煎熬的痛苦。
即使不在他的身边,她还是悄悄在爱他、想念他,那他呢?是不是偶尔也会想起她?或者已经忘了她?
第7章(2)
蓦地,一阵突如其来的电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纳闷着有谁会在晚上十点按门铃,该不会是分公司驻上海那票同事?他们常在下班后相约到夜店狂欢,她曾跟去一、两次,但实在厌恶酒精和菸味,只好婉拒。
她好奇地拉开门,还没看清访客,立即就被卷入一堵伟岸结实的胸膛里,一阵熟悉的古龙水味道扑进她的鼻翼。
「你……」维薰错愕地瞠大水眸,所有的惊呼与疑问来不及逸出口,温热的唇便席卷而来,吞噬她末竞的话语,贪婪汲取她的甜蜜。
她忘了挣扎,驯顺地闭上眼睫,任凭他火热的舌探入她的唇内,热情地与他缠绵。
季少衡惩罚似地重重吻住她,紧紧搂住她,将行李摔在地板上,反身将她压覆于门板,腾出一只手将门落锁。
这骄傲又爱面子的女人,居然可以不留只字片语,连句再见都不说,就这样离开他来到上海工作。她的骄傲害惨了自己,也折磨了他的心。
他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让她脱逃整整一个月,没有电话、只有偶尔开主管视讯会议时,可以从萤幕里觑见她美丽的倩影。
刚分手的那段时间,他也曾努力抵御思念的入侵,泡在酒精里麻痹过分清晰的痛楚。直到前天晚上,他在夜店巧遇姚绚丽,得知她们曾为了他这个罪魁祸首在化妆间起了争执,这才拼凑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为了能够早点见到她,这两天他忙着处理手边的公事、压缩行程,好不容易才匀出时间,终于可以飞来上海找她。
他蛮横地将她压覆在门板上,灼热的唇一遍又一遍吻着她的唇,直到她虚软无力地倒在他的前襟,在两人激烈的热吻中不停地喘息。
他轻咬着她敏感的耳垂,低声轻哺。「我很想你……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都要继续爱你,继续当你的男朋友,听到没有?」
突如其来的热吻攻势让她头昏脑胀,一时还搞不清楚状况,只能眨着迷蒙的水眸睇着他。「什么……」
「我说——我投降!」他捧起她的脸,定定地注视着她。「我认输了……」
「什么认输?」维薰的脑子乱成一团,还搞不清楚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上海、出现在她家门口?
「如果我们的爱情是场战役的话,那我输了,我被你征服了,我是你永远的俘虏……」一种爱到心痛的感情让他甘愿投降,季少衡俊逸的脸庞浮现认真的神采。 ?水远,不是三个月的赏味期、更不是一百天的恋爱游戏,而是永远想跟你在一起……」
「你大老远坐飞机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她有些难以置信,他连夜从台湾飞来上海不是为了公事,而是为了告白。
「该死的!」他真会被这女人的迟钝给气死。「光是这个理由还不够吗?我就是爱惨了你,没你陪在身边天天都失眠,还得了一种不爱你就会死的病……」
她被他狂傲又孩子气的告白给逗出笑容,看到他突然出现在门口,说不感动是骗人的。她才正在思念他,他就来了,这算不算是种默契呢?
「我想你大概是我的报应,老天要惩罚我过去玩世不恭,所以派你来教训我,不过……我很开心是你。」他灼热的唇再度吻上她,一逼又一逼贪婪地汲取她的甜蜜。
她混沌的脑袋中还有些许的理智,突然想到一件事……那她算是打破三个月赏味期的魔咒了吗?
良久,他依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两人的额头亲昵地贴靠着,激情的温度瞬间升得更高,爱情的烈火经过相思的燎烧,焚烧得更加炽烈。
他微微喘息,凝睇着她被吻肿的唇。「承认你爱我,有这么困难吗?」
「我……」她被他瞅得心慌意乱,困窘地红了脸。
「承认你为我吃醋、说你因为我们的关系而不安、介意我过去的恋爱经验,所有你在意的事都可以说出来,为什么你要这么骄傲不可?」他的眼神温柔而坚定,语气中有种无奈的宠溺。
维薰愣愣地看着他,他是会读心术不成,居然把她心里在意的问题全都说出来了。
她伸手抚上他俊逸的脸庞,看着他眼眶周围泛着两团黑眼圈,知道他一定失眠没睡好,脸颊也瘦了一点,看起来有一些憔悴。
认识他三年多,她太熟悉他的一切,从没有看过他为哪个女人狼狈地牵肠挂肚,她不禁甜甜地想着,他应该爱惨了她吧!
原来两个人、两颗心,都为了同一份爱情而苦恼憔悴。
「我承认,刚开始提议想追求你,是因为贪你漂亮、想和你玩游戏……」他将她紧紧地围困在他温热的胸膛,低声倾诉心中的情感。「你的骄傲激起我的征服欲,你对我愈冷漠,我就愈是紧张,想尽办法要讨好你、取悦你,后来我才发现那不只是游戏,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
他的告白诚挚甜腻,镇定了她仓惶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