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市股票?他残酷的话,让她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毫无血色。
“很遗憾我们走到这一步,但这已经是改变不了的事实,请你们死心吧,放弃这段婚约,好好想想未来该怎么走才是上策。”
说完,阙御堂转身走向大门。
“我会的!”梁心伦哽咽的嗓音从后头传来。
“我会努力忘了你,忘了曾经有过这一段情。我一定会的!”
阙御堂顿了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头也不回地走出梁宅大门。
我没有错!他告诉自己。
比起父亲阙盛强的无情,他还算刚入行的呢。
反正他们阙氏一家本来就是无血无泪的魔鬼,她早些知道这一点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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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梁心伦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巨大打击。
梁家宣告破产,梁氏企业彻底崩盘,而父亲梁静波也病了。
身体的不适外加失志落魄,他整个人宛如战败的公鸡,颓丧消瘦,好几天不肯进食,最后病倒被送入医院。
但入院后身体状况并没有好转,反而每况愈下,因为他根本连求生的意志都没有。
“妈妈。”
梁心伦来到医院,在走廊上看到正将餐盘端出病房的母亲。
“心伦,你来了。”姜霞月见到女儿的模样,眼眶霎时一红。
一身简便的衣衫,虽然不掩清丽,但看得出是风尘仆仆赶来的。
“搭车来的?”
“嗯,搭捷运来的。”
“委屈你了。”姜霞月好难过。
以前她们一家出入都有高级轿车接送,曾几何时,她打小娇宠的女儿竟也要跟人去挤大众运输工具?
“怎么会呢?捷运方便又快速,搭了才知道真的很舒适。”梁心伦浅笑着安慰母亲。
“这要端到配膳室是吗?我来帮忙。”伸手接过母亲手上的餐盘,梁心伦瞧见餐盘上完整未动的饭菜,清亮的眸光顿时一黯。
“爸还是不肯吃饭?”
“唉!这两天更加严重,连一口饭都不肯吃,要不是医院替他打营养针撑着,只怕早已饿死了。主治医师说他这已经是忧郁症了,要安排精神科医师来会诊。”姜霞月重重叹息。
“爸怎么这样想不开呢?公司垮了就垮了,没钱也没关系,不求享受的话,还是能活得下去。而且只要坚强起来好好努力,将来总有一天能有机会东山再起,他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想到父亲接连数日不肯进食,梁心伦实在万分心疼。
“他就是那脾气,顽固好强,从来不肯服输,他将毕生心血全投注在公司里,万万没想到公司竟会在他手上倒闭,再加上你又被退婚……唉,他当然受不了这打击。”
想到这件事,姜霞月不免心里有怨。
“都怪阙御堂那无心无肺、无血无泪的负心汉!要是他肯伸出援手帮帮我们,梁氏企业就不会垮台,你爸爸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打击,一切都是他害的,我们真是看错人了!”
“妈,你别这么说。”梁心伦连忙摇摇头,劝阻道:“今天梁氏企业会垮,是因为爸爸决策失误,和他没有关系,并不是他造成的,说是他害的对他并不公平。虽然他拒绝援助我们,导致梁氏企业垮台,是无情了点,但他并没有义务一定得帮我们,梁家的债务是一笔天文数字,真要帮我们,可能连阙家自己的财务也会出现状况,要人家赔上自己来救我们那是强人所难。我虽然也很希望他能帮帮爸爸,但也理解他为什么不肯帮忙。”
“哼,那无情的小子实在有够现实!一知道我们家出现财务危机,立刻和你解除婚约,让你和我们梁家成了商界的大笑话,我想到就有气。”
想到宝贝女儿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她心疼又气愤。
对于母亲的愤慨,梁心伦只能苦笑以对。
婚约被片面解除,她也有如被甩了一个大耳光,但是冷静过后,她试着去谅解他。
他也有他的难处吧!
她知道他的,他终究是人,还是有心、有感情的,或许人人都说阙御堂冷血无情,他本人也从不承认自己有所谓的感情,但是她知道,他的心也是柔软的。
她不想恨他。恨一个人对自己并无好处,再说现在她有太多的事要忙——家里的债务必须处理,不动产、珠宝、名车等值钱的物品都急着变卖还债,还有父亲的病也够她操心的,她实在无力再去怨恨一个与她不再有瓜葛的人。
虽然夜深人静时,想起这段莫名其妙消逝的感情,她也会忍不住落泪,但她都告诉自己要坚强。
失去一切已经够了,别再让她失去面对逆境的信心与勇气。
“妈,别多想了。你出来也好一会儿了,我们先回病房去吧,爸爸可能在找你了呢。”
梁心伦放好餐盘,按住母亲的肩,安抚地搂着她走回病房。这时,几名护士忽然神色慌张地朝她们跑来。
“梁太太、梁小姐,请问有没有看到梁先生?”
“静波?他不是在病房里吗?”姜霞月纳闷地问。
“刚才我们要去替他量体温和血压时,发现房间里没人,梁先生不在床上。”
“咦?!他不见了?”姜霞月大惊。“刚才端餐盘离开病房时,他明明还躺在床上睡觉,所以我才敢出来的呀。”
“可是房间里连个人影都没有,医师有交代他有忧郁症的病征,要我们特别注意他的行动,这下人不见了,会害我们被医师骂死啦!”小护士抱怨着。
“对不起!我们马上帮忙找。”
梁心伦一听,惊觉非同小可,连忙跟母亲分头去找,她找遍医院上下,都没看到父亲,过了不久,有一名护士慌张地冲来找她。
“梁、梁小姐!找到梁先生了,现在人在急诊室里。但是非常对不起,他……他已经……”
看着护士脸色苍白、欲言又止的模样,梁心伦心头一凛,迈着颤抖的双腿,飞快冲向急诊室。
第2章(1)
梁静波跳楼自杀身亡。
这消息很快传开,阙御堂自然也得知这个消息。
乍听闻这个惊人的消息,他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梁家周转不灵,不是他造成的,但他拒绝伸出援手,确实是让梁静波走上绝路的导火线。
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即便打小就对感情淡薄,甚至可说是个无情之人,但他仍不免唏嘘感叹。
沉吟许久,他问秘书:“告别式是什么时候?”
“这个周末,将在市立殡仪馆举行。”吕仁钧立即回答。
“先以我的名义送几个花圈过去,周末替我腾出时间,我要去上炷香。”
“您要去参加梁家的告别式?”吕仁钧面露惊讶。
“这阵子梁静波的新闻炒得很大,那天想必会有很多媒体过去,我这个前任准女婿要是不出席,只怕会招来负面的批判。”
人言可畏,他个人是不在乎,但他不想因为自身的私事,而影响到阙氏集团的名誉。
“但是您突然解除婚约,梁家的人必定不能谅解,现在梁董事长又自杀身亡,您去了只怕会激怒梁家的人……”场面想必不会太好看。
“我去不是为了让梁家人看,而是给媒体看,这种小事我不会挂在心上。”阙御堂一挥手,暗示他可以下去了。
吕仁钧知道他心意已定,不可能改变,只好忧心忡忡地转身离去。
他走后,阙御堂放下笔开始出神。
梁静波过世了,梁心伦该怎么办?
不由自主地,他想起了他的前未婚妻——那个温柔优雅、才华洋溢的女孩。